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能說是意外,今天她們開業,這種好日子,要是有人不來找找存在感,心裡怎麼痛快呢?

王德海手上拎著賀禮,一進門就笑容滿面的說:“你們開店雖然讓我意外,但是還是要恭喜的!”

“恭喜,恭喜!開業大吉!”

“哎呦,我們的顧團長也在啊。”王德海一轉頭就先對著顧維琛打了個招呼,“你這媳婦是真能幹!”

顧維琛揹著手站在言真身後,瞟了王德海一眼,這話用的著他說麼,他媳婦就是能幹啊!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顧維琛在心裡罵著王德海,皮笑肉不笑的說了聲謝謝,態度很是敷衍。

在場的人都知道王德海和言真之間的恩怨,自然就存了些看熱鬧的心。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尤其是他還拿著賀禮,正兒八經的來道喜,當著這麼多人,言真知道就算是裝也得笑呵呵的把人給打發了。

言真抬頭,裝著為難說:“您看,我們這裡還忙著呢,想好好好招待您都沒時間,您要是忙就請自便!”

這話等同於逐客令,王德海卻像是聽不懂一樣的說:“您忙,您忙,我今天來其實就是想和我師父說幾句話,我說完就走,不耽誤你們的時間。”

隨後他轉身,對著蘇陵遊嘆了口氣,像是回憶往昔一樣,神情裡滿是懷念。

“你們都知道,這位老先生是我的老師,雖然這麼多年我們之間鬧了一些誤會,但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師父和師妹能把這個中醫館開起來,我是真的高興!”

說完,他還假惺惺的擦了擦眼角,很是欣慰般的說:“就是難為我師父了,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要這麼辛苦。”

這話一出,言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噁心的讓她反胃,差點就吐了。

王德海這是啥意思?不是一直把他們當眼中釘肉中刺麼?搞這一出,想幹什麼?

言真轉頭看向蘇陵遊,其實論恩怨來說,她到沒什麼,重點是蘇陵遊。

蘇陵遊卻什麼話都沒說,連看都沒看王德海一眼,轉頭笑著對言真說:“開始工作吧,不好讓病人等太久。”

“讓無關緊要的人趕緊離開。”

這個無關緊要的人指的自然就是王德海。

王德海今天來這裡低聲下氣的說這些,並不是想息事寧人,而是為了挽回自己的名聲。

現在都在傳他是個欺師滅祖,忘恩負義的東西,醫院甚至因為這個還找他談了話。

他發現他短時間是解決不了言真和蘇陵遊了,只能換個策略,走迂迴路線。

見蘇陵遊不搭理自己,王德海立馬半彎著腰,低聲求著說:“師父,之前是我不聽你的話,我想來大城市發展,你想我留在農村。”

“就因為這個,我們才有了分歧,您氣了這麼多年,誤會了我這麼多年。師父,我知道錯了,您能不能看我一眼?”

蘇陵遊依舊連個眼神都沒給王德海,他正襟危坐,看向言真說:“請出去。”

“師父!師父!您就原諒我吧!今後我給你養老送終!”

“之前都是我的錯!師父!”

王德海雙手顫抖著想去握蘇陵遊的手,聲音期期艾艾,蘇陵遊直接一手揮開。

“師父,您和我氣置氣置了這麼多年,您怎麼就不能原諒我呢!”

言真不想和王德海說話,給了顧維琛個眼色。

顧維琛對著言真挑挑眉毛,一手拉著王德海的胳膊,一手推著他的後背,“走吧,王主任。”

王德海使了使勁,發現自己在顧維琛這裡根本反抗不了,就這麼被顧維琛連拖帶拽的給請出了門。

“王主任,你看我們這裡還忙著呢,就不留您了哈。”顧維琛揉了揉手腕子,覺得自己剛才用的力氣還是不夠。

“再說了,你也是大忙人,醫院那麼多事情,您的心意我和我愛人心領了。”顧維琛抬手做了個送客的姿勢,“您先忙,今後咱有時間再聊。”

說完,不等王德海說什麼,顧維琛徑直進了門。

王德海看著顧維琛的背影呵了一聲,但是周圍有人,他立馬擺出一副傷心的樣子來。

他攤手,裝著無奈說:“你說我師父氣性怎麼這麼大呢?”

有幾個大娘互相捅咕了下,轉頭找王德海搭話,“到底咋回事啊?你和我們說說?說不定我們還能幫你說和說和呢。”

然後王德海就開始了表演,先是流著眼淚講自己這麼多年多麼不容易,被自己的師父誤會,被自己的師父針對,辱罵。他師父就像是過不去這個坎一樣,處處和他作對。

他好話說盡都不行!

這種話真真假假經不起細推,但是外人哪裡知道這些,她們一邊唉聲嘆氣,一邊順著王德海的話應和。

“是啊,你這師父當的太心狠了,你們單單是意見有分歧,就說你是欺師滅祖?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你看你來省城發展不就來對了,要不然這輩子還縮縮在那個小山村裡,消磨了大半輩子!”

王德海滿是愁苦的說:“可是我師父不聽我的話啊!”

反正沒人和他對峙,什麼都由著他說,王德海一個勁的說自己的委屈,惹得周圍的幾個嬸子也跟著嘆氣。

隨後幾天這些話必然就會隨著這些嘴傳開,他再讓人稍加引導,就會形成一種新的對他有力的輿論。

反正過去的事情已經死無對證,風言風語誰在乎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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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都是看診,號脈,抓藥,一直到天黑,言真才關了店鋪。

“他這是胡說八道!”蘇陵遊這才開始發洩自己的怒氣,梗著脖子氣沖沖的回前走,“把自己講的那麼的無辜,這是委屈死他了吧?”

蘇陵遊一直忍住不發火的原因是,不想在自己看診的時候被情緒左右,心不靜,就沒辦法心無旁騖的做到對病人負責。

但是現在等空閒下來,蘇陵遊是越想越生氣。

言真低聲勸著,“好了,師父,咱彆氣了,以後咱不讓他進懸濟堂的大門。”

“對,不讓他進門!”蘇陵遊梗著脖子,揹著手,氣呼呼的哼了一聲。

剛好公交車來了,蘇陵遊抬腳邁進了公交車。

陳娟這才敢說話,“我當著老頭子的面不敢說,王德海這人怎麼這麼煩人呢!”

“他是想幹啥?肯定沒憋好屁!”

倆人正走著,剛到家屬院門口,忽然從遠處竄過來一個人影。

言真還沒看清是誰,“啪”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