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我拿孩子撒氣?”曹鳳霞伸手又使勁拽了招娣一下。

“我對她這麼好,給她吃好的,穿好的!你個外人知道什麼你就來指責我!”

“就因為我是養母,你就可以質疑我了?”

簡直是莫名其妙!言真無語的說:“你指責你和孩子是不是你親生的沒關係,是你的態度,小孩子容易被嚇到,是你自己太敏感了。”

“我敏感?”曹鳳霞哼了一聲,“誰知道你們在背地裡說我什麼?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現在是我在養,我花了真金白銀和時間精力的!”

“你們這些外人少來我這裡指手畫腳!”

曹鳳霞低頭對著招娣吼道:“走了,免得咱們在這礙人家的眼!”

招娣攥著還沒吃完的桃酥,含著眼淚不敢說話。

“你有病趕緊去別去犯,別在我這裡撒潑。”言真直接推開了門說:“請你離開我家。”

招娣緊緊抿著嘴巴,眼珠子在眼眶裡一直轉悠,連哭都不敢。

曹鳳霞拉扯著招娣邁著大步往外走,小孩子哪裡能跟上大人的步伐,小跑著,被曹鳳霞拉的深一腳淺一腳的,差點摔倒在地上。

“哎呀,你慢點!”陳娟一出門就瞅見了這樣的場景,心疼的看著招娣。

“少來管我!”曹鳳霞回頭瞪了陳娟一眼,“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

說完,她就氣呼呼的往樓下走。

陳娟很是納悶的轉頭看言真,“不是,她這是咋了?”

“因為我不給她走後門唄。”言真搖搖頭,把曹鳳霞想找顧維琛走後門,讓她孃家弟弟當兵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下。

“嘖。”陳娟往樓下看了看,眉頭蹙著,“那就吼孩子啊!”

“我還沒出門就聽見了她的動靜了!我瞅著可心疼了。”

“招娣多可愛,多懂事啊!”陳娟嘆了口氣,“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女兒多好。”

倆人說著話往懸濟堂走。

“你說曹鳳霞有了自己的孩子後,還會對招娣好不?”言真回想著曹鳳霞凶神惡煞的樣子,當時招娣小心翼翼,委屈又隱忍小心翼翼的,言真的心裡就一陣心疼。

孩子還那麼笑,就懂了要知道隱藏自己的情緒,這是經歷過多少次才學會的呢?

陳娟停下腳步,提心吊膽的說:“肯定會,這還沒自己的孩子呢,就這麼對孩子!這要是生個兒子,招娣今後可咋辦?”

“招娣,招娣,這個名字聽著可真難受!”

曹鳳霞養招娣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讓招娣給家裡招回來一個男娃。

言真嘆了口氣說:“到時候再說吧。”

陳娟點點頭,但是她卻上了心。

等到了懸濟堂陳娟開始查病人的病例,想看看上面有沒有曹鳳霞家的住址。

沒讓陳娟失望,還真有。

中午午休的時候,陳娟就按照著上面的地址找了過去。

曹鳳霞是本地人,但是昨天看診的時候故意搶在前面,可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她們家住的是個鋼廠的家屬院,她男人應該是鋼廠的工人。這年頭工人的工資高,待遇好,陳娟想要是這家人能好好的養招娣,孩子吃穿是不愁的。

按照著地址上寫的單元號,陳娟上了樓,剛一上樓就聽見了曹鳳霞的咆哮聲。

“是你們說收養個孩子,孩子有兄弟姐妹運,能給我帶個自己的親生孩子回來,可是這都幾年了!我連懷孕的影子都沒有!”

“孩子的大事小事都是我一個人在管,你們呢?你們就天天的知道耍嘴皮子!你們誰管過!我一個人累死累活的看著孩子,然後外面都是嚼舌頭根子的!我對孩子怎麼了?你瞅瞅她穿的,我都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

“說我對孩子不上心!我是讓她餓著過,還是冷著過!我天天伺候祖宗一樣的伺候著她!你們呢,你們誰出過力,你們就知道說風涼話!”

陳娟站在樓道里,聽著從頭頂傳來的吼叫聲,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

招娣咋整啊,會不會被嚇到?自己的孩子還沒影呢,就天天這麼發瘋,今後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要是虐待招娣咋整?

陳娟知道自己就這麼貿然的上門,只會讓曹鳳霞更加像個瘋子一樣,不會對孩子有任何好處。

陳娟站在樓道里聽了一會,直到從樓上走出來個倒垃圾的大娘。

“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吵吵。”大娘翻了個白眼。

“大娘。”陳娟趕緊走了過去,藉著話茬,指了指樓上,說:“這動靜,經常啊?”

大娘緩了口氣說:“這不他們家一直沒孩子麼,就因為這個夫妻倆一直犯口角。”

“然後就領養了一個回來,我們以為他們是不想要自己孩子了,結果給孩子起了個名字叫招娣,這明擺著就是想借孩子的運。”

陳娟緊張的問:“那他們對孩子咋樣?”

大娘說:“就,還行吧。”

陳娟點點頭,有點放心了,對孩子還行就行。

一直站在樓道里說話,陳娟怕曹鳳霞聽見,拉著大娘下了樓,走出了小區才說——

“大娘,你是他們家鄰居吧,我想拜託您件事。”

大娘也是個痛快人,說:“你說。”

“是這樣的,曹鳳霞她今後要是有自己的孩子了,他們家對招娣不好,或者是不想養了,您去懸濟堂找我,告訴我一聲。”

“這孩子,今後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