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們之間還有淵源。”陳亞萍很是意外的看著言真。

言真輕笑了一聲說:“我和她之間可都糾纏兩輩子了。”

“啊?”陳亞萍張了張嘴,“兩輩子?”

言真勾了下嘴角說:“開玩笑的。”

言真忽然想了張樂樂這個名字,那天要來轉胎丸的婆媳,那個媳婦的名字就叫做張樂樂。

沒想到出了懸濟堂的門就讓言瑟鑽了空子,還好現在讓言真發現了她的貓膩,要不然這段時間言瑟騙錢不說,還禍害人。

陳亞萍想了想說:“我們先按兵不動,因為詐騙達到一定數額才能被立案。”

“現在她頂多算是賣假藥,我那麼得讓她吊銷行醫資格證,多罪並罰,讓她在裡面多待幾年,所以我們得先等等。”

蘇陵遊氣的一個勁的拍桌子,“這種人當醫生,不定今後還得禍害多少人呢!”

“和她那個師父一個樣子!我當初怎麼就收了王德海那個徒弟了!”說著說著,蘇陵遊的眼睛就紅了,氣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言真趕緊拍著蘇陵遊的後背,幫著他順氣,“你說說你年紀這麼大了,還這麼大氣性幹嘛?”

蘇陵遊和王德海之間的事情,言真雖然不清楚,但是言真能感覺的到蘇陵遊對王德海的恨,比不言真對言瑟的少,甚至裡面還牽扯著人命。

陳亞萍坐在他們對面,顯然不知道他們之間還存在這樣的恩怨,光是看他們的神情就知道,絕對不是牽扯了一兩件事這麼簡單。

言真拍著蘇陵遊的後背,等著他情緒穩定下來,順便想了想今後的事情。

這樣看來言瑟接下來面臨的就是牢獄之災。

所以在她蹲監獄之間,言真想把這麼多年一直記掛的事情給了結了。

她要去言瑟撒畢業的學校,去舉報她頂替自己人上大學的事情。

本來言真是想留言瑟一段時間,因為她想要言瑟這個勞動力給自己掙工資,但是眼瞅著言瑟不僅僅要失業了,還馬上就面臨著牢獄之災,已經沒了利用價值。

所以言真這次決定永除後患。

“這件事情咱們得好好計劃才行。”言真托腮思考了下,說:“這樣你回去告訴張樂樂,就說這裡面就是些甘草果肉,沒什麼特別的,讓她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按時服用。”

“然後……”

陳亞萍聽著言真的建議頻頻點頭,“行,好的,你就放心吧。”

等陳亞萍從懸濟堂走出去後,言真就脫了白大褂,剛想說請個假,蘇陵遊就說:“去吧,我知道你想幹什麼。”

“我們這對師徒,和他們那對師徒之間仇深似海!”

言真對著蘇陵遊笑笑,然後走了出去。

言瑟是在中醫藥大學上的學,王德海是那裡的老師。言瑟一畢業就被安排進了軍醫院,跟著王德海從事中醫診治。

言真這裡一舉報,王德海是不是就會提前知道訊息,會不會幫著言瑟掩飾?

這不無可能,但是言真還是想試一試。

言真先是回家拿了錄音證據,備份了一份,然後直接去了言瑟畢業的學校。

如果當初李春平沒收崔金華那五百塊,在這所大學畢業的應該就是她了吧?走在校園內裡,看著從她身邊匆匆而過的學子,言真有種說不出來的遺憾。

但是她能重生,單憑這一點她就比任何人幸運。

言真直接找到了校領導,說明了來意,然後將手裡的錄音交了上去。

“言瑟當年冒名頂替我的學籍來學校學習,還希望學校能查明此事,還我一個公道。”

校領導當場表示,“真沒想到我們學校還會出現這種事情,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嚴查!若是證明確有此事,我們一定嚴懲不貸!”

當年都是拿著錄取通知書作為憑證來上學,已經過去好幾年,若是想徹底翻找出來,查個仔細,還真不好查。

其實被頂替上大學的事情不算是個例,在這個年代多的很,有的人甚至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上大學的機會。

一輩子只有一次改運的機會就這樣被別人給佔用。

言真從學校的大門口邁了出去,扭頭去看那高高掛起的牌子,若是她的爸媽當初沒有那麼偏心,給她上學的機會,她是不是就不會經歷那麼多的苦難了?

說不定畢業後進醫院工作的就是她,然後在軍醫院裡和顧維琛早早就遇見了,反正他們是一定要相遇相愛的。

言真有的時候都不知道真的該恨誰。

她一扭頭忽然就看見了站在前面的顧維琛。

深秋冷風起,樹葉紛飛,他站在那隨風飛舞的樹葉中,一步一步,器宇軒昂的朝著言真走了過去。

“我去懸濟堂找你,他們說你來這了。”顧維琛走到言真身邊,很是自然的牽住言真的手,說:“我能問問你來這裡幹嘛的嗎?”

言真的手被溫暖的大手包裹著,她低頭看著說他們交握在一起的姿勢說:“當年考上大學的明明是我。”

“可是我媽收了崔金華五百塊,讓言瑟頂替我上了大學。”

說完,言真才抬頭,委屈的撇嘴,“所以啊,我心裡氣不過,來舉報她了。”

“可是,說不定證據不足,就那麼不了了之了。”

顧維琛慢慢收緊自己的手,但是又怕攥疼言真,他勸解著自己要冷靜,這才語氣平穩的說:“不會的,你放心吧,我這件事情,我不會讓他們敷衍了事的。”

顧維琛決定,就算是動用一切關係都要幫言真討回這個公道。

原來在她的過往裡,他不曾參與的部分並不美好。為什麼她總是會讓他心疼?

見第一面就是,然後隨著每一次的接觸,那種心疼的感覺就會更甚。

長久以往,顧維琛就產生了一種保護欲。他越瞭解言真,越能發現她的美,她的不易,她的勇敢,還有她的委屈。

這一刻,顧維琛覺得都要心疼死了。

“走吧,這件事情你就別擔心了,有我在。”顧維琛攬住言真的腰,帶著她慢慢的往前走。

有我在,真是滿滿的安全感。

言真笑了笑,斜靠著男人的肩膀,同他漫步在了這秋風蕭瑟中。

王德海在辦公室裡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什麼,你說言瑟是頂替別人上的大學?”王德海皺著眉頭說:“您確定要徹查?畢竟這件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不行!不知道這來舉報的人驚動了哪路神仙,上面甚至都發話了,一定要仔細的查!這話一出來,你想讓我打個馬虎眼糊弄過去,那絕對不可能!”

“我就是提起和你打個招呼,這事和你沒關係吧?要是有關係,你趕緊想辦法摘乾淨!”

王德海攥著電話聽筒,他知道自己的麻煩來了。言瑟一定會讓他幫她擺平這件事,若是不能,她就會拿著崔金華留下的證據威脅他。

但是他又不是神仙,怎麼能一手遮天?

校領導在電話裡說什麼,王德海耳鳴般什麼都聽不清了。他心裡忽然閃過一個邪惡的想法,那就是讓言瑟死。

把柄落在別人的手裡,早晚是個炸彈,總有一天會爆炸,還不如直接去根來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