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為什麼?”阮嬌嬌瞪圓了眼。

秦越沉吟,他也說不出不讓阮嬌嬌留下的理由來。按照習俗,阮嬌嬌想在這裡住兩日是合情合理的。

但秦越想跟她一起睡啊。

秦越沉默了半天終於道:“那我陪你留下來。”

阮嬌嬌:?

“這……這怎麼行。”

“有何不妥,習俗也沒說女婿不能陪女兒回門住幾日。”

“我的床很小,睡不下兩個人。”阮嬌嬌開始找藉口。“要不然我跟母親說一聲,在房間裡再加一張貴妃榻?”

秦越擰眉:“算了,兩日後我來接你。”

阮嬌嬌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回門這麼好的機會才不想跟他膩在一起呢。

回門宴結束,阮嬌嬌決定要在阮府住兩日,苗氏也順便將她選的那幾個丫鬟婆子再叫到跟前去耳提面命一番。大意就是在靖王府要好好扶持阮嬌嬌,助她順利登上當家主母的位置,順便早日幫秦越添丁。

在家住兩日,母女兩免不了要說些悄悄話,苗氏將阮嬌嬌叫來:“昨日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你不會還沒跟秦越圓房吧?”

阮嬌嬌的臉瞬時漲得通紅,苗氏連這個都要打聽。要說圓房,在宮裡早就圓過了。

“哎呀我知道您的意思,就是早日誕下子嗣嘛。你放心吧。”阮嬌嬌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

“你別沒個正形,我看秦越現在待你不錯,用飯時還幫你佈菜剝蝦,你可別太嬌縱……”

苗氏是妾室,而且阮驍為了阮清霜一直沒有將她扶正,所以她年輕時一直是伏低做小,伺候丈夫的。能坐下來吃飯就不錯了,哪有丈夫替她佈菜。

說到這裡,苗氏還是很滿意的,自己的女兒總算做了正妻。

阮嬌嬌被苗氏一提,倒是想起秦越在父母面前總是會替她佈菜,剝蝦,一副很寵她的樣子。

雖然有幾分做戲的意思,但他願意這樣,阮嬌嬌想想倒也覺得不錯。人前總算給足她面子。

*

阮嬌嬌住下來的同時,苗仕年找了個藉口有事要和阮修文商量,也留了下來。

只是這兩日,翠竹總是往苗仕年住在客院裡跑,很快鴻雁就發現了異常。

人對自己“對手”的動向總是分外關注的,鴻雁跟翠竹不對付,所以也比較注意翠竹的動向。

見她總往苗仕年屋裡跑,心裡就有幾分鄙夷。爬床的丫環多了,也不差鴻雁這一個。

那日鴻雁在給阮嬌嬌倒茶時就說了一句:“翠竹,可、可真是個伶俐人。”

鴻雁很少背後八卦,阮嬌嬌挑眉看她:“怎麼?”

鴻雁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湊到阮嬌嬌耳邊:“我,我看她那日跟表少爺在一起,這兩日總、總往他屋裡跑。”

阮嬌嬌頓了頓,忽然想起虐文中惡毒女配被病嬌支配的恐懼。

她記得苗仕年那個瘋批病嬌,在對阮嬌嬌做了許多令人髮指的事件後,阮嬌嬌被秦知晏救走。

但苗仕年並不甘心,他從西域弄來一種“神藥”,據說使用了之後會令人對施藥者著迷,深深的迷戀上施藥者。

但其實這種藥具有成癮性,還會致幻,總之並不是一勞永逸,而是要不斷的吃這種藥,才能保證一直“深愛”著施藥者。

虐文中的阮嬌嬌就被餵食了這種藥,但因為是“狗血”文嘛,她對秦知晏的愛戰勝了一切,她雖然離不開那種藥,離不開苗仕年,但心裡還是深愛秦知晏的。

也知道自己對苗仕年的感覺只是被他控制了。

總之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很像鬼。讓讀者出了一口氣。

“你說……翠竹總往苗仕年屋裡跑?”

“嗯。”鴻雁認真點頭,“我那日還、還看見表少爺替她抹藥。”

“抹藥?”

阮嬌嬌心道:苗仕年不會這時就開始對身邊的人用藥了吧?

“嗯!往她臉上擦藥。”鴻雁難得說了句整話。

阮嬌嬌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她把鴻雁拉到身旁,同她耳語了幾句。鴻雁連連點頭。

自從得知苗仕年也要在阮府住兩日之後,阮嬌嬌就一直提防著他,想不到真讓她猜著了——苗仕年要對她下手!

*

月黑風高,阮府的客院裡燈籠影影綽綽。長長的迴廊下有個纖瘦的身影提著燈籠,走在夜色中。

翠竹每踏出一步都覺得充滿幸福,她很快就要再見到表少爺了。他是那麼俊美無儔,說話的嗓音那樣溫柔。

昨天夜裡甚至又替她擦了一次藥——雖然她的臉已經不疼了。但他手指觸碰她臉頰的那一刻,翠竹覺得此生死而無憾。

只不過他沒有要她,也沒許給她什麼諾言,只叫她今夜再去找他。

想起他溫柔的嗓音,翠竹就覺得渾身戰慄。

翠竹提著燈籠,行至苗仕年的房門前,小心翼翼的左右環視,隨後敲開門走了進去。

轉角處,出現一個高壯的身影,見翠竹進了苗仕年的屋,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表公子,我進來了。”屋裡很黑,沒有點燈。

翠竹提著燈籠,嗓音有些顫抖,不過她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

暗影中走出白影,穿著月白中衣的苗仕年走了出來。

“怎麼這麼晚?”苗仕年的嗓音有些不悅。

“對不起,表公子。今日院裡事情多,我幹完活就不早了,還要等同一個房間的姐妹入睡才能出來。”

“我們又不是偷情,做什麼這麼偷偷摸摸的。”苗仕年的語氣裡不乏諷刺。

但翠竹將這話聽在耳裡,竟然還覺得莫名喜悅。覺得苗仕年是想將他們的關係放到明面上來。

翠竹羞赧道:“那我下次白日裡來。”

苗仕年冷冷看她一眼:“你現在還能不能接近阮嬌嬌?”

“什麼?”翠竹有些不解。

“明日你設法將她引到院中來,迴廊前的臺階年久失修,你讓她踩上去。”

翠竹驚詫的瞪大眼:“踩上去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最多崴了腳,能有什麼大事。”

臺階上的那處石板已經裂開,但苗仕年明日會將它擺放成完好的模樣。

“這,這恐怕不成。而且表少爺,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苗仕年不耐煩同她解釋,剛要開口……

“什麼人?”他低喝一聲,快步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