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只要活著，就要繼續彌補

"命運之劍費伊·戈拉迪烏斯啊，這是通向母親之海的指引。請將你解放的靈魂沉入其中，繼續你的新旅程吧。"他開啟瓶子，滴下一滴藍色的液體在費伊的胸口。

然後，他拿出一張紙放在費伊的身上。

"安寧之匣啊，願保佑著這個人的旅途。"他低聲呢喃，紙開始發出白光。

光芒消失時，費伊所在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純白色的盒子。奧茲瓦爾德確認後，大力地點頭。

"現在，大家來幫助埋葬費伊吧。"奧茲瓦爾德轉身看著騎士們，他們泣不成聲地笑了起來。

許多白色墓碑等間隔地排列著。其中一塊前面已經挖好了坑，費伊的棺材被安放其中。騎士們一個接一個地撒下沙土。

在埋葬費伊的過程中，沒有人說話。取而代之的是哭泣聲迴盪在基地中。

雷諾默默地看著漸漸被掩埋的費伊的棺材，同時注視著奧茲瓦爾德。奧茲瓦爾德確認費伊的棺材完全埋好後，走向基石。

基石上刻著"安妮麗絲·帕爾特羅"、"格蘭·帕爾特羅"，然後留出一個空白，接著寫著"安詳長眠"。奧茲瓦爾德觸碰到這個空白處，上面補充寫上了"費伊·戈拉迪烏斯"。

本來應該寫的是'F'的字母，但在這裡就是費伊。因此，雷諾默默地看著站起來的奧茲瓦爾德，沒有說話。

確認奧茲瓦爾德站起來後，阿爾克用掌和右腳輕輕敲擊地面。

"敬禮！"阿爾克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向他行了個軍禮。波麗娜抱著阿麗莎也不由自主地模仿了一下。

寂靜。

隨著阿爾克的聲音喊完"解除"，所有人停止了敬禮。過了一會兒，奧茲瓦爾德呢喃道："好了，我們回去吧。"

騎士達一個又一個背過身去。當他們一個接一個離去時，奧茲瓦爾德靜靜地盯著墓碑。

阿爾克也轉身走開了。當波利娜看著奧茲瓦爾德的背影時，雷諾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就讓他一個人待會兒吧。"

阿爾克聽到雷諾的聲音，轉過頭來。然後，伸出左手對著波利娜："小阿莉莎，你過來一下吧。"他笑著說道，阿莉莎也高興地走到他的懷裡。

阿爾克對波利娜說："我們走吧。"

波利娜點了點頭，走在他旁邊。雷諾稍微落後了一些，然後停了下來。他回過頭，發現奧茲瓦爾德仍然低頭注視著基石。

他有些無聊地撓了撓頭，從早上開始就是這樣，內心裡有一種奇怪的不安感。

"真是的，只是這一次而已，混蛋。"他嘟囔著，轉身離開了。

奧茲瓦爾德咬緊了唇，繼續凝視著基石。他得知了費伊的死亡，一直在思考著。然而，他找不到內心焦躁感的答案。

造成這個結局是自己的無能。

他明白即使理解並懊悔，結果也不會改變。騎士說的"已經改變了"這句話，一半正確、一半錯誤。

思考和看到的事物一點都沒有改變，只是精神力已經喪失殆盡，到了谷底。在費伊離開的那天，他只剩下了無盡的遺憾。

即便是作為傀儡，他一次又一次地犯錯，拖累了費伊，而且記憶至今仍然模糊不清。

多麼愚蠢啊。

並沒有什麼地方讓人敬仰。

他殺害了費伊寶貴的家人，卻安然和家人一起生活，死應該是他自己的結局。

"......對不起。"不知不覺中，他向基石低聲道歉。這是對費伊不僅僅是對他，也是對所有長眠者的道歉。

只剩下悔恨，奧茲瓦爾德後退了一步，無論道歉多少次都不夠，即使用一生來彌補也不足夠。

"我還會再來的。"

然而，只要活著，就要繼續彌補，因為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回頭望去，突然驚訝了一下。他的目光一直朝下看著，稍遠處是帝國士兵的盔甲腳部。他的視線緩緩抬起，奧茲瓦爾德愣住了。

一陣風吹過，飄動的紅髮，那熟悉又有些模糊的笑容。

"費伊......！"他的臉顫抖著。

"好久不見了，上校。"他的視線所及之處，出現了就像那天一樣的費伊。

費伊看起來有些害羞，稍微移開目光，撓了撓頭。

"忘記打招呼了，所以才化裝出來的。"費伊說道。

奧茲瓦爾德一言不發。

"嗯？你能看見我吧？你可是叫我費伊的啊？"費伊以常態的玩笑口吻說道，這讓奧茲瓦爾德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我也老了啊。"

"誒，明明好不容易見面了，你就這麼回應嗎？而且，老態是從以前開始的嘛。"

"生氣嗎？"

"對不起。"

一瞬間的沉默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費伊一邊笑著說："怎麼樣，你一點都沒變。大佐。"

"啊，不，還是叫少將更好嗎？"

"大佐就行。死去的人還在意什麼軍銜呢。"

"也是。"費伊哈哈大笑。

笑聲停歇，沉默瀰漫開來。

"......透過'那個人'，我見識到了一切。"奧茲瓦爾德思考片刻，喃喃自語。

"是雷諾嗎？"

"你和他好像有一種奇妙的聯絡。"

"是的，因為有諸多秘密，所以無法詳細說明。"

"這樣啊......那麼？"

費伊閉上了嘴，不再回答。他瞥了一眼下方，然後抬起視線，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你在幹什麼？竟然是你這樣的人！"

那聲音充滿憤怒。

"那天，你和我說好了的吧？"

奧茲瓦爾德閉口不言，一言不發。費伊失望地低下了眼睛，立刻又緊緊盯著奧茲瓦爾德。

"這個國家現在面臨選擇。是生存還是滅亡。"

費伊握緊了拳頭。

"或許可以改變。不，必須改變！只有現在才能覺醒！"

他舉起右拳，指向奧茲瓦爾德。

"為什麼你不在那裡！"

奧茲瓦爾德猛地回頭看著費伊。

"我們曾經憧憬過的你，我們相信過的你，難道就成了這麼頹廢的傢伙嗎！！"

奧茲瓦爾德咬緊了嘴唇。

"我都已經死了！你卻一直沉迷其中！！以我的屍體為踏腳石吧！！我和我們，一直以這樣的覺悟追隨著你的背影！！我們一直把你神聖化！！"

他收回了指向，緊握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