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手裡捧著咖啡,聽完三人隊名的介紹,將他們趕了出去,“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三人離開部長的辦公室,時翎忽然趴在牆上將耳朵穿過去傾聽。莫伊和凱森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時翎神秘地一笑,“房間裡肯定還有一個人。”

莫伊迷惑地問道:“我們剛才沒看見別人啊?”

“部長手裡捧著咖啡,而剛才偶們正好遇到了有人在買咖啡,而且……”

凱森回想起來,立馬明白了,“而且部長就是那個人的引路人,你是說,淵夜也在房子裡?”

“沒錯!”時翎比了個“噓”的手勢,仔細聽著屋裡的動靜……

五秒……

十秒……

嗯?怪了。時翎又往前湊了湊,還以為是自己沒完全穿過去,就聽見部長在自己的耳邊大吼了一句:“你們可以回去了!”

“對不起!”時翎趕緊把耳朵收了回來,只覺得眼冒金星,耳膜都沒震破了似的,趕緊拉著二人離開了門口。他忘了部長的桌子可以調出全部的監控投影,基地的任何角落她都可以看到。

屋內,部長隨手一揮,桌子上的全息影像立馬關閉,“好了,沒什麼事了。”

淵夜從屋子的暗室裡走出來,表情凝重,“你準備為他們批准了嗎?”

“不然呢?他們既然都已經組好隊伍了,我又有什麼理由不批呢?”部長左手小臂平舉在面前,在全息螢幕上操作著,她隨身攜帶的微型電腦與溫提斯的資料庫相連,將三人的檔案和隊伍名字寫好,就可以釋出給別人看。

“你這就是在包庇他們三個,為什麼?他們連正式調查官都不是,還不到錄入資訊的時候。”淵夜冷冷地說,“我知道你還想幹什麼,你想繼續給他們增派任務,並且對外公示三人的資訊,告訴外面的幾個勢力我們招到了實力強大的新人對嗎?”

“完全正確,還是你瞭解我啊。”部長衝他笑了一下,“其實,我可沒說只要公示他們三個,這次所有的新人,都要在溫提斯的個人網路上亮相。”

淵夜忍無可忍,雙手拍在部長桌子上,死死地盯著部長。

如果是被新人們看到一定大吃一驚,向來都是部長對別人拍桌子,居然有人敢對部長拍桌子!奇蹟!

“你這是在害他們!如果你需要有人站出來挽救溫提斯的現狀,大可以把我放出去當靶子,現在我們是養精蓄銳的時段,你為什麼總是要這麼激進!你這麼做他們完全可能還沒長大就全部命喪黃泉!”

部長淡定地操作著電腦,淵夜的怒吼對她來說似乎只不過是耳旁風,“如果他們死了,只能說明自己的無能,我們需要贏,而且必須贏。”

“可是他們連自己應該做什麼都不知道,時翎還以為我們是正義的使者。”淵夜語氣冰冷,帶著一股恨意,“你給他們營造了這樣的美好幻象,卻又讓他們陷入深淵,你就不怕你的一意孤行會讓溫提斯覆滅嗎?”

部長從桌子旁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看你的樣子怕你摔我的茶杯,就不給你喝了。有時候,比起憎恨更有力量的是愛啊,他們越是愛溫提斯,就越會賣命,哪怕面前是地獄他們也會義無反顧地跳下去。這可比騙他們其他組織是十惡不赦的大惡棍好的多,起碼他們死了,也是帶著自己的心願死的不是嗎?”

淵夜冷笑著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對部長說:“為溫提斯賣命,恐怕是為了你賣命吧?”

部長皺起眉頭,“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在你眼裡我就是個陰謀家嗎?”

“我怎麼看你重要嗎?”淵夜又恢復了漠視一切的樣子,“你是部長,我能管的住你嗎?”

“淵……”部長想叫住他,可是淵夜已經離開了房間。

屋子裡只剩下部長一個人,沉默地喝著紅茶。

……

同一時間,另一座城市正悄然發生著不為人知的事情。

潮溼的地下室裡,有人被扔在地上,蒙著眼睛昏迷不醒,從衣服和頭髮來看居然是檳顏。時翎他們剛剛解決的事件裡面,那位受害人的閨蜜!她的身前站著一個身高一米二的可愛乖巧的小男孩,舉著右手獨自佇立在那裡。

“爺爺……真的要這樣做嗎?”男孩的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他的右手臂抬起來,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他左手戴著一個金屬手套,而舉起的右手和他的頭持平,套著一個威嚴的老人布娃娃,白髮稀疏,身上穿著黑色的袍子。聽到男孩這麼問,老人娃娃的頭緩緩轉動一百八十度,看著男孩的眼睛。

“你問我?”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男孩的嘴沒有動,但是胸腹出卻發出了一個蒼老暴戾的聲音,“不然露米諾斯把他交給我們幹什麼!”隨著男孩的手指在布套裡伸張,老人娃娃的嘴巴一張一合,

“可是……可是……這個姐姐很漂亮,應該不會……”男孩說著好像要哭似的。

老人娃娃一副怒容,被男孩又舉高了一點兒,“笨蛋!你就是個混球!你小子思春了是嗎!這個女人幹了什麼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嗎!她迫害了自己的朋友就開始勾引朋友的丈夫,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認為死掉的一位姑娘搶走了她的心上人!於是就誣陷了對方的名譽!”說著說著,老人娃娃的手抬起來作勢要打男孩。

男孩嚇得腿一軟坐到了地上,可是右手的娃娃還舉著,“但是……但是,我們這麼做,她的後半生……”

老人娃娃看了看昏迷的檳顏,“她,毀了別人的人生,就該償還自己的人生!聽話我的乖孩子,這個人完全是罪有應得,去做你該做的。怎麼?你不信我說的嗎?”

男孩急忙搖搖頭,擦了一把鼻涕,“不不不!我聽爺爺的。”

老人的聲音緩和了一點,“這就對了,這才是乖孩子。”

男孩站起來,舉著右手的老人娃娃走到檳顏身前,恐懼地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伸出了左手,金屬手套自動開啟,男孩的指甲呈現灰色,慢慢觸碰了檳顏的面板。

檳顏原本保養的很好很飽滿的肌膚快速塌陷,變得乾癟甚至長出了老年斑,一頭黑髮也快速變白甚至紛紛掉落,牙齒老化脫落,整個人就彷彿在一瞬間度過了六十年,蒙著眼睛的布條脫落,此時的檳顏完全就是一個老太太!

而男孩的面板變得更加水潤,唇紅齒白,只不過現在嚇得淚水鼻涕糊了一臉。

“哈哈哈!好!和我的小孫子在一起我都感覺自己變年輕了!”老人娃娃的嘴一張一合,從男孩的腹部和胸腔發出老人的聲音,“不許哭!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給我挺起胸膛!”

男孩害怕地急忙照做,“好,好的!”

男孩右手套的老人娃娃滿意地點點頭,“走吧,露米諾斯又有事情找我們了。”

離開這個隨便找的廢棄地下室,已經有車子在等待男孩。他開啟車門,後座已經躺著一個人,一個少女粉藍色的頭髮紮了個雙馬尾,嘴上正吹著一個泡泡糖,手上拿著一個遊戲機打的起勁,見男孩來了翻身坐起,拍了拍身邊的座位,“呀!快坐快坐,等你半天了。”

老人娃娃怒道:“你和這個小子說什麼!難道你不應該讓我坐嗎!”嚇得男孩急忙後退,把右手前舉。

少女笑嘻嘻的,絲毫不怕對方,一把拽住老人娃娃的手,“好了,爺爺你和小弟弟一起上來吧。”說著衝男孩使了個眼色。

“這還差不多,”老人娃娃氣哼哼地衝男孩一挑下巴,“還不快上!”

男孩上車後關上車門,車子這才啟動,從頭到尾司機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催促。車子直直地橫穿整個城市,在一處隱秘的印刷廠裡找到了傳送點,連車帶入直接傳送到一座莊園。

這個莊園完全是私人的,四周有著圍牆和鐵柵欄,莊園裡的樹木和花圃被修剪的很漂亮,看得出來這裡有一位出色的園藝師。車子停在莊園的別墅門前,少女收起遊戲機,從座位後面抱起滑板,就衝了出去,男孩一路小跑緊隨其後,二人身後的車子無聲地開去車庫。

露米諾斯正坐在首座,看著手機上面傳來的影像,一輛車子衝出立交橋,撞斷了護欄掉到了下面瞬間爆炸。他滿意地點點頭,門外進來的滑板少女和屋裡的眾人打招呼,除了露米諾斯之外,此時屋子裡還有兩個人,一位是身穿抹胸晚禮裙的女子,長長的捲髮披散在肩膀上,顯得格外光彩照人。

還有一位是雙目閉合的面板黝黑的女子,她沒有坐在凳子上,而是靠著自己的四肢掛在牆上,不知道是如何保持自己不掉下來的,但應該是和她的創能有關。

穿著晚禮裙的女子,就是之前在下鑼市的海邊給露米諾斯一個小試管的女子。而那位牆上的女子就是之前給露米諾斯報告趙瑞輪消失在監獄裡的人。

露米諾斯開心地站起來歡迎二人,“大家都到齊了,歡迎各位,這次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今天晚上就犒勞大家,休假一週。”

“好耶!正好上線了新的遊戲!大人萬歲!”滑板少女激動地喊道。

男孩手上的老人娃娃攤了攤手,“可是,你把我們都叫來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吧?”

露米諾斯點點頭,“我這次在下鑼市遇到了幾個非常有意思的人,今天我看到溫提斯的人員名單上出現了他們的名字。”

桌子上投影出紀夢隊三人的照片和名字,牆上的女子一翻身跳了下來,穩穩地坐到了椅子上。

“這就是……您口中那些有意思的人嗎?”男孩困惑地問道。

露米諾斯身邊,坐的離他最近的是那位身穿晚禮裙的美麗女子,她微微一蹙眉,纖指叩擊著桌面“您之前和我說的,就是這個時翎嗎?他,或者說他們,會對我們造成什麼阻礙嗎?”

滑板少女滿不在乎地吹著泡泡,“怕什麼!他們要是敢阻礙我們就幹碎他們。”

露米諾斯只是笑笑,並沒有表示自己的態度,“可不要小瞧他們。”

老人娃娃的嘴巴開合,說道:“但是,除了這個凱森我有所耳聞之外,另外兩個我聽都沒聽說過,尤其是這個時翎,不過是無名小卒而已。”

閉著雙眼的那位女士似乎不需要用眼睛看就知道面前是什麼,開口道:“您是擔心溫提斯和暗面的局勢嗎?”

露米諾斯又搖搖頭,“不,我並不擔心暗面的格局會變動,我是覺得,這個有趣的傢伙將會讓我們來到一個新的階段。”

男孩有些畏懼,還是老人娃娃催促他說:“你小子有什麼想說的就說!有我在你怕什麼!”

男孩這才開口問道:“那,咱們佐忒彌內部對這件事是如何看的呢?”

露米諾斯衝他比了個大拇指,那意思是他問的不錯,“目前,佐忒彌認為溫提斯現在所有的新人都沒有威脅,尤其是領袖,僅僅是看了我給他的簡單的報告而已。然而這就是我要說的,我們需要繼續關注時翎和紀夢隊,從現在開始,但是這件事情不要讓佐忒彌的其他人知道,大家覺得呢?”

滑板少女痛快地一揮手,“沒問題!我反正都聽大人的!”

其他人也都微微頷首,表明自己和她的態度一樣。閉著雙眼的那位女士說道:“我們只屬於露米諾斯的勢力,您放心就好。”

露米諾斯終於由衷地笑了,微微躬身衝四人致謝,“承蒙大家的厚愛,那麼我們開始準備今天的晚宴吧。”

眾人紛紛離開桌子,有的去拿餐具有的去廚房,也有直接坐好等著吃的。只留桌子上的投影,紀夢隊三人的照片依舊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