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千安的福,喻璟第一次進到了石屋裡面,平時他連臺階都不被允許上去,更別說進屋子裡了。

石屋內部很大,走上臺階進入的是大廳,大廳中間掛了一幅很大的畫,畫的便是現在的這個地方,石屋,院落,一株正在開花的桃花樹立在石屋旁,樹下站著一個喻璟沒有見過的女人,她一襲青衫上面繡著桃花朵朵,抬頭看著那顆桃樹,她伸出一隻手,目光順著手往上看,可以看到另一隻纖細的手往下垂,是他的師傅,小時趴在枝幹上,她那一雙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那個女子,卻不是平日裡看見的冷漠與疏離感,而是滿滿的溫柔,院子裡在盪鞦韆的是芙妮,她笑的一臉燦爛,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愛玩這個鞦韆,身後給她推鞦韆的千安看著芙妮笑的像個孩子,不出意外,廚房門口舉著鍋鏟的那個就是彤鳴,氣急敗壞追著前面那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少年,他嘴裡叼著一個紙袋,正做著鬼臉,池雨和溫言坐在石桌旁,兩人手執黑白棋子正在對弈,芙蕖指著棋盤張著嘴似乎在說些什麼,溫言抬著頭看著她笑,池雨眼角彎彎拿著帕子捂著嘴看著兩人似乎在偷笑,還有一個沒見過的少年,坐在樹下閉著眼睛在閉目養神,不知是畫的他面色蒼白還是他本就如此病態。

畫面裡的那幅歲月靜好震撼到了喻璟,他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女子產生了深深的好奇。不過畫面裡的那一棵桃樹喻璟並沒有看見在哪裡,這幅畫畫的場所是在這裡沒錯,原本桃樹的位置現在在院子裡只是空蕩蕩的啥都沒有。

這棟石屋有三層半高,從院子樓梯走上去直接到達第二層,石屋內也有樓梯,向下一層應該是臥室,向上一層他還沒上去過。入眼可見有幾個房間,但是都關了門,喻璟也不知道房間裡是什麼,樓梯對面方向有一個木製的櫃子,關起來上了鎖不知裡面是什麼,櫃子前擺了一張茶桌,此刻池雨就在茶桌上泡著茶,從看見她第一眼她就拿著茶杯,到現在她還在泡茶,喻璟覺得她整個人都被茶水醃入味了。

此時,小時坐在三樓房間的窗臺上,看著遠方的景色,似在神遊,千歲窩在身後的懶人沙發裡,伸了個懶腰,帶著絲慵懶的聲音響起,“姐,他是嗎?”

“嗯。”收回視線,小時看著千歲淡淡應了聲。

“這條路還真是道阻且長,不容易啊。”剛上樓的溫言接了一句。

“你跟芙蕖走了這麼多年,一點線索沒發現嗎?”千歲騰了騰位置,拍了拍手,示意溫言跟他窩一起。

聞言溫言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別說線索了,我倆什麼都找不到,說起來就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走,到最後可能還是要靠師姐來。”

“不急,這事急不來。對了,我聽二姐說她打算留下來待一段時間,說是在哪流浪不是流浪,不如留在山裡給小時作伴。”千歲開口。

“?”

誰跟誰作伴?

小時疑惑的皺了皺眉,天哪他們誰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喜靜的人,沒人叨擾她輕鬆自在,芙妮那麼聒噪的一個人生活在這裡的話,小時怕不是要提早瘋掉。

“是啊,二姐說,厭倦了世間的紛紛擾擾,她要跟你一樣隱居山林。”千歲道。

小時啞然,她倒也是想下山入世看看這個世界,可她不能,她有她的事情要做。

他們都喜歡待在三樓的這個房間裡,視野開闊,採光充足,石頭建成的房子自帶著涼意,又坐落在山林裡,其實是很涼的,需要陽光來給石屋增加一點溫度,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喜歡溼潤陰冷的地方,也有少數人更需要溫暖的地方,這個房間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那時的她,也是住在這裡的,這個房間有她生活過的氣息,原封不動,每樣東西都在原處,幾十年來,一如往常。

“來就來吧,我也累了,想長眠不起,把喻璟丟給芙妮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桃時你有病啊?你不是剛睡醒沒多久嗎?你累啥啊?你自己的徒弟你自己帶,我才不要幫你帶小孩,姐是自由的~別想用孩子束縛我~”芙妮嚷嚷著就往床上一躺,雙手交疊,雙眼一閉,“都出去,姐累了,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