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三樓的房間,徑直來到床前,在床上摸了摸,找到開關,輕輕一按,將木盒子放在這些暗格裡面,覺得不妥,又施了個咒,將它們保護了起來,這個盒子裡,是那件事情的遺留物,是對於桃竹來說,為精怪日子裡的為數不多的寶貝回憶。

幾百年的時光,有很多的記憶記不起來,包括血契也都是桃竹在小時半睡半醒的冬眠狀態下講述出來的,聽了一段時間後她的記憶就逐漸清晰,關於要怎麼解決這件事,怕是有些難度,如若不是太有難度,桃竹也不會選擇用神力壓制血契來代替解除血契。

根據桃竹的描述,血契並不是那麼好解除的,尤其是被喻桃改過的血契,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被稱為強制性契約,不管你願不願意,只要準備的道具齊全,血契就能生效。

比如千歲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就同陸川簽訂了血契。

要怎麼做呢,把陸川宰了嗎?

小時摸著下巴半臥在床上想著這個問題。

血契這件事一定要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池雨還沒醒過來,等醒了關於桃竹那邊的事又要忙起來了。

想到桃竹,小時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她沉睡之後,小時就開心不起來了,說實話,她冷血動物都被捂暖了一半,她的沉睡會讓小時不習慣身邊突然少了一個嘰嘰喳喳的人,雖然還有芙妮這個狐媚子湊在她身邊,也是老友了,共度幾百年。

那個時候,她們三人到處遊歷,留了個分身在雲淵山替桃竹處理周圍村子的祈願,大部分時間都在到處跑,看遍了各種各樣的美景,闖過很多禍,也救過很多人,遇到過很多次喻時的輪迴,一到這種時候桃竹就走不動道,全靠小時跟芙妮拽著她的手,硬生生拖走。

凡人的輪迴,各有各的命數,他們的生老病死,妻兒老小都有安排,桃竹的插手會引起蝴蝶效應。

例如喻桃。

所以她倆要看著她,不能讓她插手任何事情,至少不能讓她改變原先的氣運。

坐在鏡子前,小時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不愛太複雜的樣式,滿頭銀絲不是披散著便是用木簪子隨意挽起,不做太多修飾,簡簡單單,卻又不一樣的感覺,左邊耳朵從耳垂向上纏繞著一條銀蛇,眼眸是一點紅色,咄咄逼人注視著一切,撤掉遮擋的術法之後,額頭出現一抹桃花花鈿,只是這抹花鈿比桃竹那枚更小一些,是來自山神的點化,擁有了神力的證明,兩邊眼角慢慢各自顯現出一片銀白色鱗片,輕撫上鱗片,傳來陣陣冰涼。

小時不需要見什麼人,不用像其餘人那樣化形成普通人類模樣,黑髮褐眸去融入人間,她這幾百年來,除了跟桃竹遊歷期間要化形普通人之外,除去變回本體狀態休眠時,其餘時間她都是這幅模樣,細長脖子靠近右肩的位置,若隱若現的有幾縷黑色細紋,她抖了抖肩膀,衣服從肩膀滑落,可以清晰的看見從肩膀蔓延到手臂覆蓋了後背,是一條巨大的蛇,蛇頭在胸口,衝著心臟吐著紅彤彤的信子,蛇身纏繞著右臂,蛇尾出現在後背,是她本體的模樣,一條銀蛇,此時眨著金色的豎瞳,透過鏡子和小時的眼睛對視著。

每一隻精怪的化形成人之後身上都有留有本體的活圖騰,但這圖騰只有自己和契約者可以看見。

精怪化身之後,身上都有一部分的本體,像小時的本體特徵就在眼角,那兩塊鱗片,可以施法掩蓋,本體特徵和身上的活圖騰都可以被掩蓋住,各自承當著精怪的一半生命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