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道不清也說不明

遇見千安，是有一次他去接陸川下班的時候，按照以往慣例他要去街角的麵包店買兩個麵包給兩人第二天當作早餐來吃，平時常在的那個工作人員好像休息，今天在店裡的是一個高高瘦瘦但是看起來很陽光的小男生，千歲當他是附近來兼職的大學生，也沒有說話，拿了喜歡吃的菠蘿包和陸川愛吃的鹼水結就去結賬，在遞錢的時候，兩人的手碰了一下，瞬間兩人都有一種被電到的感覺，千歲皺了皺眉，千安不好意思的道了歉，“天氣乾燥，我們居然產生了靜電，不好意思啊，帥哥。”

千歲擺了擺手，示意他沒關係，又覺得不太對勁，盯著千安的名牌看了一會兒，“千安？”

“啊是我，怎麼了嘛帥哥，這名字你也覺得很特殊是嘛？這可是我的本名呢！”名為千安的這個男孩子有些自豪的開口。

始終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千安的身上有一股讓千歲覺得很舒服的感覺，他思索了一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靈光一現，他低低問了一句，“你跟千千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主......主要的好朋友，怎麼了嗎？你也認識千千嗎？好巧啊！”好在此時臨近閉店，店裡並沒有什麼客人在。

還想再說點什麼，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了一下來電人，是陸川，千歲接起了電話，拿起吧檯的紙跟筆，唰唰唰的寫了一會兒，撕下來遞給千安，然後就火急火燎的走了。

紙上留著的是千歲的電話號碼，上面還有一行字，“明天上班前一個小時聯絡我，我想跟你聊聊。”

奇怪的人。千安嘀咕了一句，開始打烊前的盤點收拾。

雖然這麼說，千安第二天還是給千歲打了電話，千歲給了一個咖啡店的地址。

千歲到咖啡店的時候，千安已經點好咖啡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了，旁邊坐著一個清瘦的小姑娘，扎著麻花辮，臉上有一些斑，戴著好看的帽子，穿著一條點綴著各式各樣小雛菊的連衣裙，怯生生的縮在千安旁邊，睜著眼睛偷偷看千歲。

“你來啦。”千安招了招手。

千歲坐在兩人對面，那姑娘低著頭有些害怕的想往千安身後躲。

“我叫千歲。”他盯著女生的反應，一字一句的開口。

果然，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她愣了一下，躲在千安身後露出眼睛在打量著千歲，她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白板，低著頭開始寫字。

“哇塞，你的名字跟我一樣有品呢！”千安眼睛都亮了，“怪不得昨天你看到我名字有那麼大的反應，原來咱們都是有品的人！”

筆停了，她將白板放在桌上，【你是那隻小狸花貓嗎？】

千歲點了點頭。

“嗯？？什麼狸花貓？什麼？？”千安一臉懵的看看女孩，又看看千歲，然後一臉不可置信的想要驚呼一聲，左看看右看看又低下頭悄悄地開口，“這麼說你也不是人？”

千歲又點了點頭。他終於明白了千安身上那種讓他舒服的感覺是來自什麼了，原來是同族相吸，是久違的同類帶來的感覺，

【你變成人類啦，所以你身邊也有介族的存在嗎？】小女孩繼續寫道。

“是的，我現在跟一個介族人在一起生活，他救過我。”千歲回。

聽到這話，對面兩人微微皺起了眉頭，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女孩繼續寫。【你跟他簽訂契約了嗎？】

看到這個問題，千歲不明所以。

“就是你喝過他的血嗎？他一直在用血養著你是嗎？”千安替女孩表達出來。

千歲又點了點頭。

“那就糟糕了。”看到千歲點頭，兩個人的眉頭越皺越緊。

千歲不懂，所有的知識都是陸川教給他的，說什麼便是什麼，他無從考究，也一直對陸川深信不疑。“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你可以先告訴我他是怎麼和你說的嗎？】女孩問。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時間裡，千歲將所有的一切都全盤托出，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跟著這兩個人在一起好像會比在陸川身邊更讓人覺得安心，有安全感，想放下一切的戒備。

“結了契約，毀契你會死，他死你也會死，他日夜用血液浸養你，你怎麼還敢吃那些帶著血的東西啊，你是笨蛋嘛？怎麼這麼好騙呢？現在你跟他就是綁在一根藤上的螞蚱，我跟主人也救不了你，我只是個廢物，你先回去少安毋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在陸川身邊生活著吧，我跟主人去找找法子，找到了給你打電話，在這之前你別亂跑。”千安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堆，又委屈巴巴的看著千歲，“嗚嗚嗚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快樂吃麵包蛋糕的工作，又要辭職了嗚嗚嗚，千歲你以後自由了可要賠我的喔！”

杯子裡的咖啡已經見底了，心裡的苦勝過了嘴裡的苦味，千歲仰頭，深深嘆了口氣。他今日來只是因為在千安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所以想過來問問是不是認識那個小啞巴，他原以為小啞巴死在了火海里，但目前看來她不僅活下來了，而且還撿了個千安陪著她，她身上似乎還有很多迷題沒有解開，這個世界真的只是看到的那麼簡單嗎。

是對還是錯，真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