伴隨著經濟的發展,許多城市建立起名字不同但功能大同小異的大型綜合購物中心,裡面有服裝店,飯店,遊戲廳,電影院,首飾店等等。

銀樹廣場,就是這樣一個購物中心,這天正好是週五,不少人已經提前進入週末的狀態在商場裡漫步,也許是因為雨天,今天這裡的人並不是很多。在人群中,有一家三口正開心地乘自動扶梯上樓。

“我想買那個新出的玩具!就給我買嘛!你買了我就好好學習,期中考試拿第一!”才上小學二年級的兒子纏著母親,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你這話說的和沒說一樣,哪次你不是這麼說的?”但是母親不吃他這一套,“你這次考好了我再給你買。”

“不行!那就晚了!”兒子急切地說道。

後面跟著的父親勸解道:“你就給他買了值什麼,也不是什麼特別貴的東西。”

母親不同意地反駁道:“不是貴不貴的事,他快要考試了不能分心。”

父親一擺手,“哎呀,我看他最近已經在努力了,你見過這貨自覺地背課文嗎?”

兒子急忙點頭,他為了買玩具可以說做足了面子工作。

母親嘆了一口氣,“買買!行了吧。”

“哦!”兒子歡呼一聲,正好電梯到了二樓,他立馬往三樓的電梯跑去。

“慢點!看著路!”母親喊道,和父親一起也到了扶梯上。

“你最近咋了?我看你好像不太高興。”母親趁兒子離他們較遠,悄悄問道。

父親疲憊地一笑,“沒什麼事,馬上就解決了。”

兒子以為父母在說什麼自己的壞話,立馬從上面跑了下來,和母親站在同一個臺階,“你們揹著我說什麼呢?”

母親敷衍道:“沒什麼,和你沒關係……”

就在這溫馨的時候,父親忽然皺起眉頭,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啊!”他只覺得疼痛感迅速放大,心臟好像要被擠爆了一樣。

“你沒事吧?”母親急忙扶住他,感覺他馬上就要倒地了一樣。電動扶梯忽然自己停住,其他的客人擔憂地望著這邊,也不敢靠近生怕被訛錢。這是工作人員紛紛跑來,對客人解釋道因為某些原故三樓及以上的樓層都需要清場,希望大家可以諒解。大家紛紛從扶梯下來,有些人因為不滿罵罵咧咧地,工作人員脾氣也好,一個勁地道歉。

那位父親坐在電梯上,只覺得心口疼的無法呼吸。“你怎麼了?別嚇人啊說話!”母親慌張地問道,一個勁地幫他順氣。兒子站在旁邊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能擔憂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喘氣。

只見父親臉上的血色越來越淡,呼吸逐漸從原本的粗重變得細若遊絲,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掙扎著用自己最後一口氣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鍾,燒了……”

工作人員急忙喊道:“喂!快走了,你們……”

就在這時電梯忽然恢復了運作,載著三人繼續往上走。一顆子彈帶著熾熱的硝煙射出,貫穿了父親的頭留下了一個大洞!

“啊!啊!啊……”一旁的兒子嚇得坐到地上,父親的血液濺了自己一身,一時間居然連哭都忘了,只是嚇得不敢看父親的屍體。

“電話!幫忙打電話!”母親驚恐地抱著丈夫的屍身,無助地呼喊著,工作人員立馬意識到不對,快速掏出手機給救護車和警車打電話。

兒子的哭聲響起,被淹沒在嘈雜的大樓內。遠處,有人放下手裡的槍,直勾勾的眼神環顧四周,歪著頭思索著,拿起身邊的奶茶輕輕抿了一口。

……

銀灰色的車飛馳在路上,車輪捲起水花,此時窗外依舊下著雨,這雨已經斷斷續續地下了半個月了,非但沒變小,今天反而跟要把天下漏一樣,傾盆而下。

而車內坐著的正是紀夢隊全員與兩位引路人。

“死者是……嗯?”音璃正在唸死者的資料,突然面色凝重起來,及時住了口。

溯正在開車沒辦法看資料,只能讓音璃來唸,見她剛唸了開頭就停住就知道不對勁,“怎麼了?”

真想不到時翎居然又接出來一個麻煩事,音璃輕輕搖搖頭,低聲說道:“是個普通人,但是這次的名字是保密狀態。”

保密狀態也就是說出於各種原因,這次洩漏事件的本身就是要保密的,即便是溫提斯內部也只能知道個大概。時翎覺得這次的事件全是謎團,當時電話是一個女聲打來的,他覺得自己好像認識那個聲音,對方沒有刻意偽裝,而且彷彿也認識他的聲音一樣。接到這個任務後,時翎立馬和部長反應了,但是當大家調出資料時,部長表現的很憤怒。

“如果不想讓我們幫忙,就不要讓人給我們打電話啊!”關於這個事件的受害人,資料大部分全是保密,甚至連她這個分部部長都沒有許可權,必須是總部部長和指揮官才能查閱。

凱森倒是習以為常,他知道經常會有保密的東西存在。這次反而是時翎,表現得憤憤不平,“我已經習慣了對岸是謎,沒想到這次居然兩頭都是謎。”

凱森聽了這句話不由得笑了,“你是不是早就寫好了這句話,等著說出來了?”

音璃還是放心不下,再次警告時翎,“我們這次過去一定要注意,不要急著發表您的高見,不然有危險的不只是你,整個溫提斯都可能被牽連。”

被單獨警告的時翎非但不引以為恥,反而還挺自豪的,他還說:“我儘量剋制住我自己,其實我覺得這次打電話的人和事件本身沒什麼關聯,因為我好像認識打電話的那個聲音。”

莫伊反對道:“就算沒關係也不能就這麼放著,溫提斯的電話設立的目的就是解決求助人的麻煩。”那確實,既然接了電話就得去看看,如果真的沒什麼事,反正自己能白拿一次的任務成功獎勵也不算虧,這次成功了的話三人就可以成為正式的調查官。

車子很快到達銀樹廣場,此時整個廣場都被清空,裡三層外三層地被包圍起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站在地下停車場門口,撐著傘穿著雨衣,對電話裡不滿地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一輛銀灰色的汽車對吧?我已經看到了。總之讓他們進來查一小會兒就行了吧?真服了,事兒真多。”

他掛掉電話,揮手攔住了溯的汽車,示意她把車窗開啟,“你們就是那幾位調查……調查員吧?”當車窗慢慢落下,他看到了溯和副駕駛座上的音璃,原本有些不耐煩的態度立馬消失不見,還帶上了一些溫柔。

“對。”溯不想理他,直接踩著油門就要離開。

“誒誒誒!”對方急忙扒著車窗,臉上帶了幾分不高興,“我是這裡的負責人,許羨顯。”

“哦。能先讓我們停車嗎?”作為強化型的戰鬥創能,對方的目光是什麼樣子自然瞞不過溯的眼睛。同時,溯還注意到了這傢伙雖然自稱是負責人,但是沒有制服,只穿了一身黑色西裝,也沒有徽章和證件,根本不可能是來查案的人。

許羨顯又看了看溯,往後退了幾步笑道:“好好好,那您先去停。”望著溯的車子開走,他這才抿抿嘴唇,彷彿是雨天有點冷似的,雙手摩挲了幾下。

幾人停好車子,身後許羨顯又跟了過來,小跑著趕到五人身邊,“就在三樓,我領幾位過去吧。”他有意無意地往溯身邊站了站,而溯絕對是有意地離他遠了點,順便讓時翎和凱森擋在他們之間。

音璃在一旁苦苦憋笑,被溯瞪了一眼,這些都被時翎捕捉到,畢竟有著感知力的他想忽略這些都難。時翎問道:“目前調查的怎麼樣了?死者的死因找到了嗎?”

許羨顯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態度,說道:“其實就是心臟病突發猝死,沒搶救過來而已。”

因為這次連屍體照片都沒有傳過來,所以時翎雖然不相信這麼簡單的說辭,但是也沒有立刻反駁,再說了這次音璃交代的是要謹言慎行,他只是聽這個傢伙說就好了。

凱森本來也想問問許羨顯到底是幹嘛的,但是同樣考慮到音璃的那一番話打消了這個念頭。二人心底同時升起一股彆扭的感覺,這樣壓抑的任務還是第一次見。

來到三樓的現場,一位年輕的小警察正拉著幾位同事,趴在電梯上辯解道:“這絕對是最近血跡!還有這裡,雖然已經幹了但我肯定這是……”

許羨顯沉聲問道:“怎麼了?發現了什麼?”

那位年輕的警察跑過來,“說不定死者他是被人害死的,我找到了血跡!如果能化驗的話就可以看看是不是死者的了。”

許羨顯來到他說的地方,仔細俯下身看了看,只見確實有一點黑斑留在電梯上,他笑了,“哈哈哈哈小夥子,這可能只是死者的頭磕在這裡留下來的啊,如果是被殺怎麼會只有這麼點兒出血量。”

那位警察據理力爭,“可是,如果是後來血跡被人擦拭了呢?如果是那位太太自己殺害了丈夫然後快速擦拭了呢?如果兇手可以一直留在這座商場裡的話,完全可以偷偷清理掉血跡,說不定就混在抬走屍體的醫生裡!考慮到今天所有的監控記錄都被刪除了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許羨顯笑容不變,眼神深邃地拍了拍這位警察的肩膀,“可以啊年輕人,但是你還是需要再多積累點兒經驗,你說的這都是瞎猜而已啊。”他看了一眼這位年輕人胸前掛著的牌子,“達升?你的名字?”

“是!”達升回答道,“但是如果能找到證據就不是瞎猜了啊……”

“好了,那你等會兒再找,這裡有幾位調查人員要來看看現場。”許羨顯對身後的幾位說道:“這裡就是當時出事的地方,我們在樓梯上發現了死者的DNA,應該是頭磕到了地上留下的,據說是當時頭磕在地上留下的。”

時翎越發察覺出這件事不簡單,那位年輕的警官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反倒是許羨顯處理的有問題。他悄悄問音璃:“我們比這個傢伙等級高還是低?”

音璃也悄悄地說:“我們屬於外派來的,他目前得聽我們的。”

“好嘞!”時翎比了個瞭解的手勢,對想要和溯多聊幾句的許羨顯說:“我們……可能需要獨自調查,希望您可以讓大家暫時離開。”

許羨顯立馬同意,“好。誒,我的警官們,別看了,咱們先走讓人家來。”

莫伊和凱森互相看了一眼,他們都知道時翎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只是針對許羨顯,就是說“你這傢伙在這兒只會影響我們發揮還離我們的溯姐姐那麼近”。明明是一個很奇怪的創能事件,你能直接說是心臟病發,要麼就是腦子真的有問題,要麼就是你有問題。

不過這傢伙應該也不知道創能的存在,能這麼騙人也沒錯。

電梯上很快人員就清空了,時翎衝凱森眨了下眼。

凱森:“……”

時翎以為他沒反應過來,又眨了一下眼睛。

凱森:“……?”

時翎用力地又眨了一下眼睛。

凱森:“?”

正當時翎打算再眨眼的時候,莫伊忍不住說道:“你到底要說什麼?別眉飛色舞的可以嗎?”

時翎長嘆一聲,我們不是應該默契地一個眼神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嗎?“按照慣例,凱森你是不是該拿出你的小鏡子了?”

凱森終於明白了這傢伙眨眼是什麼意思了,無語地拿出鏡子配合他的表演,“賤民,下次有話給我直接說。”不過下一秒他的眼角一跳,只見鏡子裡的創能反應異常強烈!

音璃嫌棄地瞥了一眼電梯下面的許羨顯,低聲對溯說:“我們真的不需要管管那個傢伙嗎?他的眼睛一直在往你這邊瞟啊!”

溯看了看她,難得露出一絲笑意,“怎麼了?我們又不能因為這件事把他抓起來。”

音璃氣鼓鼓地“呸”了一聲,對許羨顯抱有很強的敵意,“看他的樣子,這件事要真的只是心臟病發,我就把這個電梯吃了!”

她這麼說溯很贊同,一個心臟病死亡,監控和目擊證人全部都沒有,這一切綜合來看,不覺得太巧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