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嬌嬌緊緊攥著手裡的包子,連吃的心思都沒了。

她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步。

“阮嬌嬌,”秦越慢悠悠地道,“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本王的事?”

阮嬌嬌心頭猛地一跳:“沒,沒有。”

“嗯?”秦越尾音上揚,似在給她一個坦白的機會。

“嗯……喜歡七皇子算嗎?”

“阮嬌嬌!”秦越的聲音陡然加重,要不是看這蠢貨還有點用,他現在就能把她掐死。

“我,我從前喜歡,今後改還不成嗎?”

阮嬌嬌原本是想膈應一下秦越,說不準他受不了這種“屈辱”就不想娶她了。但秦越一聲暴喝,就把她嚇出原形,立馬求饒。

秦越手一伸,從手中垂下一個物件來,在阮嬌嬌眼前晃悠。

阮嬌嬌定睛一看:爹,娘……你們快來救救女兒啊,我要死了!

秦越手指上勾的正是前陣子他送給阮嬌嬌的信物——那塊上好的祥雲玉佩。

“這是何物?”秦越明知故問。

“這不是王爺的玉佩嗎?”阮嬌嬌擠出一絲尷尬的笑。

“不。”秦越搖頭,“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神特麼定情信物,這是你搶了我玉佩之後,硬塞給我的好不好。

“還從來沒人敢這樣糟踐本王的心意。”秦越語氣漸冷,似乎下一刻就要發難。

“王、王爺誤會了!”阮嬌嬌一著急就握住了攔在她面前的那隻手。

阮嬌嬌一手握住秦越的手腕,另外一隻手捧寶貝似的將那塊玉捧在手心裡。

“這可是王爺送的,嬌嬌一直十分珍惜,日日戴在身上。可那日和丫鬟上街採買,回來之後玉佩就不見了。想來是叫小賊偷了去,或是不慎掉落在外面。”

被阮嬌嬌握住手腕之後,一股快意的電流順著手腕直衝發頂。秦越喉結滾動,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這是更生氣了?阮嬌嬌嚇得剛要縮手,秦越忽然反握住她的手,“繼續。”

“繼……繼續?”

“繼續說。”

她都編完了,還要怎麼編。

“就是,後來我跟丫鬟也回頭去找過,哪裡還能找到。我怕王爺生氣,也沒敢特意告訴你。再說我們也是今日才碰見。”

“嗯。”秦越緊緊扣著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腕上摩挲。

嗯?嗯是接受的意思嗎?

阮嬌嬌偷偷當了玉佩,還讓小乞丐交代店家過幾個月才能脫手。誰知這麼倒黴,這麼快就被秦越發現了。

反派果真神通廣大,她去當鋪變賣嫁妝的事,他不能知道吧?

阮嬌嬌謹慎的將自己的抽回來,“那王爺是不計較此事了?”

美好的感覺陡然中斷,秦越微微皺眉:“此事就算了。你陪我去個地方。”

阮嬌嬌只想著他不追究此事就好,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就被秦越拉著上了馬車。

車內小几上已經放了幾樣點心,都是阮嬌嬌說過愛吃的。

秦越將那堆東西往阮嬌嬌面前推推:“吃吧。”

剛好阮嬌嬌有些餓了,就拿起一塊糕點吃起來。

秦越微眯著眼,靠在軟枕上。看阮嬌嬌像只松鼠似的,兩頰鼓鼓的一動一動,頗有幾分可愛。他心情也好了許多,之前拿走阮嬌嬌的玉佩和香囊之後,他稍微吃了那種藥試驗,可惜毫無效果,還衝了好幾道涼水。

不知是因為服的藥量不夠,還是別的原因,這回服藥之後秦越沒有發狂症,腦海中想到的竟是那日阮嬌嬌在自己身下。

她黑色的長髮鋪開在錦緞上,雪肌透粉,其上還有他留下的印跡。那雙霧濛濛的杏眼盈滿了水汽,哭起來倒叫他……嘖,只想讓她哭得更慘些。

沒有找到發病的原因,倒是白吃了一回藥,秦越只能懊惱的自我解決。可心頭那股火卻更盛了。

他一手攥著阮嬌嬌的香囊,向來剛硬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狼狽的渴望。

此刻的秦越無欲則剛,他看著細細吃糕點的阮嬌嬌,嘴邊還沾了一些碎末,他忍不住想將那碎末擦去的衝動,隨口問:“你就這麼喜歡吃甜的?”

“呃!”阮嬌嬌被嚇到,差點噎著。

秦越給她倒了杯茶,戲謔道:“這回可別灑了。”

阮嬌嬌瞬間想起上次在馬車裡,她將茶水灑到秦越衣袍上……她的臉立刻燒起來,捧著茶杯低頭喝水來掩飾自己的羞澀。

剛才阮嬌嬌只是慶幸秦越不追究她當了玉佩的事,這會兒她吃完一小塊糕點,神思回籠了,秦越這是要帶她去哪兒?

“王爺您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去京郊的一處避暑山莊。”

阮嬌嬌:!!!

這大冷天的去什麼避暑山莊?難道他想把她帶到山莊裡殺了?對,極有可能。

今日也沒人看見她上了靖王的馬車,她又是偷著跑出來的。等便宜爹發現她不見了,恐怕她身子都涼了。

阮嬌嬌驚恐的看向秦越,試圖判斷反派此刻的殺心有多重。

“去,去莊子裡做什麼?”阮嬌嬌嗓音都變了。

秦越知道她怕他,但沒想到怕成這個樣子。

但他偏又有幾分惡趣味,想看她哭。若是把她嚇哭了一定很有趣。

於是他漫不經心的道:“自然是做上次沒做成的事。你上次在本王面前就這麼跟秦知晏跑了……”

上次他買了藥,就扯著阮嬌嬌往馬車上跑。這次他還要將她帶到無人的莊子裡為所欲為!

阮嬌嬌就像只被嚇破膽的兔子,想也不想就掀開車簾打算逃跑。

秦越只是逗逗她,哪想到話都沒說完,阮嬌嬌轉頭就要跳車!

這可是疾駛中的馬車。秦越急忙伸手去撈人,好險拉住了阮嬌嬌後背的衣服。

但阮嬌嬌速度極快,還在奮力往外衝。

“撕拉”一聲,她的上襦就這麼被扯破了。

“救命……”阮嬌嬌半個身子探出車廂外,那副情景看起來就像是良家女子被歹人強行拖進馬車裡,還被扯破衣衫。

阮嬌嬌只來得及喊出一聲,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嘖,麻煩。”秦越看著被弄昏的阮嬌嬌嫌棄的說了聲。

*

阮嬌嬌醒來時,天色已大暗。她躺在搖曳的燭光裡,映入眼簾的是床頂薄紅的輕紗,看著倒有那麼幾分旖旎。

只是耳畔傳來清冷的鐵器碰撞聲,她扭頭一看,站在不遠處的秦越正在擺弄桌上的東西,金屬碰擊聲也是從那傳來的。

而他手中提著的,竟是一副鐵製的鐐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