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影不想跟阮清霜糾纏:“速速讓開,不要擋道。”

誰知阮清霜撲到馬車上,當街大喊起來:“嬌嬌,我真的有要事同你說,求求你見我一面。”

阮嬌嬌:?什麼玩意,弄得好像她在欺負阮清霜似的,她只是不想見她,避著走還不行嗎?

這時路邊已經有不少人駐足觀看,有的人還認識阮清霜。

“那不是阮府嫡女嗎?聽說她那個妹妹囂張跋扈,這是當街欺負她姐姐?”

阮嬌嬌忽然掀開簾子,從車內伸出頭來:“哪個長舌婦亂嚼舌根,你看見我欺負她了?”

路人噤聲,不敢再說話了。

阮清霜看見阮嬌嬌臉上則露出欣喜的笑容:“嬌嬌你終於肯見我了。”

阮嬌嬌站在馬車上翻了個白眼:“什麼叫終於肯見你了。你一沒來我府上拜會,二則忽然在大街上衝撞我的馬車。你安的什麼心?”

阮清霜一頓,好脾氣的道:“是我言行不當,衝撞了靖王妃。但嬌嬌,我找你有事。”

“說吧,什麼事?”阮嬌嬌不想陪她演戲。

阮清霜看了看四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阮嬌嬌忍著一句髒話沒說出來:“有話就說,不要耽誤我辦事。”

阮清霜不知道阮嬌嬌今日要去辦什麼事,但有一件事她不能讓阮嬌嬌辦成。

“此事說來話長,你我找個地方坐……”

“掠影,駕車。”阮嬌嬌不想跟阮清霜磨嘰,直接叫掠影駕車。

掠影一揮馬鞭……

“等等,嬌嬌,你不能替周婉治病。”

掠影的手停了下來,看向阮嬌嬌。

阮嬌嬌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誰是周婉,但她很快就想到了。因為最近也就只有一戶人家來求醫,那就是定遠侯,定遠侯的女兒想必就叫周婉了。

阮嬌嬌看了阮清霜一眼:“為什麼?”

“她的病……不是那麼簡單的。你最好不要蹚這波渾水。”阮清霜的提醒看起來像是警告。

如果她們的關係不是那麼僵,阮嬌嬌或許會把阮清霜的話當作善意的提醒,但此刻阮嬌嬌只會被激起逆反心理。

“姐姐看來知道不少內情?那你不如說說定遠侯小姐的病是怎麼回事?”

阮清霜看看四周:“我說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阮嬌嬌驕傲的揚起下巴:“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掠影,我們走。”

掠影這回學乖了,先用掌風推開阮清霜,隨後揚起馬鞭飛快的驅趕著馬車朝前疾馳而去。

走出一段後,掠影對阮嬌嬌道:“王妃,你的長姐似乎想提醒你什麼?”

阮嬌嬌哼了一聲:“她會那麼好心。掠影你幫我去查一查定遠侯小姐周婉得病的事,還有她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及定遠侯是什麼樣的人,都查一下。”

掠影點頭應下:“屬下對周婉不太熟悉,但從前王爺平定西北時,定遠侯鎮守在後方,二人之間算有幾分交情。定遠侯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也就是現在年事已高,可能不會再披掛上陣了。”

阮嬌嬌點點頭,她看人憑藉的是直覺。一個對自己的女兒疼愛有加,親自出門替她求醫的父親,總歸本性壞不到哪裡去。

聽掠影這麼一說,阮嬌嬌更覺得定遠侯的人品應當沒有大問題。但是……

“你說阮清霜是如何知道我要帶師父替周婉治病的呢?”

掠影一頓:“屬下並未洩露王妃的行蹤。”

阮嬌嬌擺擺手,“我自然信你。我只是奇怪此事也算隱秘,阮清霜如何得知,又為何要阻止我?”

“待屬下去查一查,查清此事後,王妃再替周婉醫治不遲。”掠影不想阮嬌嬌陷入到不必要的麻煩中去。

阮嬌嬌沒有作聲,她想的是既然答應了定遠侯,那麼今日師父進宮替太后醫治之後,接下來就要去替周婉治病了。

阮嬌嬌想著想著,從衣袖中拿出了掠影給她的那個荷包,裡面包了五隻小蛋。她一直帶在身上捂著。

阮嬌嬌小心翼翼的開啟荷包看了一眼,那幾個小蛋還是紋絲不動安安靜靜的躺在棉花中間。

“掠影,你說這蛋要多久才孵化完成啊?等我將毒寵孵化出來之後,王爺也該回來了吧。”

阮嬌嬌像是在跟掠影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掠影默默的看了阮嬌嬌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狠狠抽了一鞭,讓駿馬加快速度。

*

毒醫言出必行,帶著阮嬌嬌進了皇宮替太后醫治。但是令阮嬌嬌奇怪的是,毒醫對進宮的流程熟門熟路。好像從前來過宮裡一樣,甚至連太后宮殿的方位似乎也知道的十分清楚。

“師父,您從前來過宮裡?”阮嬌嬌好奇的問。

毒醫從進宮開始就面無表情:“不曾。不要多話。”

阮嬌嬌看出毒醫的心情並不是十分好,也就不再多言了。

他們到宮裡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太后午歇醒來,頭又開始隱隱作痛。正要詢問毒醫那邊的動向,內侍就來報,說阮嬌嬌帶著她的師父一同進宮來了。

太后十分高興:“快快有請。”

阮嬌嬌不是第一次進宮了,但是皇宮裡肅重的氣氛還是讓她輕鬆不起來。

阮嬌嬌發現,師父自從進宮起,話少了,臉色也變得比平日裡更嚴肅。

她心裡不禁暗暗猜測,師父從前是不是進過宮,或者跟宮裡什麼人有過節?

阮嬌嬌默默跟在毒醫身後,多看少說。

二人被內侍帶領著進了太后的寢宮,阮嬌嬌下跪朝太后行禮。但毒醫孤傲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太后身邊的內侍見了,剛要開口呵斥。太后朝身旁人使了一個眼色。

太后和顏悅色的道:“這位就是嬌嬌的師父,大名鼎鼎的毒醫?”

毒醫雖有架子,倒是也沒太過分。走上前看了太后一眼便道:“你頭痛發作有五年了,初時隱隱作痛,偶爾發作。但隨著病程加長頭痛愈演愈烈,如今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太后一驚:“正是如此,毒醫果然只是看一眼就知道哀家的病情。那依您看,哀家的頭風該怎麼治呢?”

毒醫扯了下嘴角:“治不好,不用治。”

此話一出,屋內響起幾道吸氣聲。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太后說話。

更何況前幾日阮嬌嬌不是還說毒醫就快要研製出治療頭風的藥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