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哪來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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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其實任何技巧和花招都是沒有用的。
這是梅尼恩教給時翎的，他當時這麼說：“即便是我，在不用創能的情況靠著魔術面對一支軍隊，也是必死無疑。”
時翎問：“那要是用創能呢？”
“面對一支創能者軍隊必死無疑。”
雖然時翎知道這世界上或許有能夠靠著實力無視數量的存在，但肯定不是目前人類能掌握的。所以梅尼恩當時說的這些話對他來說很有教育意義，講實話他的能力太過詭異，在過去經常發揮出起效，可是硬實力誰都比不過。
這件事在面對深海巨獸的時候體現的尤為明顯，現在應該叫它“衍泉巨獸”，這是時翎想出來的名字，就作為眾人行動時方便稱呼的代號了。
之所以這時候想起梅尼恩對他說的話，是因為時翎正絕望地趴在自己房間裡，他想不出來任何奇招能對付衍泉。自己的三項創能，規律修改：隱身、虛化穿透，感知力，就算再加上對死亡恐懼免疫也不行，沒用。別說是自己的撲克牌，就算是現代的火力武器，也無法對衍泉造成傷害。
眾人討論戰術討論了很久，幾乎已經確定了大致方案。
目前的基本決定是，音璃和露米諾斯作為唯二的兩個戰鬥人員，莫伊作為後備人選，其他人全部離開這裡。
時間定在了明天中午，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提心吊膽地繼續準備，不如直接動手。
所有人心中都很緊張，這是生死決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露米諾斯和暗洲都沒有再讓各自的基地派支援，因為衍泉的能力特殊，人越多越是增加兩位星座石守護者的負擔罷了。
所以，要麼就是他們被衍泉汙染吞噬，要麼他們把衍泉幹碎！
現在的一切計劃都用不到他了，對付衍泉得靠著經驗和硬實力，用到的一切知識都得是真知識，不是小聰明。而時翎現在很焦慮，胸口彷彿壓著東西，讓自己呼吸不暢。
是緊張嗎？有什麼可緊張的？自己明明不怕死啊？計劃也基本上確定，就等實施了才對，為什麼會這麼反胃呢？
“篤篤！”有人敲門，時翎還沒說能不能進，門已經推開了。
“大少爺找我什麼事？”時翎趴在桌子沒回頭。
“你怎麼知道是我？”確實是凱森，他走進來好奇地問。
“莫伊會等我先開口，暗洲前輩不會敲門，小熾和小狄不會找我，謎鏡會直接摸到我身邊，露米諾斯會禮貌問好，排除一下，是誰又無禮又和我熟悉呢？”
凱森“切”了一聲，“我無禮是吧？行，那你去找那個禮貌的吧。”
“誒別別別，”時翎急忙坐起來，回身拉住他，“我一個人挺無聊的，你來有什麼事嗎？”
“來問問你，想不想出去轉轉？”凱森臉上帶著那種黑色幽默的笑，可能是他相貌太過陰邪，顯得很殘忍，“可能馬上就要有人死了，在不轉轉就沒機會了。”
“你可真會說話。”時翎起身跟著他出門，“你不去和他們繼續研究？”
“我幫不上忙。”凱森像是捂著鼻子躲開那樣，避之不及，“他們說的都是和我無關的，到時候開打了我甚至都不用去，在後面等他們的訊息就行了。”
“你倒是舒服啊。”時翎打趣道。
“是啊，什麼不都是一樣。總有人挑起爭端，憑著自己的決策引得生靈塗炭，讓別人去獻身，自己卻坐在最高處悠然自得，死的反正不是他。”凱森晃晃腦袋，“起碼，我不是這種人。”
時翎沒有察覺到他語氣裡的不悅，繼續玩笑道：“呦？你不是貴族嗎？還不是這種人？”
“你懂什麼？刁民！需要我解釋多少次才能明白？”凱森譏諷地回擊道：“貴族之所以是貴族，不是刻板印象裡的財產和地位，是因為他們揹負了更多責任，擁有鍛煉出來的能力，該做的該忍受的應該比別人更多才對。你說的那種不過是斂財的暴君，和卑鄙的守財奴罷了。”
“話說你到底是家世來著？我從來沒聽你說過啊。”時翎隨口問了一下，畢竟一直聽凱森這麼說，但是從沒有詳細瞭解過他的家庭，他自己也從來沒有提過。
“沒必要說，你看我個人的所作所為就好了，和家裡有什麼關係？”凱森只是淺淺地提了一句，就不再多說。
二人穿過大廳，這裡已經沒有人了，暗洲帶著音璃、露米諾斯和莫伊三人去地下室了，剩下的人不知道在哪兒，可能會房間去了。
屋外陽光依舊明媚，碧藍的天空上一絲雲都沒，海風半點兒溫柔不帶地掠過，吹起時翎的風衣衣襬。
“這種天氣還穿風衣？不熱？”
“還好，幻衣而已，造型不能亂。”
“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平常也穿幻衣的。來聊聊你吧，”二人漫步在附近的海邊，凱森像是飯後散步一樣，“我看你有點兒不高興，想什麼呢？”
“不知道。”時翎正好也想找他聊聊，“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心裡難受，對死亡恐懼免疫失效了嗎？”
“怎麼可能！”凱森嗤笑道：“你以為創能是什麼？還有保質期和耐久度呢？你沒有失去免疫效果。”
“那我這是……”時翎看著海面，那種心悸的感覺愈發強烈，似乎讓他脊背生寒，揪著他的脖子。
“你只是自己不再懼怕死亡，並且對別人的死不感到害怕，同時在概念上屬於‘死亡’的東西，骷髏，斷肢，血肉，鬼魂，不會嚇到你。”凱森解釋道：“但是你也只免疫了死亡恐懼。”
“什麼意思？”時翎承認他沒懂。
“你只是不怕死，不代表不怕別的。比如……”凱森保持著他那不說一句好聽話的風格，感覺跟整天詛咒別人一樣，“在這裡的人都死了，只有你活著；和你死了，別人都活著，哪個讓你更害怕？”
“你不是在擔心緊張自己會死，你和我一樣，本身就不用正面面對衍泉，你是怕露米諾斯他們，會失敗。”
“你是在擔心你認識的這些人，露米、音璃、莫伊，你擔心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看不到他們的樣子了。”
時翎停下了腳步，仔細想了想自己的心路歷程，“我想你可能說的對。”
“你只是不怕死，又不是沒有了感情。”凱森揣著手看海，雖然風吹的他有些眼澀。他想了想，其實也差不多了，也許現在告訴時翎是個不錯的時機，“刁民，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
“嗯？什麼？”時翎看著他，他知道凱森嚴肅起來說的事情一定都比較重要。
“可能也就一年……”
凱森剛開頭，謎鏡揹著小狄忽然急匆匆地從山崖上翻下，“很抱歉打擾你們交流感情了！但是我覺得我們有麻煩了！”
“麻煩？衍泉已經出來了？”
“什麼啊快跑吧！”謎鏡也無法用一言兩語解釋清楚，反正自己是得跑，在不跑就要被挖心臟剝皮了！
“呃古呼！！！……”聽不清也聽不懂的吶喊由遠及近，時翎的感知開啟，他“看”到了……
“好多人啊！而且怎麼會有創能反應！？”
“一個創能者部隊？怎麼可能！？為什麼耳戈會有創能者！”
小狄恐懼地貼在謎鏡身上，畏縮著發抖。
“（他們在前面！）”
“（把這些趕出去！）”
“（殺了！殺了！）”
“（扒下他們的皮！）”
就在這臨海的大漠中，一群裝備簡陋，披髮跣足的猛士騎著怪鳥惡獸，發瘋一樣衝向了這座山。想要包圍這片海岸，想要將這裡的人趕盡殺絕！
“這是原始部落嗎？”時翎一邊跑一邊問。
“看起來像，還好他們也就會用樹枝打架……”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聲槍響！“為什麼原始部落會用熱兵器啊！”
這群人的動靜驚動了在房子裡的人，眾人都急忙從地下室出來。在山上遠遠看到一群人包夾了過來，還有那震天的吶喊聲。
“那些是什麼人？”音璃還在驚歎，暗洲已經開始往山下跑了。
“快！時翎他們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