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時不時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石頭砸落的聲響。

眾人也不敢真的睡死過去,只有小孩子們睡得香甜。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有村民已經按耐不住要出去看看。

“外面應該已經沒事了吧?”

有人出聲說話。

其他人也紛紛起身收拾東西。

“大家先別急,出去的時候別推搡。”

秦梁的聲音從山洞另一邊傳來。

秦晏一晚上都在假寐,此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懷裡的小哥兒還沒醒,他就一直抱著。

眾人走出山洞,放眼望去,村子周遭的樹木、野草全都枯萎了。

只有山洞附近沒有天火降落的痕跡。

天上的裂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只是,地面上吹來的風都是帶著熾熱的溫度。

“村長,咱們,還要回村嗎?”

有人出聲詢問。

秦梁看了看村子的方向,說道:

“去,咱們去看看什麼情況再行決定。”

於是,願意跟著去村子的都跟上了。

秦晏想著要回去帶些東西,也不好一直抱著小哥兒。

於是,咬咬牙輕輕地將沈諾叫醒了。

“諾諾,醒醒,天亮了。”

聽見有人喚自己,沈諾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就看見了秦晏的一張帥臉。

“唔?”

“我要去村裡看看,你在這裡等我好不好?”秦晏低聲說道。

沈諾這時也清醒了,從他懷裡退下來,揉了揉眼睛,有些沙啞的聲音軟軟道:

“嗯,好,那你快點回來。”

“我會盡快回來的,你在這裡不要走開,知道嗎?”

秦晏還是有些不放心。

“嗯嗯,知道。”沈諾乖巧應聲。

“乖”

秦晏揉了揉的他毛茸茸的腦袋,就跟上了回村的隊伍。

剩下在原地等待的,基本上都是女人、哥兒、孩子和老人。

沈諾找了一棵還算完好的大樹,在樹底下靠著樹幹坐著。

【統統,我再睡會兒,有什麼情況就叫我哈。】

【好的,宿主睡吧。】

就在沈諾閉上眼睛時,耳邊卻傳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我都說了,那個就是沈諾。”

“也不知道怎麼勾搭上秦晏的,真是狐媚子。”

“我聽說他是被趕出村子的,沒想到竟然找上了秦晏,真不要臉。”

那兩個小哥兒正說得起勁,生怕沈諾聽不見似的,還故意朝著他這邊說。

突然,旁邊傳來一道女人陰陽怪氣的聲音。

“喲,我瞧是誰家的小哥兒呢?這麼嘴碎,原來是餘家的。

嘖嘖,小嘴兒這般厲害,那嫂子我可要幫你們宣揚宣揚,看看誰家以後這麼倒黴,娶了你們這種長舌夫郎。”

那兩個小哥兒沒想到會有人直接這樣說自己,想反駁又生怕真的傳出長舌的名聲。

只能漲紅著臉,看向其他地方,也不敢說話了。

倒是一旁餘仁家的,聽到有人說自家的哥兒,就看了過去。

只見那是一名穿著綠色衣裳,挽著婦人髮髻的姑娘。

餘仁家的一時也沒認出是誰,立刻就回嘴。

“我家哥兒可沒說錯吧?你們不看看那狐媚子長什麼模樣,你替他說話?小心哪天就勾搭了你家的漢子。”

那小婦人聽到餘仁家的這樣說,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臉惋惜的樣子,對著一旁的其他人道:

“唉,我還尋思,怎的兩個小哥兒好端端的就去編排別人呢。

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也不知道餘仁知道你這悍夫郎教壞了兩個哥兒,會不會把你給休了。”

“我呸,你才被休。”餘仁家的一聽這話,立馬就要撲過去要打人。

其他原本看戲的婦人夫郎見狀,有幾個就立刻上前拉住他。

“誒,你做什麼?要打人不成?”

“放開,我要撕了這賤蹄子的嘴。”

“喲喲喲,我好怕呀,你看你這五大三粗的撒潑樣,難怪餘仁要去找樓姐兒。”

“噗嗤…”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笑出聲。

前幾天,餘仁找樓姐兒的事情在村裡鬧得沸沸揚揚的,這會兒餘仁家的都惱怒死了。

這小婦人看著面善得很,倒是個厲害的。

餘仁家的見狀,氣得用手指著她,氣得快說不出話來。

“你……,你這……。”

“好了,都少說兩句,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有空說別人閒話,還是照顧好自家的人吧。”

沒等餘仁家的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村長的媳婦兒陳氏就出聲打斷了。

然後又側頭看向綠衣小婦人,看似責怪卻又帶著一些縱容道:

“芳娘,你也是,都是當上孩兒她娘了,還整天愛跟人吵嘴。”

“哎呀,大伯孃,我就是看不慣有人隨意汙衊別人嘛。”

大伯孃?

眾人總算反應過來了,這個就是那秦濟家大兒子的媳婦吧。

這時大夥才反應過來,秦濟和他夫郎都特別疼愛這個兒媳,這會兒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大夫,都是同一個村的,誰家生病了不得找大夫啊。

這要是得罪了,人家不來看,再去縣城找大夫的,貴不說,還遠。

餘仁家的也反應過來了,訕訕閉嘴,回到自己的東西旁坐下。

聽說,兩年前秦濟的大兒子秦佐去了一趟縣城給人看診。

不知怎的,一去就是兩個月。

本以為只是遇到了病症棘手的病人。

就連秦家人也沒多想。

直到,前陣子何芳帶著一歲的孩子找上門。

秦家人才知道,秦佐這臭小子,當初是被何芳關起來了,兩人還成了親。

原來,當時秦佐看完了診就要尋馬車回家。

結果被喝醉的何芳打暈帶回家了,之後就是何芳要對他負責,結果這小子死活不從。

何芳就強行將他綁起來拜堂了。

直到有一天何府著火了,他才趁亂跑回家了。

回到家之後,無論是誰問他幾個月去哪兒了都不說,只說有事。

何芳來找的時候,恰好秦家人都在場。

秦濟直接將秦佐打了一頓,邊打邊罵:

“你個混蛋玩意兒,翅膀硬了,這麼大的事兒不告訴你爹,你讓人懷孕了你還跑,別攔著我,我今天非要打死這畜牲。”

他打了一通之後,何芳才過來攔住,可憐巴巴道:

“爹,爹麼,我來找你們不是要你打夫君的,我現在無家可歸了,帶著孩子也沒人要……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