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拘留所裡,王文雅和戴鵬見到了言瑟。

言瑟依舊是那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淡淡的看著他們說:“你們這麼看著我幹嘛?”

“不認識了?我是你們找了很久很久的女兒啊,呵呵。”言瑟諷刺的看著他們,“是你們找到了也不想承認的女兒。”

戴鵬和王文雅難以理解的看著言瑟,王文雅說:“言瑟,你難道就不覺得對我有愧疚麼?”

言瑟就像是在聽笑話一樣,“我對你愧疚,你說反了吧?是你們不要我的,有愧疚也是你們對我不是麼?”

在這一刻,王文雅對言瑟失望透頂,看向言瑟的眼中帶上了反感和厭惡。

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有一天厭惡自己的孩子。

言瑟看著王文雅絲毫不遮掩的情緒,苦笑了下,“真的很抱歉,沒能長成你們希望的樣子,但是這責任全在你們,你們沒有給我一個良好的教育環境,也沒親自撫養過我。”

“就像你們在地裡種的果子,你們不澆水,也不打藥就想等著收穫,那是不可能的。”

“在這個果子成長的過程中,有旁人來照看,來養護,最後你們看了,還是不滿意,你們覺得長成了歪瓜,完全不符合你們的優良基因。”

“你們不滿意,你們失望,甚至是厭惡,所以你們現在重新又種下了一顆新的果子,你們滿懷希望,然後之前的那個歪瓜裂棗就可以不用管要。”

言瑟說了很多,語氣絲毫沒有波瀾,像是在單純的講述一個故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故事。

王文雅和戴鵬也是一樣,神情淡淡的。

之前他們覺得自己見到言瑟後一定會很生氣,但是王文雅看著那個和自己很是相似的孩子,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他們只是沒有緣分,不能做一家人,彼此放過最好。

“你心裡有怨言我知道,但是你不能心存歹念。”王文雅摸著自己的小腹說:“我懷你的時候,我也這樣期待著和你的見面。”

“懷胎十月,我忐忑不安,我每天都在想,我要是把你生下來,在那個年代,我要怎麼活?我知道很難,但是我從沒想過不要你。”

“把你從我身邊帶走的是你外婆,因為這個我恨了她很久很久。”

“後來你外婆哭著說,我知道那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我知道你疼,可是你也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看你過得不好,我的心也疼啊,我只能做那個惡人,選擇保護我的孩子。”

“然後我就原諒我了她,我知道當媽媽的心情。言瑟,我知道你恨我,你不理解我的難處,就像我不理解你為什麼會這麼惡毒一樣。”

“你惡毒的要讓人想辦法搞掉我肚子裡的孩子。”王文雅泛著淚光看向言瑟,“她是無辜的不是麼?你就這麼容不下她?當時我們從沒說,有了弟弟或者是妹妹後就對你不聞不問啊?”

言瑟很是意外,王文雅和戴鵬居然知道了她的計劃,但是現在不重要了,就算他們知道又怎樣呢?能不能讓她流產這得看王德海的手段。

所以言瑟絲毫不覺得害怕,害怕的應該是王德海,王德海要是辦不好這件事,她可是會把手上的把柄交出去的。

言瑟換了個姿勢看著王文雅和戴鵬說:“我就是惡毒,怎麼樣?”

“我一想到她會在你們身邊長大,接受你們的教育,你們親自撫養,事事親身親為,還會霸佔你們全部的愛,我就不能接受,因為那是我從沒得到過的,我就不能讓她也享受到。”

“那她就不能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難道不對麼?”言瑟對著王文雅勾著嘴角笑了下,笑的很甜美。

要不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太冷血,王文雅甚至覺得言瑟在對他們撒嬌。

“你怎麼能這麼想。”王文雅搖搖頭,算是認清了言瑟,她就是個惡魔。

言瑟呵呵一笑,“我這麼想,都是被你們逼的。”

“你們假惺惺的在這裡教育我,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其實你們心裡早就做了決定,只不過不說而已,不想承認我們其實就是一類人,自私自利罷了。”

“我身上流著你們的血,是你們的影子,你們永遠擺脫不了。”

言瑟很是得意的看著他們。

王文雅很是氣憤的說:“你胡說什麼?我們這種書香世家的人根本不會教育出你這種惡毒的人!”

“都是你養母把你教壞了!”

“你這種人我就不應該抱有幻想!”王文雅抬頭,和言瑟對視,終於把那句話說了出來。

“既然你這麼恨我們,恨不得想找人弄死我腹中的孩子,那我就當從沒生過你,今後我們一刀兩斷,不再有任何來往和聯絡。”

“我們之間就當從沒見過。”

言瑟呵呵的笑了兩聲說:“你們早就不想要我了,終於把一直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來了,心裡好受了吧?”

“是我給你們找了這個臺階,讓你們心安理得的再次拋棄了我,你們記得謝謝我。”

言瑟微微嘆氣,指了指門口說:“滾吧,從這裡走出去,我們今後再無瓜葛。”

王文雅和戴鵬倆人一起起身,回頭看了言瑟一眼,然後轉身絲毫沒有猶豫的離開了。

言瑟目送他們離開,最後消失不見。

心裡其實沒有太多的感覺,畢竟沒有一起生活過,也沒什麼感情,但是言瑟還是覺得自己的心咚的一聲,像是突然炸響的鼓點,然後又驟然恢復了安靜。

就好像她的難過,也只是那麼片刻,甚至不值一提。

她再次被拋棄了,她再次沒有媽媽了。

從拘留所走出去的王文雅覺得一身輕鬆。

“說實話我覺得言瑟根本不是我閨女,我們只是有些相似罷了,我的女兒根本不會做那麼惡毒的事情。”王文雅自顧自的說,越說越懷疑言瑟的身份。

沒錯,言瑟一定不是他們親生的!

戴鵬摟住王文雅的肩膀,說:“是啊,誰能證明言瑟是我們的孩子呢?”

言真站在倆人身後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只覺得可笑。

言瑟和王文雅長的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可以說是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就這還自欺欺人的說不是母女。

就是不想要言瑟這種給他們帶來汙點的女兒,然後就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論自私,王文雅和戴鵬也不比言瑟差,所以他們不虧是一家人。

言真快走幾步,喊住他們說:“我有個想法,你們要不要聽一聽?是針對劉大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