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南棠輕嘆:

“你有什麼罪只能我定,受什麼刑只能我罰,功過憑我心意,生死在我一念之間,這才是我的東西。‘屬下有罪,自去暗營領罰?’暗營算什麼,憑什麼來定我的人賞罰?”

冥十八慌忙叩首,沒等請罪的話說出來,就聽南棠繼續道:

“小十八膽子確實大,拿暗營的規矩逆我的意思,你可分得清如今吃誰的飯?您確實心誠,但受累問您一句,誰告訴您什麼對我有利什麼對我有害,是暗營說了算的?”

“屬下知錯,主人息怒。”冥十八身子抖得更厲害,南棠始終沒有再碰他,但那壓迫感彷彿穿透了每一處毛孔,冥十八的呼吸都有些艱難。

“別拿為我著想這一套說事,只有我給別人當爹,還沒見誰要當我的祖宗。還是說不受暗營教誨的,不配當你主人?”

像是一把生鏽的鈍刀,一點點割開血肉,冥十八想求他的主人別再說了,但他不敢開口。

他從未這樣想過,他說那樣的話只是因為……他的主人太好了,好到他萎靡的心生出了些鬥志,好到他想用他所學的全部效忠。

冥十八……不知道這樣是錯的。

“屬下……是您的,屬下是您的……屬下……”冥十八近乎固執的重複,一遍又一遍,彷彿想從這蒼白的話語裡汲取些安全感。

南棠略緩了緩語氣:“今晨你敢說第二遍,我確實沒有想到。但死諫起碼得是個謀臣,小十八腦子不大好用,自已留著就夠了,不用借給我。”

南棠沒再說話,好一會,冥十八才強抑住了身子的顫抖,他叩了個頭:

“屬下斗膽求問主人……屬下今日,犯得可是死罪。”

“不是。”南棠回道。

冥十八心底一鬆,不是就好,只要給他留一口氣……那就是還有以後。

他重重叩頭:“主人……屬下知錯,再不敢犯,求主人賞罰。”

“一百戒尺,分兩次罰,另……”

南棠略一思索:“既然是我的,便做個標記吧。”

冥十八眼睛一亮,他看向南棠,毫不擔心這標記是刺青還是烙鐵。

“那是什麼眼神?”南棠輕斥。

冥十八連忙叩頭,就聽南棠繼續道:“紋在內唇,我的名字。”

冥十八的臉騰就紅了,他重重叩首:“多謝主人賞罰。”

南棠想捏捏他的臉,但還是忍住了,只問:“順便問個問題,一百戒尺分兩天,那一天多少下?”

“回主人,一日五……”冥十八沒有說完,他的主人……似乎在打趣他。

“傻子。”南棠就笑。

冥十八規矩的叩頭應是,好一會才問道:“主人……是在罵我嗎?”

南棠揚眉:“罵不得?”

冥十八搖了搖頭:“不敢……主人教訓的是。”

南棠看了他一會:“蒙磐也好,副掌令坤戎也罷,若真帶出的是千篇一律的殺人機器,只要不耽誤我用,我也不會多說。”

“但……”她輕輕嘆了口氣:“但我的小十八,明明這樣有趣,這樣……鮮活,你只惦記暗營,我不甘心的。”

有趣?

冥十八不太知道自已哪裡有趣,但還是輕輕應了,片刻後他試探著問道:“主人……是在誇我嗎?”

“在罵你。”南棠答得乾脆。

冥十八的頭垂得更低,半晌後他重複道:“主人……教訓的是。”

“抬頭。”南棠再次命令。

冥十八條件反射似的抬頭,這一下幅度太大,尚未隱去的眼淚落下了一滴,冥十八慌忙去抹。

南棠默了默:

“我說……送死時候不哭,罵兩句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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