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嬌嬌第一次叫他們住手,秦越只是有些不悅,覺得她婦人之仁。但是當她第二次開口擔心秦越要“打死”掠影時,秦越覺得阮嬌嬌對掠影的感情似乎比一般侍衛要好。

他舉起一隻手示意那些人停止刑罰,看阮嬌嬌的臉上滿是擔憂,甚至眼角都紅了。

秦越看著她,冷冷道:“挨幾棍並不會死人,他沒有看護好你,這是他應得的。”

“軍中就該賞罰分明,若是做錯了事還由女人護著,只會叫人看不起。”秦越越說到後面,語氣越冷。

掠影雖年輕,好歹也是個男人,他跪在地上咬牙道:“王妃不要再說,我甘願受罰。”

阮嬌嬌看著這兩個男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既然知道掠影不會死,她也沒那麼緊張了。

她見不得這血淋淋的畫面,晚些叫鴻雁送點傷藥來就好。免得在這裡折了王爺的“官威”還惹得他不快。

阮嬌嬌轉身就要走,鴻雁下意識抓住阮嬌嬌的手臂。

阮嬌嬌一頓,見鴻雁緊張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鴻雁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小女兒家般的情態。

阮嬌嬌看看鴻雁,又看向掠影,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鴻雁這小丫頭……莫不是喜歡掠影?

若不是現在情景不對,她都要拉住鴻雁好好八卦一番了。

但現在秦越在氣頭上,阮嬌嬌不想再說什麼。掠影都不要她多管閒事了。阮嬌嬌拉了拉鴻雁的手,低聲道:“你去我房裡看看,等會給他送點傷藥過去。沒事,王爺不會要他的命。”

鴻雁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連忙低下頭,跟著阮嬌嬌一道走了。

跪在地上的掠影朝阮嬌嬌投去神色複雜的一瞥,目光中似有不捨,亦有深情。

秦越看到他的眼神,微微一震,都是男人。掠影比他年輕許多,還不懂得掩飾自己眼神中情意。

秦越握緊拳頭,忽然湧起一股剛才就該命人打死他的衝動。

他不在的這段日子,阮嬌嬌同掠影是怎麼相處的?

秦越有幾分心煩意亂,但他還不至於不分青紅皂白的打罰掠影。他獨自一人朝主院走去。

“哎,那個侍衛為何被打罰?是不是王爺發現什麼了?”

“不知道,王爺剛回來,應該沒聽到什麼風言風語吧。”

兩個撒掃的婆子在花園中掃地,窸窸窣窣的閒談著。

秦越聽到她們的話,站住了腳步:“什麼風言風語?”

兩個婆子一驚,似才發現秦越走近,立即大驚失色的跪在地上。

“王爺饒命,我們只是閒來無事閒聊幾句。”

……

阮嬌嬌回到自己的屋子,就開始找傷藥,隨後遞給鴻雁,讓她等會兒給掠影送去。

“順便幫他上藥,清理一下傷口。”

鴻雁面色有幾分不自然,還是應了聲“是”,拿藥走了。

阮嬌嬌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好幾天沒看她的蛋蛋了,她被擄走的時候還好沒帶那個荷包,一直由鴻雁幫她儲存著。

剛才鴻雁將那些蛋蛋們還給她,阮嬌嬌開始檢視她的蛋們,不知道小東西孵出來了沒有。

阮嬌嬌正對著荷包發呆,秦越忽然腳步沉沉的過來了。他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掠影送給阮嬌嬌的荷包。

那荷包明顯是男子用的,墨綠的顏色更是令秦越腦門突突的跳。

他走過去一把拿起那荷包捏在手裡。

“啊!秦越你幹嘛搶我荷包,快還給我!”阮嬌嬌被嚇了一跳,見秦越這樣大力的捏著荷包,生怕他力氣太大,把裡面的蛋蛋捏碎了。

秦越這時候也感覺到了荷包手感不對,裡面似乎有什麼黏糊糊的東西流出來了。

他不動聲色的將荷包拿在手裡,看向阮嬌嬌道:“這是荷包哪裡來的?”

阮嬌嬌一愣:“這是掠影給我的,裡面裝的是師父給我的蛋蛋。這是我孵毒寵用的,你快還給我!”

秦越見阮嬌嬌這樣坦坦蕩蕩,意識到有些不對。他不是傻子,也願意相信阮嬌嬌,但是剛才那兩個婆子說阮嬌嬌和掠影關係不一般,掠影多次進入阮嬌嬌的房間,甚至還有人看見他送荷包給阮嬌嬌。

荷包確實是送了,但阮嬌嬌說什麼來著。

秦越開啟荷包一看,裡面有五個米白色小小的蛋,已經被他捏碎了三個。

秦越:……

這有點交代不過去啊。

“什麼毒寵?”他冷著臉,“我不是讓你不要拜毒醫為師嗎?”

說到這個阮嬌嬌有點心虛:“這個說來話長,鴻雁他們中了毒,我只能去求毒醫……後來就拜他為師了。其實也沒那麼壞,我還進宮給太后治病了呢。”

這些事秦越都已經知道了,但現在聽起來還是有些後怕,“你才學了幾天,就敢進宮給太后治病?”

但是秦越忽然想到什麼,開口道:“還真被你治好了?”

阮嬌嬌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可不是,說不定以後我也是一代神醫呢。”

秦越抿緊了嘴唇,不知在想什麼。

“哎,你快把蛋蛋還給我。那日我想找個東西孵蛋,身邊沒有趁手的東西,掠影就把這個荷包送我了,還是全新的,他沒用過。”

話雖這麼說,秦越還是有幾分不高興:“你怎麼能隨意接受男子的荷包?”

阮嬌嬌一頓,忽然意識到秦越莫非是吃醋了?

“那你把你的荷包給我,讓我裝蛋蛋?”

蛋都碎了三個,秦越這時候可不敢給她。只是故意冷著臉問:“你養的什麼毒寵?”

阮嬌嬌搖頭:“我也不知道呢,那天跟著師父在後山挖的,我估摸著是野鳥之類。”

秦越犯了難,野鳥那麼多,他從哪裡去找一模一樣的蛋。但眼下他還是故意端著:“這荷包有些髒了,我換一個再還你。”

阮嬌嬌有些不放心她的蛋,走到秦越面前好聲好氣的道:“要不你先把蛋還我吧?”

秦越站直了身子,將東西藏在身後:“孵蛋的時候,蛋不能受涼。”

阮嬌嬌皺眉,聽起來是那麼回事。

“那你可小心著點,別壓碎了。我孵了好久,說不定這幾日就要破殼了。”

秦越暗想:要是破殼了還好弄些,找人分辨一下是什麼鳥,找幾個蛋來充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