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城的畫舫遊船十分有名,到了夜間還有歌舞表演,十分熱鬧。你若是想看,我去賃一艘畫舫。”

“好!”阮嬌嬌一口應下,滿眼期待的樣子。

秦知晏揉揉她的頭:“那我們先就近找家客棧歇著,明日再去別苑。”

秦知晏安頓好阮嬌嬌,囑咐她待在客棧別亂走,就去外面租賃畫舫。留了一個侍衛守在阮嬌嬌屋外。

阮嬌嬌站在視窗,看著秦知晏的背影朝外走,隨後匯入人流,淺淺嘆了口氣。

阮嬌嬌推開門,朝樓下走,那個侍衛就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阮姑娘可是需要什麼?我可以幫你去買。”

“哦,我有些悶,想作畫。你能問掌櫃的要筆墨來嗎?”

雖然覺得阮嬌嬌的要求有些奇怪,但侍衛還是很快要來了筆墨。

“多謝侍衛大哥。”阮嬌嬌開門接過紙筆,就回了房。

侍衛見她回屋,鬆了口氣。她不亂走就好,萬一出點什麼事,他可擔待不起。

昨天夜裡阮嬌嬌走遠了些,當時七殿下那臉色,白得像紙。

阮嬌嬌要紙筆,只是為了給秦知晏留封信,畢竟利用了他。他還是男主,不能將男主得罪死了。

阮嬌嬌提筆,字寫得歪歪扭扭,原主本來就不學無術,她穿過來更是不會用毛筆寫字。

原本想了很多話要寫,最後只簡單寫了幾句,大意是她反覆思量之後,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希望往後二人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另外阮嬌嬌還告訴秦知晏一件事,就是他年幼時有一次跌入荷花池,是她嫡姐阮清霜捨身救的他。但因為打溼了衣衫只能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讓阮嬌嬌守在原地。

長輩們過來,就以為是阮嬌嬌救了秦知晏。而秦知晏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將阮嬌嬌視為救命恩人。他們後來才有這樣的感情。

虐文中,阮嬌嬌就是利用這個誤會,一步步得到秦知晏的心。

後來當他得知阮嬌嬌一直在欺騙他,甚至利用這一點拿捏他的感情時,十分憤怒。

並且他也對誤解了阮清霜感到十分愧疚,因為阮清霜曾不止一次暗示當年救他的人是自己。

阮嬌嬌寫完這封信,感到十分滿意。她將自己擺在一個很低的位置,既然她已經失身,又揹著抗旨逃婚這樣一個罪名,自然是配不上秦知晏這樣的高嶺之花。

然後她還“坦白交待”了當年的事,沒有拖到最後,這樣男女主最終解開誤會在一起之後,應該也不會太記恨她。

阮嬌嬌心滿意足的吹乾字跡,用硯臺將信壓在顯眼的地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用被褥做的“繩子”。

客棧在二樓,不算太高,阮嬌嬌背上行囊小心翼翼的爬下去,很快就順利落到了客棧後面的巷子裡……

*

待秦知晏興沖沖回來,手裡還帶著街頭買的糖炒栗子和桂花糕。

他見侍衛好整以暇的守在門口,“嬌嬌在做什麼?”

“阮小姐在屋內作畫。”

“嬌嬌,我回來了。”秦知晏敲敲門,等了片刻。屋內沒什麼動靜。

秦知晏此刻還沒察覺異常,“嬌嬌,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有你愛吃的桂花糕。

然而秦知晏推開門,屋裡空無一人。

“嬌嬌?”隨後秦知晏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書信,他快步走過去,拿起信一目十行。

手中的糖炒栗子嘩啦啦掉了一地,滾落的到處都是。

這時侍衛注意到了窗臺外面的“繩子”,“七殿下,這……阮小姐好像爬窗走了。”

“廢物!我叫你看護她,你就是這麼看人的嗎?”向來溫潤的秦知晏忍不住爆發,他撲到窗臺朝外一看。

外面對著的是客棧後面的一條巷子,他來不及從門口找出去,直接翻窗躍了出去。

兩個侍衛也不敢怠慢,跟著秦知晏一道去追人。

“嬌嬌?嬌嬌你出來!”秦知晏跑到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嬌嬌,你別嚇我,快出來。”

秦知晏失態的叫喊著。

另一個跟隨他去定畫舫的侍衛忍不住上前勸說:“七殿下,您這樣喊恐怕不好。”

秦知晏這時候哪顧得上這些,立即對他道:“你去清暉苑,把所有人都調派來一起找。”

“是!”那侍衛這兩日也看到了秦知晏對阮嬌嬌的重視程度,都能帶著她做出這樣驚天動地的事來,可見是愛慘了阮姑娘。

秦知晏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在大街上瘋狂的尋找著。他的腦中亂成一片,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他將嬌嬌弄丟了。

她還給自己留信,說配不上他。他若是真在乎那些事,又怎麼會帶著她逃出來?

還有她還寫了當年救他的是阮清霜,這個時候誰在乎救他的是誰?秦知晏只想找到阮嬌嬌,好好問問她,為什麼要逃?

*

秦知晏的慌亂持續了一陣,但很快他就鎮定下來。他拿出證明身份的玉牌,找到運城縣令,命他即刻封鎖運城。

但又因為他是帶著阮嬌嬌私奔出來的,他不敢大張旗鼓的呼叫運城縣衙的兵力來搜尋阮嬌嬌。

將事情鬧大,窘迫的只能是他和阮嬌嬌。

因此秦知晏雖然封了城,但只能用自己在運城的那點兵力,一處處尋找。

運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日過去了,秦知晏已經將大大小小的客棧、酒肆、茶館都找遍了,都沒有阮嬌嬌的蹤跡。

秦知晏連著三天兩夜沒有閤眼,嘴唇乾裂,眼中佈滿血絲,連向來乾淨的臉頰上都有了一層青色的胡茬。

*

封城總要有個期限,尤其是運城這樣的水陸樞紐。大量貨物等著運進來,也有許多東西要透過水路送出去。

縣令雖然聽從秦知晏的話封了城,但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他也不想承擔這樣的責任。

秦知晏看著翻騰的滾滾江水心中又氣又急:天下之大,四海茫茫。嬌嬌,你到底去了哪裡?

與此同時,運城的城門外此刻有一隊人馬正在逼近,秦越縱馬來到運城城門下,卻見城門緊閉,不由皺眉對臨雲道:“大白天的為何封城?臨雲,你去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