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南棠點頭。

祝霄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好一會他才開口:

“那個......主人,你說跟骨瑛換回來的命要是凍死......是不是有點虧。”

“你還真是操心。”南棠逗他:“沈知渝應當給你送面錦旗。”

祝霄撐著桌子正色搖搖頭:“不是......是怕您不開心。”

沈知渝的死活他不太在乎,或者換句話說,死遠點最好。

南棠便伸手過去,指尖提了提他的嘴角。

祝霄的呼吸一滯,他輕輕的閉眼,將眸中的晴欲壓下。好一會再睜開時,又是一副懶散模樣。

他順著南棠的指尖笑笑,沒再多言,兩名雙生的少年便被他收了起來。

他站起身:“下次給主人挑更有趣的……”

不等南棠回答,祝霄便轉了身,行至門口時才揚臂擺手:

“走了。”

沈知渝的身子不住的發抖,他本能的想去環抱肩膀,又生生忍住了。

門.......沒有開啟。

沈知渝不是第一次入府,他知道,這麼大的陣仗五公主不會不知道他來,那麼不開門就是......不想開。

他略微猶豫,屈膝跪在雪裡,雙腳已經麻木,膝蓋驟然的冷意讓他輕輕哽咽了一聲。

祝霄出門時正聽見這麼一聲,他看著沈知渝,神情是同在屋中時截然不同的審視。

那目光從沈知渝的眼睛一路打量到膝蓋,毫不掩飾的厭惡讓人心驚。

頂著這樣的目光,通身赤裸的沈知渝輕輕頷首,模樣竟有些矜貴。

“在話本子裡,你接下來應該懷恨在心下毒謀害他。”

一個滿是玩味的聲音響起,冥一湊了過來:“考慮一下嗎?”

祝霄沒有理他,反倒是沈知渝笑了笑:“等我懷了王嗣一起害吧。”

這是玩笑,但冥一當真話聽了,他看向沈知渝:“祝你如願。”

沈知渝撐著地跪行了幾步,他手指幾乎無法併攏,只顫抖著抬起胳膊輕輕叩門。

“進。”南棠沒再故意折騰他,沈知渝深深吸了口氣,這才慢慢推開門。

寒氣猛地鑽入殿內,南棠的眉皺了皺。

“冷嗎?”

這句算是明知故問。沈知渝只輕輕搖了搖頭,殿內炭火生得很旺,本已麻木的面板傳來針扎似的刺痛,沈知渝覺得大腦有片刻的渾濁,他強打精神叩頭:

“奴才有錯。”

少年的睫毛上尚有未消融的冰晶,他四肢的關節凍得紫紅,腰腹處簡單纏了一圈繃帶。

南棠看了他一會,出聲道:“離炭火遠些。”

驟冷驟熱,才真是找死。

“是......”沈知渝輕聲應了,卻藉機湊得近了一些。

“忠清伯府的大夫如何?”南棠問他。

“血氣在身,怕衝撞主人,深知有錯,沒想好如何交代,這才……不敢見您。”

沈知渝知道南棠這句是什麼意思,便不敢只按字面回答。

“現在想好了?”南棠在沈知渝膝蓋處踢了踢:“所以這般模樣來見我?”

沈知渝便又近了些:“這個……是早應下的,只是上次有坤戎在場,怕出醜丟公主的臉面,沒敢亂來。”

“錯在哪裡?”南棠繼續問。

沈知渝的身子還有些僵硬,他叩了個頭這才說道:“沒能耐在局中保全自已,又輕狂設局,傷了屬於主人的身子是其一。”

南棠沒有說話,沈知渝輕輕吸了吸鼻子:“野心太盛,做事不擇手段是其二。”

“不擇手段?”南棠挑眉。

“是……”沈知渝應道:“奴才明知這樣做有可能傷到自已,也明知道主人會因此不悅,但……奴才還是做了。”

他看著南棠:“奴才有罪,任憑主人責……”

一巴掌瞬間甩到了臉上,沈知渝頭偏了偏。

南棠不是第一次動手,但很少有這般當真含著怒氣的。

“想一下午,就想出來個這個?”

南棠起身將人拖到桌旁,她下手沒收力氣,沈知渝的臉幾乎是貼在銅鏡之上。

他雙手牢牢背在身後,任由下巴磕在桌上,嘴唇一麻,沈知渝口中騰起鐵鏽味。

片刻後,南棠聽見了他的苦笑:“奴才……沒說慣實話,多準備了些時候,主人……”

別生氣……

………………

三章出不去了,但是下章就出去了!

我沒睡!!這章算今天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