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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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你怎麼了？”文葉心急如焚。
可青銅鼎內再無聲音傳來，整個地洞悄無聲息，連剛剛還能聽見的流水聲都消失不見。
怎麼還沒到，文葉有些急躁，她著急的變化出楓葉刺向青銅鼎，楓葉撞上去泛出幾點火花，搖搖晃晃的便落了下來。
偌大的地洞下，一抹紅色的身影神色呆滯的往青銅鼎走去，後方一顆巨大的鐘乳石上插著一根巨大的香，並未被點燃的香身散發著一點點細小的顆粒，聚攏在一起像一絲白煙，白煙浮在空中分成了兩縷，一縷飄向了地下河，將幾絲紅色的血從河中抽離出來，一縷繞過青銅鼎牽引著文葉向青銅鼎走去，纖細的身影在青銅鼎的襯托下顯得更為嬌小。
忽然，那抹紅色的身影止步不前，面色痛苦起來。
她望著眼前距離還是那麼遠的青銅鼎，心裡冷靜了下來，冷聲道。
“裝神弄鬼，出來。”
半晌後，鼎內發出“咯咯”的笑聲，像紙被風破一樣，聲音在整個洞中迴盪著，令人毛骨悚然。
文葉眼前景色突然變化，剛剛還在遠處的青銅鼎這會已經近在眼前，她心裡大驚，腳尖一踮，向身後掠去。
一陣摸索攀爬的聲音從鼎內傳來，只見一隻蒼白的手慢慢把在青銅鼎的邊緣，指點還點綴猩紅的顏色，隨後一個長髮披肩的頭顱露了出來，眼睛毫無神采，嘴唇猩紅，這明顯是一張紙人臉。
文葉冷眼瞧著鼎裡摸索攀爬的紙人，慢吞吞的動作實在令她難受。
“你是不是要出來，能不能動作快點。”
鼎裡還在攀爬的紙人一愣，又發出“咯咯”笑聲，兩隻蒼白的手一用力，手腕處變得有些扭曲，身體笨重的坐在了青銅鼎的邊緣。
紙人的平坦寬闊的臉上嘴角上揚著詭異的弧度，身上穿著五色的紙衣。
“你是何時發現中了我的幻覺的。”紙人如破鑼一般的聲音傳來，僵硬的嘴角慢慢蠕動著。
“剛開始我確實沒有察覺，你利用了我對赤木的擔心，讓我疏忽了一些細節，赤木從不叫我葉兒，赤木也不會將阿楓扔在姑黃山出現在這裡。”
“更重要的是，你的幻術實在太差勁，我跑了半天還在原地踏步，是條狗都知道不對勁該回頭了。”文葉心裡一陣覺得晦氣，聽說凡間喜歡將紙人燒給逝者，這麼個紙人精出現在這裡，她心裡怎麼都覺得膈應。
“你！”紙人一愣，氣急敗壞的用指尖指著文葉。“要不是我被鎖在這裡修為大減，你早就成了我的盤中餐。”
文葉仔細看著紙人，姑黃山也沒這麼個精怪，它是怎麼讓自己產生對赤木的幻覺的？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如何讓你產生那個幻覺的對嗎？”紙人猩紅的嘴角慢慢勾起一絲得意的弧度，平坦的臉上擠出了褶皺。
文葉不說話，四處打量著周圍。
“以我的修為，想知道你的過往不是輕而易舉。”
“是嗎？”
“你不相信？”紙人毫無神采的眼珠轉動了一下。“你現在是不是想找到地下水出去？”
文葉默不作聲，沒有回話，心裡直呼見鬼了，活了兩百年第一次遇見這種莫名其妙的場面。
“哈哈哈，被我說著了吧。”紙人破鑼般的聲音得意起來，兩條輕飄飄的腿在鼎上晃動。
“你別出去了，陪我在這裡玩玩，我一個人在這裡太無聊了。”
紙人僵硬的頭顱歪了一下，空洞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文葉，讓人頭皮發麻。
文葉默默的後退了半步，又引得紙人咯咯亂笑，刺耳的聲音讓她感覺耳膜都有些痛。
“你剛剛還說要我當你的盤中餐，這會又要我陪你玩玩，不好意思，我分身乏術，你去找別人吧。”
文葉說罷，手裡暗暗捏訣，在紙人的後方凝出幾片楓葉，猛的向紙人刺去。原本以為會將紙人刺破，可沒想到楓葉卻莫名消失不見。
“好玩，好玩。”紙人毫髮無損，慢慢的扭頭看了看後方，又立馬轉了回來，蒼白的臉上沒有表情，卻僵硬的拍起手來，紙衣相互摩擦發出唦唦的聲音。
不對，這一切太過詭異，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她忽略掉了，文葉冷靜下來。
她剛剛在聽見赤木聲音前，整個洞裡都回蕩著地下水的聲音，但是自從赤木的聲音出現後，地下水的聲音就消失不見了，就算剛才已經破了幻象，周圍也沒有地下水的聲音出現。
難道還是在幻覺裡？文葉白皙的臉上冒了少許冷汗，青銅鼎上詭異的紙人還在拍著手笑著，忽然她又聞見那個淡淡的味道。
難道是這股香氣讓她始終處於幻覺？文葉暗忖，立馬屏住呼吸，眼睛緊閉，盤腿入定。
“好玩，好玩。”紙人的聲音還在傳來，但漸漸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消失不見。文葉終於又聽見了地下水的聲音。
她睜開眼，只見面前飄蕩著一絲白煙，自己已經飄蕩在了青銅鼎的上方。偌大的鼎裡黑漆漆的，哪裡有什麼紙人。
文葉一腳踩在鼎上，撕下一塊裙邊捂住口鼻，手裡拿著玉石往鼎裡探了探，不知為何，總覺得原本冰涼的玉石不知從何時起好像變暖和了點，紅色的熒光也比之前強了點。
藉著玉石紅色的熒光，文葉仔細端詳著青銅鼎的裡面，鼎底有個燒焦了的人形一樣的東西，右腿那裡還剩一個竹條，燒焦了的左手還剩幾個指尖，指尖上有著像是褪色了的紅色，還有些發黴的斑點。
難道這裡曾經真的有個紙人？文葉心裡一陣惡寒，看來所有的幻覺都不是憑空捏造的，都是有跡可循。
只是這鼎內沒有冒著白煙的痕跡，文葉抬頭打量著周圍，突然，她發現青銅鼎的後方鐘乳石上有一支黃色的香，有兩股淡淡的白煙從香上飄蕩出來，其中一股還有點泛紅。
“原來一直是你在作怪。”
文葉騰空就準備朝那香飛去。
“別去。”一道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