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腳步聲在六道輪迴中響起,一道無頭的身影停到了平心娘娘身後。

“娘娘,您在看什麼?”甕聲甕氣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人族,西岐,封神榜。”平心娘娘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刑天,你有什麼事情?”

“回娘娘,剛才有一道本應回到六道輪迴的魂魄憑空消失不見,是否需要派人探詢?”刑天半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

“不必了,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的。”平心娘娘語氣淡淡的說道。

“是,娘娘。”

刑天的身影走了出去,只是他剛走出幾步之後,又停了下來。

“還有什麼事?”聽到停住的腳步聲,平心娘娘開口問道,她有點好奇,向刑天這種直來直去的性子,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竟然讓他都不願意開口。

“娘娘,量劫時期天機混淆聖人們自顧不暇,我們能不能找機會把蚩尤救回來了?”刑天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句話在他心裡已經憋了很久了,如果是以前,他自己扛著一把斧頭出發了,可是現在不行了,在他身後還有數萬巫族同胞,牽一髮而動全身,他也有了顧慮,做不到當年的灑脫了。

“蚩尤啊。”嘴裡說著,平心娘娘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彷彿當年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傢伙再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那可是她唯一的弟子,當年他們都對蚩尤寄予厚望,但可惜最終還是失敗了,不是敗在蚩尤的實力上,而是敗在他人巫混血的身份上,聖人不願意看到巫族再次崛起。

“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啊。”平心娘娘不由得感嘆道。

“所以娘娘,我們可以出手了嗎?”刑天的話語中充滿了期待,神經大條的他甚至在這一刻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情緒湧上心頭,要知道即使是當年殺上天庭被昊天斬首,他心裡也沒出現過這樣的情緒。

“娘娘,巫族需要蚩尤,以他的才智,完全有能力把巫族帶到另外一個高度,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我的帶領下巫族數萬年來毫無起色。”

說著說著刑天的心情變得低落了,如果蚩尤兄弟還在就好了,那樣巫族肯定會比現在繁榮無數倍,他可不像自己這樣蠢笨無能,甚至聰明的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巫族人。

“好了,巫族沒落不是你的責任,想想我巫族自巫妖量劫以後就不曾出現在這片父神留給我們的大地上,一切都是聖人的錯,總有一天這個仇我們要報的。”平心娘娘開口安慰道,“至於說出手救蚩尤。”

聽到這裡刑天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聽到那個否定的答案。

“就由你去安排,蚩尤的四肢和頭顱被分開鎮壓,你們想去解救他的四肢,頭顱六道最後我來想辦法,這片世界已經不屬於我們巫族了,千萬小心,不要打草驚蛇。”平心娘娘安頓道。

一眨眼的功夫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嗎,其實她也有點想那個小傢伙的。

當年她還沒有辦法走出六道輪迴,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說不得再等等,她還要去找鴻鈞算賬。

洪荒萬物死後魂歸六道輪迴,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沒想到鴻鈞竟然弄出來了一個封神榜來憑空攔截魂魄,這是在破壞天地大道。

......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姬昌站在轅門前,一臉心焦的等著南宮适的歸來,只要還沒有看到西岐的大軍返回,他的心就沒有辦法落下。

“共主不必心急,想來南宮將軍那邊一定是忙著俘虜敵人所以才會騰不開人手回來報信。”姜子牙一臉淡定的撫著鬍鬚說道。

“現在我們應該考慮的是,等這一戰之後,還會有多少諸侯投奔我們西岐,到時候我們又該怎樣從他們手中把兵權奪過來。”

他對自己的手段還是充滿信心的,在凡人中,他就是無敵的存在,光是一手雪封敵營,就不會有人能夠想到,妥妥的姜維打擊。

他怎麼都不會想到,所有的作為都已經被帝辛預判,孔宣出現在聯軍大營,而所謂的雪封敵營在一個準聖強者面前不過就是一個笑話。

“報。”

姜子牙的話音剛落,一陣馬蹄聲響起,一人一馬飛快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快到二人面前的時候,這斥候一臉驚慌失措的從馬上滾了下來。

看到這斥候的模樣,姬昌的心瞬間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提起袍子的下襬,三步並做兩步來到斥候面前,拉著斥候的手,一臉急切的開口問道:“快說,戰況如何?”

“報告侯爺,我西岐大軍全軍覆沒,全都成了聯軍的俘虜,南宮將軍已經被人斬首掛在聯軍轅門外。”

“怎麼可能!”

姬昌一聲驚呼跌坐在地上,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裡轟的一聲就像是炸開了。

那可是西岐全部兵力的三分之一啊,還有西岐的第一戰將南宮适,就這麼全都沒有了嗎?

西岐本就兵將稀少,再加上這麼一下,以後的仗還怎麼打。

即使是一輩子經歷過無數風浪的姬昌,這一刻也感覺到眼前一黑,差點就要昏過去。

“這不可能。”身後的姜子牙手中一頓,下巴上的鬍鬚差點被他驚詫之間全都拔下來。

“他們怎麼可能逃得過我的手段。”他喃喃自語道,一瞬間臉上自信全都消失不見。

“我西岐第一武將就這麼去了?”姬昌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猛的扭過頭來,狠狠的瞪著姜子牙。

如果不是因為他,南宮适又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一點水花都沒有濺起來。

姬昌的心理都在滴血啊。

眼中殺意一現即逝,現在西岐還需要姜子牙啊。

這一刻姬昌感到無比的憋屈,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闡教,都是因為玉虛宮。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現在他還在舒舒服服的做著西伯侯,又怎麼會被逼到這種份上。

“扶我起來,回營高掛免戰牌。”嘴裡說著姬昌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就朝大營走去。

身後的姜子牙也在沒有了之前那種肆意張揚的自信,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