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指指走在前面的小丫頭:“喏,她說的。”

鴻雁回頭:“真,真的。有人弄,弄……”

“哎,行了別弄了。人在哪兒快帶我們去。”阮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臉色嚴肅,加快了步伐。

好在前院離阮嬌嬌的海棠居也不算遠,鴻雁很快領著他們進了院子。

待看到一身喜服,鳳冠微亂的阮嬌嬌,阮驍和苗氏的眼珠子就差沒掉下來。

“你,你怎麼還在這兒?!”阮驍真是怕了這個女兒。生怕這又是阮嬌嬌作妖。這第二次秦越還能放過阮府嗎?

阮嬌嬌撇撇嘴:“早上我坐在屋內的時候,有人支走了丫鬟,說她是靖王府派來的嬤嬤,然後就把我弄昏了塞在床下。我也是剛醒來不久。”

阮驍聞言怒目圓睜:“這府裡有內鬼!護院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我定要……”

“好了好了,晚點再查紕漏,現在嬌嬌怎麼辦呢?嫁出去那個又是誰?”苗氏擔憂的問。

阮驍皺眉,這要是被秦越發現了嫁過去的是個不知道什麼鬼,再鬧起來,今日阮府和靖王府的顏面可都要掃地了。

之前阮嬌嬌逃婚的事,京城已經有了風言風語,還好秦越一力隱瞞過去。

阮驍當機立斷,立刻找了幾個信得過的人,備馬車親自將阮嬌嬌送往靖王府。

苗氏則負責在這裡安撫招待賓客,就說阮驍醉酒了在休息,拖延時間。

秦越的迎嫁隊伍還要繞城一週,所以吹吹打打的一套禮儀下來,隊伍到靖王府時已經是下午了。

所謂昏禮,大齊的婚禮大都安排在黃昏。拜堂的吉時也黃昏。

新娘子到了靖王府被安排到一處客房稍事休息,待吉時一到,就由喜娘引導著去拜堂。

這為阮嬌嬌爭取了不少時間,阮嬌嬌不知道的是,她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那人往她脖子上扎的是毒針。尋常人是不可能這樣完好無損的醒過來的。

阮嬌嬌坐在馬車上,感受著阮驍風馳電掣的速度,堅持把馬車當汽車開。

因為速度太快,一點小小的顛簸都能讓馬車高高的跳起來。把阮嬌嬌顛的七葷八素,好在倒是用最快的速度平平安安到了靖王府。

阮嬌嬌:親爹,你這是有多急著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

阮驍命人護好馬車,自己則直接一路衝了進去。

“秦越呢?快把秦越叫出來。”阮驍一路高喊著衝進靖王府。

不知情的人見阮驍這副模樣,都不知出了什麼事。因為按道理阮驍此刻應該在將軍府接待他自己那邊的賓客。

秦越此刻堂屋內迎客,聽到外面傳來阮驍的大呼小叫,他先是一愣,隨即拉過一旁的臨雲道:“派人看好嬌嬌休息的屋子,不許放任何人進去,也不許任何人出來。”

臨雲一愣,立即明白了秦越的意思,這是怕阮驍後悔來搶女兒嗎?阮將軍應該不會這樣不靠譜吧。

不過他沒有多話,立刻領命離去。

“秦越呢?”終於有人領著阮驍奔進來。

阮驍滿頭大汗,說難聽點,真有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當他看見站在人群中神色平靜的秦越,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那玩意沒行刺秦越。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秦越招招手:“你過來!”

眾人竊竊私語,秦越這邊的賓客雖然不多,但有不少皇親國戚。見阮驍這樣大呼小叫,都覺得他有些不體面。

秦越有些緊繃的走到阮驍面前,他想不出阮驍這會兒火急火燎的跑來是做什麼。

“你娶回來那個呢?”阮驍壓低聲音問。

秦越微微皺眉:“嬌嬌很好,在客房休息,我們即刻就要拜堂。”

“呼~”阮驍更是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沒拜堂。”

秦越的脊背都繃緊了,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真要悔婚。

阮驍把秦越拉過來,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話。

秦越向來平靜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驚詫的神色。

“真的,我沒騙你。”阮驍壓低聲音,“她就在門外馬車上,那才是我女兒。你帶回來的……我也不知是誰。說不準是個刺客!”

秦越這才明白了阮驍剛才見到他,如釋重負的神情。

人是從將軍府娶回來的,要真是個刺客,對秦越動了手,那阮府一家得吃不了

不過對於阮驍這樣緊張他,將他當自己人,秦越心頭微微有些觸動。

他抬手招了一位管家過來:“你在這裡招待賓客。我有事離開一刻。”

管家有些著急:“王爺,您要離開多久,吉時馬上就到,要拜堂了。”

秦越露出一絲篤定的笑:“吉時拜堂,耽誤不了。”

秦越跟隨阮驍來到門口,他看了一眼那馬車,心中翻牆倒海的不知是什麼滋味。

算命的曾說過他姻緣坎坷,這一生恐怕難娶妻生子。

秦越並不信這些江湖術士所言,但他和阮嬌嬌的婚事確實是一波三折。

秦越是個不信命的人,老天不讓他娶,他偏要娶。

但當他為了這門親事走出九十九步時,沒想到還會要阮嬌嬌走出最後一步,才有了這門親事。

今日阮嬌嬌哪怕動了一點逃離的念頭,秦越此刻都不會馬上發現。那麼同他拜堂的就另有其人。

也許過後他會發現,會暴怒,會再將阮嬌嬌抓回來。但這都不如此刻阮嬌嬌乖乖將自己送到府上來,來得讓秦越歡欣和喜悅。

她終於是選擇了嫁給他,不管是出於什麼考慮。

秦越大步朝馬車走去,一個箭步躍上了車。掀開車簾就看見坐在裡面一身火紅嫁衣的阮嬌嬌。

秦越似有些不放心,直接伸手掀開了她的蓋頭。

阮嬌嬌一驚,抬眸對上秦越那雙深邃的眼。今日的阮嬌嬌因為上了濃妝,比平日裡更多了幾分嫵媚動人。

她瞪著微愣的眼,紅唇微啟像一顆帶人採擷的櫻桃。

秦越忍不住低下頭,在她殷紅的小嘴上重重親了一口。但速度很快,一觸即離。

風中凌亂的阮嬌嬌:他不是要進了洞房才能掀蓋頭嗎?

秦越剛才那一下,就像是個掀開食盒偷吃的少年。食盒裡裝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忍不住開啟先偷偷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