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最後的告別

\"絕招，是嗎？\"凱平慢慢地站起身來。他的身體顫抖著，似乎已經到了動彈不得的極限。

\"先生。\"凱平匍匐在尼亞面前，做了個正座：\"我們完全失敗了。\"

看著凱平微笑的臉，尼亞無法開口，代替他的是淚水滑過臉頰。

\"——\"他無法出聲。

\"請冷靜一點，先生。\"凱平說著，把臉轉向艾倫：\"我不會反抗。請您釋放先生吧。\"

\"真是難以相信啊。\"

\"我們要進行最後的告別了，請默默地相信吧。\"

對於凱平堅定的目光，艾倫咧嘴一笑：\"你真是個男子漢，我不討厭你。\"艾倫釋放了尼亞，然後用腳推了一下他，尼亞因為反作用力撲向凱平。

\"不要！\"

\"——先生。\"

\"不要！！！\"

\"聽著！！！\"

一片寂靜。即使是艾倫也被凱平冷冽的聲音震住了。尼亞緊抱著凱平，將臉埋在已經變成白衣的凱平胸膛裡。

凱平握住尼亞的雙肩輕輕鬆開，從尼亞的雙眼中湧出無盡的淚水，凱平用無奈的表情拿出手帕，擦去那些淚水。

但尼亞的淚水仍然止不住。凱平俯視著尼亞，溫柔地笑了笑。

\"先生，你並不是一個人。\"

\"不，如果沒有凱平的話——\"

\"你並不需要我。已經不再需要了。\"凱平溫柔地撫摸著尼亞的頭。

\"先生，我從您這裡學到了很多東西。不僅僅是魔術，您純真的好奇心和求知慾對我來說本身就是一種學習。\"

尼亞微微搖搖頭。

\"我能回報給您的，只有平常的照料，其他的，只是作為一個人最基本的道德而已。\"凱平的嘴唇顫抖著，輕輕地撥出一口氣。

\"我不知道您是否記得，但請讓我再說一次。\"凱平緊握住尼亞的肩膀：\"你並不需要長大，請繼續做現在的尼亞·富爾茲貝爾特。\"

一瞬間，凱平的眼角也溢滿了淚水。

\"我因為凱平才能成為我自已。\"

凱平搖搖頭：\"您想錯了。您現在的樣子，是因為您自已一點一點地積累起來的。\"

凱平輕輕地撫摸著尼亞的臉頰：\"別擔心，尼亞。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會一直守護著你。\"

凱平再次向尼亞展示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溫柔笑容：\"所以，請不要放棄前進。請不要在這個地方停下來。\"

凱平不再試圖停止自已的眼淚。流淌的淚水，靜靜地落在地板上，反射著光芒。

\"你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魔術師、發明家、科學家、研究者，是我引以為自豪的’家人’。\"凱平緊緊地擁抱著尼亞。

尼亞毫不掩飾地哭泣，不顧艾倫等人的目光。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數秒鐘，彷彿永恆般漫長。

凱平抱著尼亞的同時，目光變得銳利，盯著艾倫。

\"尼亞·富爾茲貝爾特，我解除契約。\"

兩人之間響起碎裂的聲音。於是，他們意識到連線已經消失了。艾倫靜靜地觀察著，似乎明白了什麼，露出得意的笑容。

\"終幕了。\"聽到艾倫如此說，凱平靠近尼亞的耳朵：\"再見，尼亞。\"

瞬間，從凱平的背後衝出了許多黑暗的刺。沒有尖叫，沒有痛苦的聲音，凱平被衝擊力推離了尼亞。

尼亞伸手試圖去追凱平。然而，他的手無法觸及，只聽到了凱平倒地的聲音，從他背後生長的黑暗消失了，只留下倒下的聲音迴盪。

尼亞呆住了。凱平閉著眼睛，地板上有一個小小的紅色漬痕，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躺在眼前。不願承認的情感和告訴自已事實的幼稚理性。

在這兩者之間，尼亞陷入了迷茫和反問之中。思緒亂成一團，尼亞顫抖著靠近凱平。觸碰到他的胸口，還是溫暖的。

然而，原本應該有生命的心跳已經完全消失了。

\"為什麼呢？\"

黑暗，黑暗。有一種東西從自已的內心之深染透了一切。

是悲傷？還是憤怒？

無法定論的思考無法給出答案。尼亞觸碰凱平後，僵硬地一動不動。

艾倫撥出一口氣站起來。然後不做任何解釋，轉過身慢慢走開，背對著尼亞。前往的是懷特的地方。

走到她身邊，\"我們回去吧\"，他只說了一句。懷特瞥了一眼倒地的拉伊拉：\"她不用管嗎？\"說著一起走了起來。

艾倫把目光追隨過去，看到了拉伊拉，然後點了點頭：\"不能再殺她，否則尼亞的心肯定會崩潰。從一開始就沒有'殺死'這件事。而且，那樣更符合科學原則。\"

懷特冷淡地回答：\"是啊。\"

\"你呢？\"艾倫把目光投向她，\"不殺她可以嗎？\"視線所及，已經奄奄一息的諾埃爾。

懷特冷漠地對視，回答：\"嗯，現在殺她太簡單了，沒意思。結局早晚會有，而且——\"

懷特把目光轉向自已的左腳。腳踝上刻著一個小小紅色的手印。這是凱平臨死時，本應沒有意識的諾埃爾所留下的痕跡。

不是魔法，而是純粹無意識意志的力量。對於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然而懷特露出了微笑：\"因為我欠她的債，所以必須好好償還。\"

看著懷特的微笑，艾倫皺了皺眉，稍微移開了視線，點了點頭。當艾倫伸手時，黑暗展開在兩人面前。

\"那邊已經開始了吧？\"

\"嗯，已經開始了。\"

\"那就趕緊去，要是被神谷責備可不行啊。\"

\"你因為總遲到讓我也受到責備，實在是不情願啊。\"

\"別擔心。被責備的只有我。\"

\"是的。\"

兩人走進黑暗之中。

\"......懷特小姐能保護我一下嗎？\"

\"不行。\"

深入其中，擴散的黑暗逐漸收縮消失。

諾埃爾的視野變得模糊起來，不知道失去了多少意識，身體無法動彈，敵人的氣息消失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移動視線，可以看到兩個人跪在那裡一動不動。在他們的手前，倒在地上的是凱平。

諾埃爾的眼睛顫抖起來，心跳加劇。呼吸急促，強行移動身體爬行著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