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拒絕你的是你自己

\"...你在說什麼？\"萊恩驚訝地問道，而雷則將剩下的劍身舉起示意。

\"我也有我的立場。失敗就是死亡。這是戰爭中絕對的規則。\"他將剩下的劍身放到自已的脖子上，萊恩扔掉自已的劍朝著它撲去。

\"別鬧了！！\"萊恩緊握著雷的手，大喊道。

\"鬆開！\"萊恩一不小心用左拳砸向了雷的手。

雷被打在右臉上，扭動了身體，刀瞬間被奪走了。

\"你在做什麼？\"雷怒視著對方，但卻被對方更怒視回來。

\"不許你自已選擇去死！你必須活下去！！\"

雷怒目而視：\"我若敗給了你，我將無法再站在神谷身邊。要我以失敗者之姿暴露無疑嗎？\"

\"對！就算沾滿泥土，匍匐在地上，也要以羞辱的方式活下去！\"

\"為了什麼這樣——\"

\"為了海琳！你應該明白吧，笨蛋！！\"

雷聽到這句話，有些動搖，他的目光垂向下方：\"傻瓜。海琳多次拒絕了我。沒有意義。\"

\"不可能！你看到了海琳的哪一面！！！\"萊恩站起身，拋掉搶來的刀。

\"告訴我，你覺得她多少次地為你而悲傷地嘆息！你覺得多少次我伸出手去碰觸你！！拒絕你的不是別人！是你自已！！\"

雷顫抖著眼睛，注視著萊恩。他的目光再次落向下方，看著自已的雙手。

\"在這裡死了又有什麼意義。你能滿足拋下她嗎？你能對自已說這一切都不留戀嗎？\"

聽到\"留戀\"這個詞時，浮現在雷腦海中的還是海琳，沒有親眼見證她成長的過程，無法用自已的臂膀擁抱她曾經憧憬的未來。

雷的手顫抖著：\"不行。果然我是無能的。\"

\"為什麼！你是我擊倒神谷團伙的人！在這裡的，只有作為海琳的親人的雷，就是你！你還需要什麼理由蜷縮在那裡！！\"

雷抬起了頭，他的臉上帶著苦澀：\"我犯下了無數罪孽。用這雙骯髒的手無法緊握住那個孩子——！！\"

這讓他自已也感到奇怪，自已一直壓制著的情感突然湧現出來。

這都是記憶的錯，是因為縈繞在腦海中的那段記憶，最初只是隨性撿到的。

一開始的時候是一個害怕的海琳，但不知何時害怕消失，她開始快活地在野山中奔跑。看著她這樣，自已的心也變得平靜。

有過想象她將來會成為什麼樣的大人的日子，以為如此的每一天都會持續下去。

\"別開玩笑......\"對被遠方的回憶所苦惱的雷，萊恩輕聲說道。

充滿憤怒和悲傷的聲音中，不知為何還隱含著哀傷。抬頭望著的雷，睜大了眼睛，看著萊恩臉頰上的淚水。

萊恩用顫抖的眼神俯視著雷：\"你到底做了多少壞事，我連想象都無法想象。\"

在說話的同時，萊恩跪下身子，伸手抓向雷的胸口：\"你是否能夠用你的一生來彌補這些，我一無所知。但是，但是——\"

他用雙手緊緊抓住雷的胸口，用力使勁：\"不管你的手是否能繼續下去，沒有任何理由不讓父親抱緊自已的兒子吧！！！\"

被萊恩兇猛的氣勢所壓迫，雷緊咬著唇。

\"你為了什麼保護海琳免受’幻影’的傷害？明明是敵人，為什麼不殺了海琳！！！難道你不希望她活著嗎！？那麼為什麼你認為海琳不會有同樣的願望！！！\"

\"可是，我，我——！！\"

額頭遭到衝擊。疼痛傳來，雷明白是萊恩的頭撞過來的。

\"可是什麼也沒有啊！你可能會因此而輕鬆而死，但留下的海琳該怎麼辦呢！？為了海琳你能夠留下的最後一樣東西就是悲傷嗎！？\"

萊恩再次扯住退縮的雷，把他拉回來：\"喂！雷！！回答我啊！！！\"

雷說不出話，垂下視線。突然，腦海中浮現出一角，朝著自已笑著的海琳的形象，手上噗通地落下了眼淚。

雷猛然驚訝起來：\"我......正在哭嗎？\"

這種情感早就被他遺忘在很遠的過去了。但是，他本以為已經捨棄的情感現在卻在強烈地攪動著他的內心。

眼淚止不住地流淌，愈發激烈。同時，本來冷酷無情的他似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用沙啞的聲音抓住萊恩的手。

環繞在身邊的決心崩潰了，只剩下一個封存住的願望。他已經不再理會自已的思想，只有一股湧動的衝動帶動著他的嘴唇。

\"我想，我想和海琳在一起。用這雙手......\"他表達出了動搖的願望。

曾經一度放棄，追求名為\"神諭\"的希望，強行把她迎到自已身邊。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雷第一次正視自已內心剩下的意志。那已經和自已原本想象的東西不一樣，形成了不同的形態。

他想要靠近海琳，並不是為了海琳，他只是想要自已看著海琳。

\"終於說出了真心話啊。\"萊恩微笑著說。

\"贖罪之類的事，以後可以慢慢考慮。現在你該選擇的只是待在海琳的身邊而已。\"

雷抬頭看著萊恩，沒有說話，低下了視線，但依然微微點了點頭。他反覆低頭，不停地擦拭自已的淚水。

萊恩鬆開手，緩緩站起身來：\"我還有未完成的事情。\"說著，他撿起旁邊滾落的劍，搖搖晃晃地去拿另一把劍。

看著他的背影，雷微微笑了：\"真是個傻瓜啊，你晃晃搖搖的。\"萊恩被這樣說道，收起劍的同時回以微笑。

\"萊恩。\"

\"嗯？\"

\"......我也要去。\"對於雷的話，萊恩瞪大了眼睛，然後又笑著說：\"隨你便\"，並滿懷喜悅地回以微小的笑容。

在聽到瓦礫坍塌的聲音後，萊奧特微微睜開了眼睛。從天花板上大洞口中透出來，可以看到遠處黑夜中的星星。

不知道自已已經睡了多久了，迴響著微小的喧囂聲。在遙遠的某個地方，可能正在展開戰鬥，憤怒的聲音和焦躁的嗓音被壓抑了起來，全身都持續著鑽心的疼痛。

意識變得清晰起來，萊奧特跳了起來：\"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啊。\"他懊悔地說著，飛翔而去。從天花板的洞口飛出去，看到了遠方的景象，感到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