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坐在桌邊啃著包子,童竺湊在一旁絮叨曹家發生的事。

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恭喜宿主,馴養物件沈知渝好感值升至70/100,馴化值升至60/100】

南棠猛地咬了一口包子,這是……自我馴化了?

童竺還在說著:“姐姐,我看那個曹將軍怪怪的,他對他女兒說得那話,不像是父親該說的。”

他看南棠吃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也拿了一個來嘗。

南棠回過神,她的眼神有些微妙,那話確實不像父親說的,向親近的人灌輸諸如“你不如別人所以才不被愛被重視”,“我傷害你是想讓你成長。”一類的言論,在她那個世界被稱作PUA。

這種行為並非都是刻意的,也有可能施加人自己都沒意識到,但聽童竺的講述,曹家這一套倒像是輩輩相傳的育兒經。

南棠沒多糾結別人的家事,只出聲問道:“按你看……祝霄和那個豔鬼誰更厲害?”

童竺想都沒想便回道:“豔鬼差得太多。”

他抬手給南棠倒了杯茶:“姐姐可能不清楚,馭屍一脈還肯露面的鬼裡,祝霄算是頭號了,兩百年前鬼族內亂,祝霄一人起了冥淵數萬鬼屍,硬扛了三天給如今的鬼主鋪了條血路,那時他還未滿千年修為。”

童竺幽幽嘆一口氣:“只是這人無心名利爭端,吊兒郎當的不幹正事,鬼界統一後成天和我混在一起,不然也該是鬼主座下數一數二的勇將。”

“這樣就挺好。”南棠笑笑,旋渦中心滿是刀鋒劍刃,不伸手只站著看都得劃一身血口。

祝霄是明白人。

“哦對了。”童竺放下手中包子:“姐姐,我今天見到沈知渝了。”

南棠略挑了挑眉:“你別告訴我他是差點讓你逼瘋的。”

如果真是,那她早就該讓童竺去夜集溜達了。

童竺有些疑惑:“瘋?好像還沒有,他心智非同一般。不過情況確實不太好,掌魂蠱嘛……劇痛如烈火焚骨,要燒足七七四十九日。”

南棠沒有說話,就聽童竺輕笑道:“我原本準備順路誆他死後和暗一定個魂契,一步到位好省姐姐些力氣。可惜他不敢背地裡同我交易,看那樣非要姐姐親去。”

南棠就笑:“又籤?你真拿人家暗一當血包用?”

童竺也彎了彎眼:“我來當也行,只是我畢竟是妖族又從北羌來,醜東西好歹是未來的人皇,籤給暗一對姐姐來說更保險。”

南棠看了他一會,輕輕嘆了口氣。

童竺眨了眨眼:“我說會救他和他妹妹的命,還可以停止掌魂蠱的痛苦,但他拒絕了,說是不會兩次犯同樣的錯,大約是……怕我告狀。”

童竺喝了口桌上乳茶:“不過我確實準備告狀來著,算他有種,疼成那樣還有力氣想別的。”

其實童竺知道,掌魂蠱的疼要多硬的心智才能忍住不鬆口不點頭,沈知渝嘛,確實有種。

南棠拍了他腦袋一下:“當著我的面說出來,你還怎麼告狀。”

童竺就笑:“是騙他的又不是騙姐姐的,姐姐知道他坑過我一次,不會管我坑他的。”

南棠再一抬手,童竺忙縮了縮,這一下還是落在了他腦袋上。南棠心中輕嘆,一家子沒一個省心的。

她看向童竺:“拿我這兒當心眼子訓練營是吧,別動魂契的心思,養沈知渝靠不了這個。”

魂契這東西只強制規範行為,不漲馴化值,別說籤給烏長悲了,就是籤給自己用處也不大。

童竺順著力道歪了歪頭:“知道了姐姐,那下次我就看看熱鬧。”

一震陰風颳過,南棠略一抬眼,祝霄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主人。”他略低了低頭進門。

“怎麼樣?”南棠招招手示意他過來,祝霄坐在桌邊,這次他腰背筆挺,姿勢端正極了。

南棠抬手倒了杯茶推過去,祝霄開口道:“主人,宮門外守備的近衛中了迷藥,我到時剛剛清醒,說並沒有看清來人。沈知渝……在街角暗處。”

他略一猶豫輕聲道:“當胸中了一刀,斷了舌頭。”

“他留什麼話沒有?”南棠問道,近軍沒看見,但沈知渝必定看見了。

祝霄伸出了右手,掌心有一個血字——吳。

“吳家斷了他舌頭?”南棠眉頭微皺,要動手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祝霄搖了搖頭:“刀傷應該是吳家做的,但那舌頭……”

他抿了抿唇:“看斷口,倒像是沈公子自己咬斷的。”

南棠稍一思索:“還寫了什麼沒有?”

祝霄道:“還有一個字是在他掌心,看不分明,似乎是‘魚’。他還想再寫,但渾身抖得不成樣子,最終只催我回府。”

魚……在掌心。

吳家……也在掌心。

南棠略微一怔,片刻後喚來了烏長悲和凝檀。

“宮門外的沈知渝,五公主府附近找個閒置的院子關進去。”

南棠看向烏長悲:“手腳都綁住,分出兩名暗衛看他。”

“是。”烏長悲略一垂首,沒有多問。

南棠轉頭看向凝檀:“告訴我舅舅,盡他最大的可能,全面封掉京都關於沈家的一切流言,無論是神鬼傳奇還是王室秘聞,該抓的抓該斬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