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就在房間的木桶裡放滿了水,讓秦晏先洗了澡。

隨後他又給自己弄了一桶水。

天兒太熱,洗涼水也沒事。

很快,他就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看著屏風外面高大的身影,沈諾漂亮的狐狸眼轉了轉,朝著外面喊:

“阿晏,進來幫我把水倒了。”

“好。”

秦晏沒有猶豫就走了進去,然而,入目的是未著寸縷的小哥兒,秦晏直接就看呆了。

他立刻轉過身:

“諾諾,你先把衣服穿好。”

看著不知所措的漢子,沈諾勾魂的眼睛微微上挑,如同秋水般迷人。

“阿晏,你轉過身來啊?”

輕慢的語調,聽得秦晏心頭劇震。

只能硬著頭皮啞聲道:

“諾諾,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沈諾眨巴眨巴眼睛,他當然知道啊。

“我在……勾,搭,你,啊。”

秦晏雙手緊握似是努力剋制,但是聽到這句話之後,所有的剋制都土崩瓦解。

沈諾撓了撓溼漉漉的頭髮,不是這樣嗎?

為什麼阿晏沒有反應?

可是他看到過一本前輩的手賬上就是這樣寫的,想要別人幫助,就要使勁勾搭他。

心裡想著,也許是他離得太遠。

於是沈諾就直接赤腳跑到秦晏跟前,伸手抱住他堅實的腰身。

小聲撒嬌道:

“阿晏,幫~我~。”

“換水”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秦晏一手抱住。

只聽秦晏低沉暗啞的聲音傳來:

“諾諾,這是你自己說的。”

沈諾:???

他還沒說完。

……

房間裡的水聲響了很久。

久到,沈諾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暈了過去。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

秦晏才將溼漉漉的小哥兒從木桶裡抱出來,低頭憐惜地吻了吻他微皺的眉。

隨後將人擦乾,又給他穿好衣服,這才心滿意足地抱著人入睡。

小狐狸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快死了。

無論他怎麼求饒,大灰狼都沒有放過他,小狐狸委屈極了。

等醒來的時候,熾熱的太陽已經照到了房間裡。

沈諾渾身痠疼,好像快散架了一般,動都不想動一下,想到昨晚……。

他生氣地看了看周圍,秦晏不在。

沈諾更委屈了,竟然開始啜泣起來。

【統統,我是不是被渣男拋棄了?】

819:【不會的,宿主先別哭啊,你都不看看系統面板。】

沈諾吸吸鼻子,將系統面板開啟,秦晏正端著什麼東西上樓。

沈諾立刻就把面板關了,醞釀一下情緒,又啜泣起來。

819:……

他就知道。

有個戲精宿主怎麼辦?

“嘎吱”一聲,門被開啟。

秦晏剛進門就聽見了小哥兒的啜泣聲,他的心被這聲音刺得生疼。

連忙快步走進去。

“諾諾。”

他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快步到床邊將沈諾抱到懷裡。

“別哭,我剛才就是去給你煮了點東西,不是故意要離開的。”

他手足無措地哄人,笨拙地給沈諾擦眼淚。

“我餓了。”

沈諾聲音沙啞。

“好,我給你煮了粥,這就端過來。”

說著,就將桌子上的粥端過來。

一勺一勺餵給沈諾。

看到沈諾身上的痕跡,他又是開心又是愧疚。

開心的是諾諾以後都是他秦晏的人了,愧疚的是他確實有點過分了,而且他們還沒有辦成親禮。

“抱歉,諾諾,還疼嗎?”

說著,他的大手就幫他揉肚子。

“疼~”

昨晚秦晏已經幫他上過藥了,但是身上的痠痛感讓沈諾渾身提不起力氣。

就連趕路的時候,也是秦晏抱著他上板車的。

只不過他們經常這樣,其他人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鎮上的糧食鋪子早就被買空了,其他的只要是吃的,也都沒有了。

慶幸的是,客棧沒什麼人住,他們也可以借用人家的廚房。

秦家人再次開始做餅子,這次做了很多,也不在乎好不好吃了。

秦晏和沈諾則做了更多,還加了之前存在空間裡的野菜下去一起和麵粉、和米粉。

這樣做出來的餅子才不會吃得噎嗓子,只不過他們吃的時候都要小心點就是了。

雲竹村的其他人見了秦家人都在烙餅子,也立刻跟著做。

他們不知道接下來的路還能不能有水,還有就是災民太多 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做飯的。

也就客棧那裡還能用銀子買到一點水罷了。

所以他們都沒有選擇在鎮上停留,而是繼續出發去晉城。

一路上的樹木越來越稀疏,地上的雜草也全都枯黃了。

沈諾還看見了其他的災民也往晉城去,各個路口都有人往這邊來。

有的蓬頭垢面,有的卻依舊穿著整潔,甚至還駕著馬車,帶著奴僕。

看來,就連那些大戶人家也都要往南方去了。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秦晏這一路過來也沒少關心沈諾,沈諾也不再矯情了:

“沒事,你安心趕車吧。”

喝了靈泉水還是有用的,至少身上也不疼了。

就是有些犯困,在板車上也能睡,就是太熱了。

到半路停下歇息時,秦晏又給他弄了點吃的。

這次秦晏又煮了一點米湯泡著餅子吃,這大熱天的,都口乾舌燥的。

餅子也乾硬得很,若是沒有水泡著,沈諾都吃不下去。

雲竹村的人都在幾棵樹底下歇腳,眼看著日頭曬得越來越熱,他們彷彿看到了路面上的熱氣。

就連吹來的風都是熱的,可想而知,這一路上逃過來的難民有多少倒在了路上。

秦濟還教村民煮涼茶喝,正好這一路上也沒少採摘金銀花、野菊花、夏枯草等等解暑的草藥。

現在剛好就用上了。

周圍其他的樹蔭地下也時不時有人停下歇腳,只不過這些人大多數也是衣衫襤褸的,一看就知道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甚至有的災民連糧食都沒有,沈諾看到好幾個人是去拔草來吃。

看著滿山的荒草,以前說不定還能採摘到野菜什麼的。

現在連雜草都是半枯黃的,就連樹葉也開始發黃掉落。

他看著那個人撿了幾把稍微比較沒那麼黃的青草,放進嘴巴里嚼了嚼,一臉痛苦地嚥了下去。

看得出來,草實在是不好吃 ,只不過他們好像沒得選了。

忽然,路上出來了一個懷裡抱著襁褓的小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