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章 矢澤

“呃，咱倆現在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告訴你也無妨，但你總得告訴我你姓甚名誰，以後咱們江湖相見，我請你去姑黃山嗑瓜子。”文葉一臉懇切。

“你你你，你要趕我走？你居然過河拆橋，兔死狗烹，卸磨殺驢，我實在是太難過了。”玉石痛心疾首上躥下跳的蹦噠著。

“這？我不是那個意思。”文葉哭笑不得。“原本青雲送我個黑石，我以為你就是個只有治癒功能的玉石，沒想到你居然有靈智，而且你比我懂得太多了，萬一你有其他去處？”

“實話跟你說吧，現在你我已經是分不開了。”玉石有些彆扭的說道。

“這是為何？”文葉瞪大了雙眼。

“唉，我原本是被封印在了黑殼之中，本來已經時日無多，我都已經萬念俱灰了，誰知道這世上居然有個人不顧性命之危放了這麼多血救我出來，我為了報答你，決定跟你混了，一百年為期。”玉石扭扭捏捏的。

“真是這樣？”文葉盯著玉石一臉不可置信。

“那是自然，我矢澤從來都是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玉石斬釘截鐵的回答。

“嚇我一跳，我以為是短短時日，你喜歡上我了。”文葉拍著胸脯，一副被驚嚇了的模樣。

“你叫矢澤？我叫文葉，你是男妖還是女妖？”文葉有些憂心。“男女始終有別，如若你是男妖，那我定會吃虧些，我們之間的距離可不好把控啊。”

“......”

“尤其是以後有個把俊男鐘意於我，你得幫我說說話，跟別人道明原委。”

玉石沉默了半晌，有些無語。

“我屬實沒想到，看你年紀輕輕，心思倒挺深啊。但你說的委實有些道理，既然以後是同伴，我自然是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矢澤說罷，渾身便散發成倍的紅色光芒，將文葉籠罩在其中。

文葉眼前一白，發現周圍已經不是青銅鼎內的景象，只見四周白雲在腳下繚繞，前方有個涼亭。

“你且過來。”涼亭中矢澤聲音傳來。

文葉趕緊跑了過去。

“這裡是哪裡，我怎麼出現在這裡來了？”

“這是玉石內。”

只見涼亭內既無桌子也無板凳，只有一塊石碑在涼亭中央，石碑頂有四個字，滄桑，凌谷，筆畫蒼勁有力。

“矢澤？你在哪裡？”文葉左右張望，周圍沒有一人。

“……，你這眼神委實不好，我在你面前。”矢澤嘆了一口氣。

“這？你原來不是一塊玉，而是一塊石碑啊。”文葉前後左右的瞅著。

“玉石只是我隱藏自己的一個居所，六百年前我在無垠之原得來的，是躲避仇家的好住所。”

“你仇家挺多，居然需要苟活在這片世界。”文葉扼腕嘆息。“那你生活還是挺無聊的。”

“仇人這個描述可能有點偏差，但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所以你不能跟任何人說起我原型的存在，不然你我可能在這蒼無大地活不下去咯。”

文葉聞言沒有說話，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矢澤見狀，輕笑了一聲說道。

“你若是怕，大可不必……”

“你餓不餓，待會我們去找點水果吃，我著實有些餓了。”文葉沒等它話說完，摸了摸肚子。

“我跟你說正事你卻顧左右而言他。”矢澤有些責怪的口吻。

“我們是同伴啊，你剛剛才說的，我們以後一起趕路一起吃飯，怕自然也是要一起怕的。”文葉歪著頭看著它，一臉奇怪的模樣。

矢澤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心裡突然有些沉重。

“你這亭子後面居然還有片水窪呀，這玉石內還會下雨嗎？”文葉趴在欄杆上，指著涼亭後面。

“那不是水窪，那是滄桑湖。”

文葉乾笑兩聲。

“你這湖不錯，挺小巧玲瓏哈。”

話音剛落，圍繞在水窪的白雲便往兩邊退去，一大片乾涸模樣的陸地出現文葉面前，白雲還在往遠處散，以涼亭為中心，之外全是像湖水乾涸了一樣的陸地，就那一片小水窪可憐巴巴的淌在那裡。

“哇，你這湖這麼大啊，就是怎麼都乾涸了。”

“多年前我受傷後它就慢慢乾涸了，不然我哪會被人封印在黑石殼裡。”

“那你還能恢復嗎？”文葉一陣唏噓。

“能是能，只是我之前覺得會很容易，現在卻覺得有些難了。”矢澤苦笑道。

“是不是我這個同伴拖你後腿了？”文葉有些尷尬。

“唉，先不說這個了，你剛剛說你變強了卻不知為何，你跟我說說，或許我能幫助你。”矢澤趕緊問道。

文葉在石碑面前盤腿坐下，將她兩百年來疏於修煉的事自責了一番，又將阿楓的事憂心了一遍，再將遇見蛇妖然後黎陽給她果子的事描述了一遍，又感嘆了一遍黎墨真真是她活了兩百年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繼而又惋惜了一下青芒青雲的悲劇，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石碑。

“怎麼樣，我這是怎麼回事？”

矢澤沒有回答。

“矢澤，你快給我分析分析看看。”文葉又問。

“別吵，我在分析你說的哪一句是重點。”矢澤嚴肅說道。

“呃，不好意思，我這嘴碎的毛病又犯了。”文葉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吃了黎陽給的果子後我的元神葉脈上便多了一束白色流光纏繞著，剛剛聞了九和香那白色流光又分出了一絲融進我的葉柄裡了，然後我就變強了。”

“難道是元氣之果？”矢澤驚歎。

“傳說中長在冰山之巔，百年結一次的元氣之果。此乃修煉者求之不得的東西，沒人知道它長在哪裡，就算找到了，也不知何時結果，如果運氣好它恰好結果了，也得跟守護它那修煉了千年的冰霜巨獸對抗才能採到。吃了它體內就會吸收它的精華，它的百年修為就會存在你體內，你只要努力修行，它的修為就會融入你的修為中，你這是踩了狗屎運了啊。”

文葉心裡有些忐忑，這麼貴重的東西，就被黎陽那調皮孩子偷出來了？而且還被她吃掉了？腦海中又顯現黎陽那不言苟笑的黎墨叔叔的臉龐，這可賠不起啊。

“踩了狗屎是真的，運不運的，誰知道呢？”

文葉一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