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真一直在林慧芬身後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林慧芬先是去了一趟王文雅家附近,只是轉悠了轉悠,但是沒進單元門。

很小心,也很可疑,然後她就走了,直奔警察局,估計是去見言瑟。

跟蹤到這裡言真就沒再跟了,而是回了懸濟堂。

言真只是剛拐了個彎,還沒到懸濟堂就聽見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外面圍了一堆人。

這是咋了?言真納悶的快步走了過去。

“這是來送錦旗的!”

“還不是一個人,是倆!看來這裡的醫生真有兩下子。”

“是,我之前就聽說了,這裡的醫生醫術了得!這不剛開了幾天啊,就有人來送錦旗,真是讓人沒想到。”

“等過幾天咱們也來號號脈!”

言真聽著這幾個婆子這麼說著,走進了一看,拿著錦旗的居然是張樂樂和程慧慧!

這倆人就和提前商量好了一樣,一起來送錦旗了。

言真剛一露面,張樂樂就迫不及待的雙手捧著錦旗走了過去。

“言醫生!”張樂樂笑著說:“我來給你送錦旗了!”

“感謝你幫我保住孩子!”

她身後站著程慧慧,也笑著將手裡的錦旗遞了過去,“來,拿著!”

“你們出院了?”言真受寵若驚的看著張樂樂和程慧慧。

張樂樂用手摸著肚子說:“是啊,早就沒事了,醫院就是不放心,讓我多觀察了幾天。”

“你呢?”言真看向程慧慧,程慧慧不是剛進醫院沒幾天麼?

程慧慧一臉苦悶的說:“在醫院待得難受,主要是不想瞧見李建剛,就出來溜達溜達,正好給你送個錦旗。”

言真接過她們手中的錦旗,心裡很高興,沒忍住咧開了嘴。

哪個醫生不想得到別人的認可呢?尤其是自己病人的認可。

言真又一把拉過站在一邊的蘇陵遊,“我師父才是應得這些錦旗的人。”

“他老人家醫術出神入化,醫者仁心,當代中醫之典範!”

蘇陵遊摸著自己的鬍鬚笑著說:“你啊,就別拍我馬屁了!”

“你有天賦,有醫德,現在這些榮譽是你該得的。”蘇陵遊往前推了推言真說:“你能有今天我很欣慰,你能受人認可,是我這個當師父最想看見的。”

糖蘇陵遊很欣慰的點是言真的人品和一顆懂得感恩的心,他和言真師徒二人是彼此成就,要是沒有言真,也就沒有現在的蘇陵遊。是言真重新喚醒了他,他對言真是感激的。

言真依舊挽著蘇陵遊的手臂說:“師父,這都是你應該得的,是我們一起的榮耀。”

看言真一直堅持,蘇陵遊笑著說:“行,你說啥就是啥。”

“那我找個顯眼的地方掛上去。”言真眼睛亮晶晶的望向懸濟堂的牆壁,想找個最合適的地方。

言真打算掛在一進門就能看見的地方,這樣最顯眼,就當她顯擺了。

“那就掛在大廳,人多,能瞧見。”程慧慧指著一進門正對著的牆壁上說:“就那!”

言真回頭去看蘇陵遊,問:“師父,行不?”

蘇陵遊笑著說:“你做主。”

言真抬著頭,很是滿意的說:“那就掛在這裡吧。”

在敲鑼打鼓聲中,兩面錦旗一起掛了上去。

隨後好幾個婦女一起朝著言真簇擁了過去,程慧慧指著這些人說:“言真,這都是我這麼多年看病認識的病友。”

“都想要個孩子,各處的尋醫問藥,都不容易,這一聽說我懷孕了,這不,就全奔著你來了。”

這些人皆是一臉期待,有的人羨慕的看著程慧慧,有的人臉上滿是滄桑,風塵僕僕一看就是大老遠從外地來的。

更有人一身珠光寶氣,但是臉上皺紋溝溝壑壑,這些女人因為孩子的問題都被折磨著。

“醫生啊,我和我男人已經結婚十幾年了!可是就是一直沒個孩子,求求你了,你一定要給我治好啊!”有人女人從人群裡擠了出來,含著眼淚看著言真。

這個女人看上去三十多歲,身上穿著藍布褂子,有些無措的攥著手中的包裹。

“你們先坐,先排號,我一個一個來。”言真示意陳娟先來疏導門口的群眾,讓鼓樂隊趕緊散了,也讓沒什麼事的人讓讓路。

一窩蜂的人都去搶號,言真引導著說:“咱們是本地人的話,我建議大家明天再來,因為畢竟離得近,來這裡也方便。”

“若是家比較遠,在外面耽誤一天成本也高,我希望咱們大家也多多理解,讓他們先瞧。”

很多人為了能有個自己的孩子,錢和精力都花了出去,這些年其中的心酸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來這裡的女人都是看不孕不育的,女人懂女人,再說了懷孕哪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又不指望這一兩天。

大家都紛紛禮讓起來,推著幾個外地的往前走,“你們先看,看完了,晚上還能買火車票走。”

剛才找言真哭訴的那個女人最先跟著言真進了診室,一進診室,她就又開始了哭訴——

“醫生啊,你一定要讓我有個孩子啊,這麼多年我婆婆嫌棄我,讓我男人和我離婚,我男人也沒給過我好臉色!我因為沒孩子,在家都抬不起頭來!”

“村裡的人都說我是不下蛋的母雞!再過幾年我要是在沒孩子,我就只能被人掃地出門了!”

“醫生,求求你了,讓我有個孩子,最好是個男孩!我這些年太難了,我也想抱著大胖小子在村子裡轉悠,我也想揚眉吐氣!”

女人說著就捂著臉哭了起來,哭的整個身子都跟著抖。

積攢了多年的心酸和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言真沒打斷她,而是讓她盡情的發洩。

最後她哭夠了,才不好意思的說:“醫生,我,我就是太激動了,不好意思。”

言真搖搖頭說:“沒事,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女人擦著眼淚說:“覺得大哭了一場後,心裡舒坦多了。”

“那行,你把手放上來。”言真指了指脈枕,又問:“這些年,你都做過什麼檢查,你男人去檢查過麼?”

女人尋思著說:“我都是吃點什麼偏方之類的,畢竟去大醫院檢查也貴,我男人家不捨得出錢,不讓我去。”

“我婆婆說,女人生孩子簡單的很,就我不行,我毛病多,讓他們家絕後了。”說著說著,這個女人就又哭了起來。

言真趕緊打斷說:“所以說,你男人沒檢查過?”

女人哭聲停住,問:“生孩子和男人有啥關係?不都是女人的問題麼?我婆婆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