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一遍,無論是頭巾還是底褲,把所有帶字的都給我收上來,動作快點!”南棠冷聲吩咐。

安陽軍是軒轅家的嫡系軍,如今本就多事之秋,軒轅家斷不能再接這盆汙水。

身後侍衛立馬動作,烏長悲近前一步輕聲道:“主人,300步外,聽盔甲聲像是巡防營。”

南棠暗罵,早不來晚不來,偏等都死絕了才來。

好在府中護衛手腳麻利,巡防營大隊人馬持著兵刃衝來時,只剩南棠一人端立在門口。身邊是散落一地的赤裸屍體,六公主上官婉瑩倒在血泊中。

為首的男人眼皮跳了跳,這情況和料想的不一樣……

他三十多歲的年紀,面板黝黑,身背一把長戟粗聲道:“巡防營副統領裴灼,參見五公主。”

裴灼俯身行禮,眼睛掃過地上屍體,眸光銳利如鷹。衣服和兵刃都不在,安排好的線索大抵被收了乾淨。端看這些人的傷口,利刃割喉一刀斃命,出手的應當是五公主身邊的暗衛。

他略微垂眼掩去眸中精光,這暗衛好利的身手,這五公主好快的反應……

裴灼躬身上前一步,“敢問公主,這些刺客的衣服兵……”他話說到一半,突被南棠打斷了。

少女揚著臉披頭蓋臉就罵:“你們巡防營幹什麼吃的?再一再二不再三,非等我橫屍當場了,刺客才能死絕嗎?”

裴灼一愣,只得咽回口中的詢問俯身行禮:“五公主息怒,實是刺客狡猾埋……”

南棠繼續打斷:“京都境地,衝到我家裡來害我性命,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是刺客狡猾還是你們無能,或是乾脆,你們巡防營的水太深,路子太廣了。”

“公主慎言。”裴灼目光一冷:“巡防營乃王城守衛,斷不會牽扯其他是非。”他統領巡防營多年,二王子在世時都得給他幾分面子,還沒有幾人這麼和他說話。

男人簇著眉,鋒利的眼神掠到南棠面上:“五公主,巡防營的罪過自有王上定奪,今夜刺客之事未有定論,五公主還是先顧好自身吧。”

話音剛落,一把彎刀輕輕勾住了他喉嚨。沒人見到烏長悲究竟怎麼出現,周圍兵士立即反應,數十把兵刃指向了烏長悲和靜立一邊的南棠。

南棠輕輕開口:“果然,裴大人敢這麼同我說話,是早知道我自身難保。”

“五……五公主。”刀抵頸項,裴灼聲音略微顫抖,真刀真槍動起手來,他未必不是這暗衛對手。可他們乾的就是隱在暗處取人命的勾當。

他深吸口氣定了定:“五公主三思,臣雖官職微末,卻也是西晉臣子,公主當知道殺害朝廷命官是什麼罪名!”

烏長悲臉色一寒,手中的刀便更緊了幾分。南棠卻只笑笑:“什麼罪名?我猜,應該沒有殺害王室公主罪名大。”

她對上裴灼的眼:“裴大人或許不瞭解我,但您一定知道我父王仁愛萬民,與其你欺負我,我去御前告狀,還真不如我弄死你,再去御前請罰。”

裴灼只覺得後背汗毛豎立,頸上的彎刀帶著新鮮的血腥氣。誰不知道暗營出來的都是瘋狗,只要這五公主點頭,別說是自己,當今王上站在這兒他也一樣敢殺。

“五公主……”裴灼儘量緩和語氣:“臣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求問公主,這刺客從何而來,為何赤身橫屍於地,兵器和衣服去哪了……”

南棠笑得更深:“沒帶兵刃,未著寸縷。”

“你胡說!”兵士中便有一人圓胖的男人怒罵出聲,:“若是未帶兵刃,六公主後背的傷從何而來。”他手拿一柄長刀,看樣子像是裴灼的心腹。

南棠看著他眯了眯眼,“忘告訴裴大人了,我家暗衛無能,讓為首兩個帶刀的刺客逃脫了。”

裴灼嚥了咽:“求問公主,您所說的二人,是…是何樣貌?”

南棠的眼睛從面前兩人身上掠過:“他們一個三十多歲面板黝黑,揹著一柄長戟,另一個四十出頭,肚皮鼓鼓的,手拿一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