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問問自己的言真媽媽,要怎麼辦啊?

小小少年很是苦悶,抱著自己的被子唉聲嘆氣,想和恬恬再說說話的時候,他發現恬恬已經睡著了。

要是等他們再見,顏顏姐姐忘記了他怎麼辦?要是身邊多了一個陪著她一起長大的人怎麼辦?

安安想做顏顏姐姐身邊唯一的那個人。

哎,好憂愁,安安嘆著氣咬著被子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安就起了床,疊好了被子,然後走在沙發上等著言真媽媽醒來。

言真一推開門,看見的就是安安像個糰子一樣把自己團在了沙發上,愁眉苦臉的。

在看見言真的那一刻,他立馬坐直了身子,喊道:“媽媽!”

“你這是怎麼了?”言真看著那小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著急又覺得好笑。

這麼大小的孩子,究竟是遇見什麼事了啊?愁成了這樣。

言真整理著自己的衣服,走了過去,坐在了安安的身邊,問:“說說。”

“媽媽,我不想讓顏顏姐姐走。”安安往言真的身邊一靠,扁著嘴巴,“說好了的,我今後要保護顏顏姐姐的。”

“我知道,但是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你也知道顏顏姐姐的事情,從這裡搬走,找個不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對顏顏才是最好的。”

安安點頭,“我知道,但是就是不想讓顏顏姐姐走。”

“她以後一定會忘記我的。”

要還是忘記了他這麼辦?

言真輕聲笑了下,“不會的,我們又不是不和他們聯絡了。”

“等他們到了新家,我們要顏顏姐姐的地址,我們給顏顏姐姐寫信啊。”

“節假日的事情我們也可以去他們的新家找他們玩,你們還是會見面的,所以顏顏姐姐一定不會忘了你的。”

“那你們不見面的時間,你要做什麼呢?”言真摟著安安說:“那我們就為了見面做準備啊。”

“是你說的,今後要保護顏顏,那你就長大高高大大的,吃多多的飯,好好讀書,以後和顏顏姐姐考同一個大學。”

“你想,在不見的時候,你分分秒秒都為了見面的這一刻在做準備,等你們見面的時候,她憑什麼會不記得你呢?”

“她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你。”

安安的眼睛亮了,對,他們可以寫信,可以發電報,他也可以去找她。

他要長得高高的,然後繼續保護顏顏姐姐。

安安已經做好分別的準備了,想和今後自己怎麼做,在沒能見面的日子裡才能有所期盼。

這個課題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太難了,安安覺得在今後自己要制定一個計劃,每天按照計劃行事。這樣會不會就簡單一些。

言真不知道小孩子會不會一直記著兒時的玩伴,會不會過不久遇見了新朋友就忘記了,但是言真還想守護好現在安安的這份童心,告訴他,只要你滿懷希望的一直準備著,你們總有再見的一天。

——

今天是李建李建剛和姚淑梅辦喜事的日子,吃了早飯後,言真和陳娟要去李建剛家裡去道喜,然後和大院其他的家屬一起去酒店吃席。

一行人從家屬院走出的時候,一路上聊開了。

田嬸站在大門口,有人招呼著她說:“田嬸,走啊,去給李建剛道謝。”

田嬸搖搖頭,“我就不去了,你們去,我昨天剛和人家媽打了一仗,我幹啥去?”

“我現在懶得瞅見她,什麼玩意啊,嘴巴這麼這麼賤。”

說完她就扭著身子往筒子樓走去。

“行啊,不去咱們去。”言真拉著陳娟說:“沒想到你媽還真計較上了,是真把顏顏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女了。”

“顏顏這孩子長大可愛,誰能不喜歡呢?”

言真又道:“你婆婆這人啊,心眼挺好。”

陳娟點點頭說:“是,我婆婆這人啊,之前心眼就不壞,大是大非上從沒出過錯,之前我們雖然鬧的不愉快,但是我從不記恨她。”

“現在她脾氣改了,這麼相處的就和親母女一樣了?”

幾個軍嫂一起嘰嘰喳喳的說話,談論著李建剛的事情。

“你們說李建剛怎麼這麼快就結婚了呢?”

“真是沒想到啊!”

“據說李建剛的喜事一辦完,就要調走了,去邊疆!說起來這都怪李建剛媽,鬧騰麼,鬧騰的把自己兒子給害了。”

“這一去也不知道多少年,家裡就剩下兒媳婦和婆婆,你說今後這日子,有的看呢。”

幾個人一起笑,大概是想看看姚淑梅和李建剛他們倆最後鹿死誰手。

姚淑梅這人吧,表面上會做人,看著溫溫柔柔的,但是在婆媳關係上卻一點都不吃虧,當過媳婦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樣的才是聰明的,能暗地裡把婆婆都給收拾老實了。

言真聽著他們說的也暗自點頭,心想李建剛媽得有人治治了。

一幫人說說笑笑的走到了不遠處的衚衕裡,前面的人家大門口貼著紅喜字,正在愛噼裡啪啦的放爆竹。

這就是李建剛家了。

但是有倆人靠在門口,插著衣袖歪歪扭扭,一個看上去胖得很,一個四十多歲,帶著個歪帽子,哼哼哈哈的撇嘴,就是不敢進家門。

“你說說這是什麼人啊,我來參加我外甥女的婚禮,人家不讓我進門。”老頭瞅見他們就湊了過去,“你們這是去道喜的啊,我和你們說,這家人就是不行!”

“我可是新娘子的親孃舅,又不讓我進門的道理麼?”

“說到底是嫌棄我啊,嫌棄我是從農村來的,不給人家長臉,居然連門都不讓我進!”

“哎呦,哎呦,我來參加我外甥女的婚禮,我也是好心來送祝福的,千里迢迢的來了,最後是這個結局,哎呦,寒心啊。”

這人是昨天被姚媽轟出門的,姚淑梅的二舅,站在門口很是不忿。

他真真假假的擦了擦眼淚,“人家不認我這個親舅舅,你說我這不是熱臉貼上人家的冷屁股了?”

言真他們這些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奇奇怪怪的互相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