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姬昌身子一頓,馬上就沒有了底氣。

這張圖如果敢出現在人皇的案几上,再加上以前的那些流言,恐怕從發兵到結束整個西伯侯府都活不過一個月。

現在大商勢大,再與闡教修士翻臉,西岐絕對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短短的時間裡,無數念頭就在他腦海裡閃過。

一環扣一環,這闡教硬生生的把他的推到了絕路上,甚至是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留下,枉他以前還嘲笑這些神仙腦子裡只剩下修煉,其他的一無所知。

原來在他自以為是的認為這些神仙會為他所用的時候,其實是他們把他逼到了牆角而不自知。

“不知道對於伐商一事,侯爺可有異議?”燃燈似笑非笑的看著姬昌開口道。

他的目光似乎看透了姬昌所有的想法,也知道他現在已經沒得選了。

“插手我人族的事情,強迫我做出決定,難道你就不怕我人族三皇的報復了嗎?”姬昌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說道。

“人族?從侯爺不顧人族穩定大局,一心想要反商的時候開始,侯爺還算得上是人族嗎?”燃燈說道,嘴裡滿是不屑。

“你......”姬昌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

“不要說什麼這一切都是我闡教的錯,沒有人會逼你,如果從一開始你沒有這樣的心思,我闡教再怎麼做,你也不會遇到今日這樣的境遇。”燃燈一點皮面也不留,將姬昌偽善的一面撕了個稀碎。

“所以請侯爺做出決定吧,是與我闡教一拍兩散,西伯侯一脈負荊去朝歌城請罪,祈求人皇能夠網開一面,賭人皇大度,還是與我闡教合作,讓西伯侯府在上一步成為真正的人族共主,實現你的畢生心願,現在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間了。”

姬昌看著燃燈臉上的笑容,這一刻他感覺燃燈比魔鬼還要可怕,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不過他也不愧是一世梟雄,情緒瞬間就被調整好了:“我西伯侯一脈也是人皇后裔,憑什麼不能做人族共主。”

燃燈看到自己想要一幕,滿意的點了點頭:“共主放心,我闡教一定會竭盡全力輔佐您登上大位的。”

這個時候姬昌還不知道燃燈所謂的共主,所謂的大位,只是天子而非人皇。

只是這個時候燃燈也不會多說什麼,等事情真的發生到那一步的時候,就由不得姬昌了。

“還請共主宣佈此事,讓我等共同見證共主的雄風。”

燃燈說完之後,目光灼灼的看著姬昌,等著他開口,只有他親口說出來,這件事才真的算是一錘定音了,再無迴旋餘地。

闡教籌謀已久,容不得任何一點意外發生,畢竟想要讓截教修士上榜以全封神,總是需要一個合適的由頭,總不能就那樣直接出手打殺了截教修士,闡教也是要臉的好吧。

人族之間的爭霸就是一個最好的理由,到時候各為其主,即使是通天教主來了,也說不上什麼不對來。

“好。”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放手一搏了,姬昌自然不會再猶豫什麼。

“寡人姬昌,原為大商西伯侯,今人皇失德昏庸,其罪有三,......”

在燃燈好心的幫助下,姬昌的話傳遍整個西岐城。

大亂將至,人族的氣運震盪的更加厲害了。

西岐城百姓在見識過剛才燃燈的神蹟之後,對姬昌說出來的話,全都深信不疑,現在的西岐城上下可謂是全民一心。

等到姬昌的話音一落,燃燈彎腰行禮道:“恭喜共主,賀喜共主。”

“恭喜共主,賀喜共主。”

“恭喜共主,賀喜共主。”

一時間整個西岐城都沸騰了,只是姬昌眼底卻始終都沒有笑意。

“共主在擔心什麼?”姜子牙悄悄走到姬昌身邊問道。

“大商勢大,我西岐不是對手啊。”姬昌長嘆一口氣說道,腳下挪了挪,微不可察的與姜子牙拉開一點距離。

這闡教中人全都是魔鬼,如非必要,他真的不想與他們站在一起。

想他堂堂逍遙西伯侯,今日竟然會被他們逼到這樣的程度。

玉虛宮中。

元始天尊眼前的光幕上正在上演西岐城中的一幕,這一刻他眼底終於露出了笑意。

“封神終於要開始了。”

他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中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抬頭看看掛在玉虛宮最高處的封神榜,袍袖一揮,這封神榜就自動飄落下來,化作一道金光朝西岐城飛去。

量劫從這一天就真的開始了。

已經爬到半山腰上的申公豹看著一道金光朝西岐城方向飛去,臉上滿是沒落。

他神色複雜的看了看玉虛宮方向:“老師,您終究還是選擇了他嗎,除了出身之外,我到底哪裡不如他,可是出身又豈是我能選擇的。”

嘴裡說著,指甲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嵌入了掌心,而他一無所覺。

半晌之後,他終於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手掌上的傷口,雖然早已是金仙修為,一道法力就能癒合傷口,可是他始終沒有那麼做,眼睜睜的看著傷口繼續往外流血而無動於衷。

可能相比於肉體,在他心中的那道傷口更重吧。

甩了甩頭,像是要把煩惱甩出腦袋一樣,下一刻,他的身上帶上了一股痞氣和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意,繼續朝崑崙山上走去。

在玉虛宮,除了姜子牙就屬他出身低微所以一直不被老師所喜,他一直都在拼命的想要證明自己,可是到最後,就連那仙道未成的姜子牙都顯得比自己優秀了。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即使是拼盡全力終究還是得不到老師的另眼相看。

其他師兄唾手可得的東西,在他這裡卻是永遠都無法得到的,可是當年又為什麼要收他為弟子。

這些年拼了命的修煉,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一刻,申公豹身上多了一種叫做心灰意冷的情緒,也多了一種叫做憤怒的情緒。

他不服,他要親自問個清楚,到底他哪裡做錯了,又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