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租來的車子停好,原本代號名為“凡遇”的胖男子看著車窗外的入口點,感慨萬千。

“好久沒再回來了。”

他沒有著急進去,開啟車門朝著其他方向去了。

……

下了課的時翎漫步在人工河邊,周圍是綠草紅花,石橋流水。趁著炎炎夏日還沒到,寒冬還未完全過去,他要珍惜這段美好的季節。

今天凱森莫伊也都忙,他一個人去基地的路上,慢慢走著這段寧靜少人的小路。

手掌放在冰冷的石橋上,感慨道:“這樣的日子不多了啊。”

“是啊,不多了。”旁邊居然有人搭話。

時翎看過去,旁邊是一位胖男子,揹著手煞有介事地和他一起看河水,彷彿這條河像是什麼很玄妙的奇觀,值得兩人一起駐足研究。

“哈哈……”時翎手足無措地尬笑附和,不知道怎麼和一旁這位大哥聊天,還是找藉口趕緊走。

“凡遇,波蒂克。”對方首先打破了僵局,“你好啊,時翎。”

喲~他認識我!被別人認出來對於時翎來說,總是能極大滿足他的虛榮心,看樣子既然也是暗面的,想必這次是來找溫提斯的。

“你好。”時翎左右看看,這邊雖然比較僻靜,但有些話還是不方便。

“要去我家裡聊嗎?我幫你帶路。”時翎話說的很隱蔽,回家毫無疑問就是回基地,這種代指在暗面幾乎是公認的。

當然這是因為波蒂克的來訪者,要是達特的人時翎直接抽出牌戒備了。

前段時間梅尼恩剛跟他說過,達特有一群專門殺人的創能者,他們的能力都為這一項技能而生,被挖掘到極致。

凡遇圓圓的眼睛卻失神了片刻,下巴上的肉肉抖了抖,“家……嗎?啊!去你家裡聊也不錯!但我有些事想跟你先說。”

“跟我?就算這樣,我也是會再告訴別人。”

“知道,知道!沒關係的。”

凡遇笑呵呵的,扭頭看遠處沒人來,忍不住有些心焦,“你的朋友們呢?”

“他倆?好像今天有事吧,應該已經在基地了。”

“啊?已經在了呀。”凡遇面有難色,“你能把他們叫出來嗎,單獨的。我沒有惡意,只是跟溫提斯一些人有過,呃,糾紛……”

這回時翎心裡犯嘀咕了,這人總感覺怪怪的,一般找人有事,都有自己的目的,這人的目的卻模糊不清。

所以當莫伊和凱森過來的時候,音璃與溯也來了。

時翎假裝看不到凡遇那幽怨的眼神,對方似乎在對自己說:“真有你的。”

“幹嘛呀?非叫我們出來。”

莫伊穿著白色帽衫,最近還是有點冷所以她把帽子戴上了,看到時翎之後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凡遇身上。

“誒?這位是……”

“你還敢回來!”

音璃瞪著凡遇,護犢子一般拉住三人,“別過去,那是個叛徒!”

這話有點難聽,一般很傷人。可凡遇沒辦法反駁,因為無論自己多少理由,這都是個事實。

凡遇儘量保持自己不尷尬,向他們打招呼,“好久不見啊,音璃,溯。”

他是波蒂克的創能者,也是過去溫提斯的一員,凡遇。

“別這樣,暗洲交代過,不要這麼說他。”一般情況下,溯還是要比音璃理智,除了前段時間涉及到莫伊。

“叛徒?”時翎從三人的對話裡,聽出這個人大概以前是溫提斯的,可他剛才又說,自己是波蒂克來的。

“是的,我對溫提斯,有感激,但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凡遇扭過頭去,望著河流,“我也沒做錯什麼。”

“是的,但你這次過來是要幹嘛?”溯和音璃看來都和他比較熟,問話也不拐彎抹角。

“我帶來了一份禮物,給她的。”凡遇走到近前看著莫伊,突然說到:“長的很像。”

“像誰?”

“別聽他亂說!”

莫伊剛問出口話音未落,就被音璃打斷了。

“我不是溫提斯的人,也不怕那件事,真的不允許我告訴她嗎?”

“不行不行!”音璃果斷制止,“你難道……”

“讓他說。”

溯的態度截然相反,看著凡遇似乎看到了某種希望,眼裡閃爍著期待的光。

凡遇意味深長地說道:“還是溯理解我啊。畢竟,我能活到現在,多虧了她。”

“好了別廢話了,快說。”

凡遇攤開手,“沒了,我說完了,我可以告訴她那件事,給她一件禮物,就這麼多。”

凱森時翎莫伊,三個人三張臉六隻眼睛,齊刷刷看著溯。

到底是什麼秘密?溫提斯所有人都在隱瞞,沒人告訴他們,但又和莫伊息息相關。

這個秘密給紀夢隊一種危險的氣息,如同枯萎的花纏在他們身上,無法散去。每當他們想看仔細花瓣的樣子,乾枯的花又脆弱地碎了。

溯的內心比他們都要煎熬,她想一點頭,大聲喊:“好啊!你快點說!我求求你快點說吧!”

她不能,她如果這樣說了,引來的後果無法估計。

而最後內心的希冀逐漸熄滅,虛推著凡遇示意他走吧,“不行,這是我們溫提斯,自己的事。”

“果然……”凡遇能猜到這個答案,自己想說,他們也不讓,“那我去吃午飯了,拜拜,以後再見。”

他離開了。

就這麼幹脆的走了?凱森實在忍不下去,“到底是什麼事?你們不讓他說?”

“無關緊要!”溯生硬地丟下一句話,拉著音璃離開了。

“你們自己回去啊。”音璃被拽著衝他們喊道,扭頭就問溯:“你其實很想……”

“我想不想不重要。”

二人直接先回基地了,一句話也不多講。

“這算什麼事啊!”莫伊凱森面面相覷,他們心裡著急啊,百爪撓心急切地想問所有人在隱瞞什麼,但拳頭打棉花的感覺實在不好受,都在跟他們兜圈子。

“你們別急。”時翎風輕雲淡,甚至有些含笑。

“你咋就不急……嗯?你想到什麼了?”凱森太熟悉時翎這表情了。

他胸有成竹,自信地發現了什麼,有解決辦法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微妙的表情。

“我什麼都沒想到,只不過……”

時翎感知了周圍一圈,沒有任何眼線,一直攥緊的左手開啟了。

那裡躺著一塊泥牌,巴掌大小,不算很起眼但上面依稀有紋路。

“這是……”

時翎攥緊這東西,“我暫時不知道,這是凡遇偷偷給我的,他說等你們來了,彆著急給你們,等他走了讓我自己決定什麼時候拿出來。我不想隱瞞任何人,但我認為,這件事需要莫伊做決定。”

他將泥牌遞給莫伊,“裡面裹著東西,這層泥這是表象,到底怎麼做,聽你的。”

凱森輕笑道:“揭幕,還是埋藏?他說的對,這次我們倆都聽你的。”

莫伊感受著泥牌接觸自己的面板,手指慢慢合攏。

“揭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