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那個言真生氣了,是不是你讓人背後給她下絆子了?”

“她氣的要死,不敢惹你,就只能找我撒氣!據說,言真得賠人家一大筆錢呢!”

聽崔金華這麼說,言瑟高興的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把床拍的啪啪響。

“真是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言瑟笑的很瘋癲,笑地眼淚都飛出來了。

崔金華聽的有些心梗,心想你沒事幹嘛招惹言真,你不知道你有多大的把柄攥在人家手裡嗎?

言瑟讓人給言真下絆子的事情根本沒和崔金華提過,所以崔金華說的話,言瑟也沒起疑心,高高興興的躺回了床上,想著言真吃癟的樣子。

錢崔金華一直貼身放著,在身上縫了個口袋。

崔金華這段時間一直在補貼言真,孩子的奶粉錢,言瑟的吃喝,還得管劉大花母女,她以為自己進城來是享福的,沒想要受氣不說,還得倒貼錢!

一大筆錢就要這麼給出去,崔金華心疼的抹眼淚,手頭總共就八百多,那是他們家這麼多年來全部的家當。

言真一口氣就要六百,崔金華嘆了口氣,用剪刀剪開了個口子,拿出了六百。

她撫摸著錢,數了一遍又一遍,眼淚噼裡啪啦的掉。

偏偏言瑟還在房間裡笑的彷彿要斷了氣一樣,這個鬧心!崔金華又是一聲嘆氣,沒好氣的朝屋子裡喊了一聲說:“快別笑了,別人再以為你沒了孩子得了失心瘋!”

崔金華嘴裡唸叨著,兒女都是債,孩子都這麼大了,她明明到了應該享福的年紀了,還得受罪,心裡不忿的推門走了出去。

到了言真家,崔金華沒好氣的把錢甩給言真說:“給你!今後咱們可兩清了!”

言真數著錢,頭都不抬的說:“行啊。”

這話說的可一點都不過心,崔金華聽的出來,但是又無可奈何,卻不死心的般的再三叮囑,“言真啊,你這次可得說話算話,大娘我也沒錢給你了。”

言真把錢賽進口袋,不接她的話茬,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大娘你走吧,我這還忙著呢。”

“真真。”崔金華看著言真,張了張嘴,急的嘆氣,“你,你這回可不能反悔了啊!”

說的都是屁話,她這麼長時間沒去舉報言瑟,一是覺得沒到時候,二是證據不足。

拿到了崔金華的錄音,那可就方便多了,言真打算看能從崔金華和言瑟手裡榨出多少油水來,最後再來個永絕後患。

言真對著崔金華冷冷笑著說:“好啊,大娘,我一定言而有信。”

這個表情配合著那個陰森的語氣,讓崔金華毛骨悚然,心裡突突突的跳,也知道自己多餘問那句話。

今後言真想不想去舉報,得看人家心情,崔金華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好像那案板上的魚,只能等著任人宰割。

————

言真拿著錢去醫院的時候,那大爺已經轉入了病房,病房門口幾方人馬在撕扯。

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理著寸頭,站在中間不耐煩的揮手,“他不是我爸!我憑什麼要管他?他怎麼沒死在外面呢?”

幾個居委會大媽把他團團圍住,左右開弓——

“那是你爸,你不想認就不認?你趕緊回家收拾收拾你爸爸住院的東西!今後好好孝敬你爸!”

“百善孝為先!你爸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又給你娶了媳婦,正是能享福的時候,你把你爸掃地出門,不聞不問!小夥子,你的良心呢?”

“就是,你要是再不檢討,我就告到你單位去!我看哪個單位敢要這種不孝敬老人的!”

這人叫做林輝,那大爺叫做林作強,醫院聯絡上居委會後,居委會又找到了林輝,生拉硬拽的把他帶到了醫院。

陳娟一瞅見言真的身影,一把拉過她,嘴貼著她的耳朵說:“住院的錢大爺的兒子出了,現在他們理論的是老人今後的看護和贍養問題。”

“嗯。”言真點頭。

林輝捂住著自己的頭,崩潰的喊道:“我不可能管他!我來醫院就是想看看他死了沒有!他要是死了我好趕緊給他埋了!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說完,他就不敢不顧的推開那兩大媽,往前走去。

“你說說你什麼人啊,哪有你這樣的!你給我站住!”

倆居委會大媽跟在林輝的屁股後面,顛噠著身子死命的追,一邊追一邊罵著不孝子。

林輝一句話都不想再說,徑直往前走。

等人走了,陳娟嘟囔了一聲,“什麼人啊,自己的爸都不管,你說養這種孩子幹嘛?”

“還算有點良心,知道帶著錢來。”

之前拉著陳娟不讓她走的小護士也走過來八卦,“你們不知道吧,這老頭算是我熟人,經常訛人,訛了就有人給他錢看病了。”

“但是不知道今天怎麼了,居然直接把自己搞到了搶救室。”

小護士的視線慢悠悠的晃盪到言真身上,“你們啊,自認倒黴吧,錢他兒子出了,但是人不管,你們就出個力吧,照顧照顧老人,怎麼說和你們也有關係不是?”

“你也說了,他是慣犯,我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陳娟頂不喜歡這個小護士,憤憤不平的就又要理論。

言真一把拉住她道:“著什麼急啊,這件事情自然會有人管的。”

誰惹的事情,誰來管,言真已經想好了,反正自己不能受這種氣。

張婷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時不時的就過來走一趟,發現事情居然沒有朝著自己的預期走的時候,她又找上了彪哥。

“彪哥,你不是說那大爺家裡就夠言真喝一壺的麼?”張婷不滿的說:“我也沒見他鬧啊。”

彪哥趕緊哄著張婷說:“你著什麼急啊,老頭醒了再說!你放心,老頭的兒子不可能管他,他這輩子啊得死盯言真!”

彪哥和林作強是鄰居,知道林作強的為人,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不可能讓言真好過,非得訛上言真不可,除非他死了。

張婷這麼一想,點了點頭,雖然差強人意吧,也只能接受。

“你放心,我再給那老頭煽風點火出出主意,你瞧著吧。”彪哥看著張婷笑的沒了眼睛,手伸進褲兜裡往外掏著東西說:“婷婷,我這裡有兩張電影票,排了好久才排到的,你明天晚上要是有時間的話,咱倆去光明電影院看電影吧?”

張婷啊了一聲,為難的說:“彪哥,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明天晚上值班。”

“你說你想約我,你怎麼不早說呢?”張婷裝著遺憾說:“真是不巧,我現在臨時找人換班都來不及了,你看。”

彪哥伸出去的手又扯了回來,“那行吧,等以後我再約你。”

張婷笑著說:“好呀,我先忙去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瞬間臉上的笑容就此消失。

什麼東西!也不撒泡尿瞅瞅自己長的什麼逼樣,居然敢打她的主意!張婷在心裡唾棄的彪哥,翻著白眼往前走。

林作強醒的倒是很快,一醒來就找給他扎針的姑娘。

“我啊,不行了,被她一針扎的要去見閻王了!她說什麼也得負責!”

“得伺候我到死,吃喝拉撒,醫藥費,還得貼身照顧!她得全權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