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靈魂的混合

萊恩低著頭羞怯地走進店內。

"......萊恩。"店長用右手捂住嘴驚訝地說道，萊恩停在入口處不動，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海琳看不下去，抓住了萊恩的手。然後她牽著他走近店長，推了萊恩一把，讓他站到店長面前："來吧，你有話要說吧？"

萊恩依然低著頭，緊握著拳頭："兄長......那個......"他結巴著。

有很多話想說。

有很多事情想聊。

然而，他決定先說出這句話。可是當他面對現場時，不知為何，話卻說不出口。店長看不下去萊恩的樣子，主動開口。

就在那一瞬間，"對不起......"萊恩費力地說出了這句話。

這是對自己過早羞愧和草率行動的後悔和自責。這些感覺在他心裡湧動著，他無法直視店長的臉，卻感受到輕輕地撫摸頭頂的觸感。

"歡迎回來，萊恩。"

萊恩抬起頭，店長微笑著。

"我回來了。"

一半是喜悅，一半是羞愧，這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肚子餓了吧？"店長說著，萊恩默默點頭。大家靜靜地看著他們，店長抬起頭。

"大家也餓了吧？今天我請客，多吃點吧。"說完，他看向萊娜，"萊娜小姐，抱歉打擾你一下，能幫忙嗎？"萊娜立刻點頭，走向店長。

大家相互對視後，紛紛走向座位。只有雷諾一直都是飽食狀態，所以略微尷尬地笑了笑。

這是救出尼亞那天晚上的事情。

因為要向萊昂納多報告，所以雷諾在家休息，費伊卻登門拜訪並催促他去騎士團。起初，雷諾想拒絕，但面對異常認真的費伊，他勉強同意了。

費伊說要在騎士團談論概要，於是他急忙趕往總部。被帶到的地方是騎士團總部地下的監獄設施，這是暫時收容罪犯的地方。

然而，雷諾到達的那裡顯示出與監獄設施相距甚遠的慘狀。從和費伊一起下樓梯開始，他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刺鼻的血腥氣味、黏黏的、纏繞的噯氣和寒意。現場充滿了血海，到處都插滿了扭曲的棍狀物。

所有牢房的鐵柵欄都彎曲得像它們喜歡的樣子，已經不再像牢房的形狀，牆上畫滿了用血描繪的圓形圖案。在圖案角落處，用血字寫著"月下美人"。

"這是怎麼回事？"即使雷諾也被這一慘狀所震撼。他走過血海，伸手想碰一根棍狀物。

"這原本是人類。"費伊在後面說道，雷諾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來看著費伊："這是什麼意思？"

"是’月下美人’，雷諾。"

雷諾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的，因為他自己已經失去了技能和精神。那個連思考能力和技能都沒有的東西，怎麼可能自主地製造出這樣的慘狀呢？

雷諾想要反問，但又突然意識到：為什麼會被喊過來？

按常理來說，應該是為了製造這場慘劇而假裝自己被破壞了。那麼，現在他自己正在受到懷疑。

然而，與雷諾的預測相反，費伊跪在那裡："請原諒我的無禮，請給予我智慧的幫助！"

費伊雙手撐在地上，低下頭。

"你不懷疑我嗎？"雷諾無法理解，被懷疑是理所當然的。

但費伊搖了搖頭："如果你真的是他的同夥，你就不會來這裡。而且，我親眼見過你的能力，你是我見過的一個叫雷諾的人類。"

費伊抬起頭，仰望著雷諾："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雷諾笑著說："你真是個瘋子。"然後他認真地掃視了一下現場。

"騎士團的看法呢？"

"說實話，意見不一，很多人都認為你是合作者。"

"當然啦。"雷諾說著，走近牆上的字跡。然後，碰觸到寫著"月下美人"的文字。

"我想問一個問題。"

"什麼？"

"誰給它起了名字'月下美人'？"

"據說在幾處現場，有那個名字，就像這個現場一樣。"

"幾處意味著不是全部都有嗎？"

"是的，不是全部都有。"

雷諾沉默了，再次看著字跡。

"你知道些什麼嗎？"

雷諾沒有回答，抬頭看著圓形圖案。

"你知道'月下美人'嗎？"

"嗯？"

"它只在月夜裡開一次花，到了早晨就凋謝了，美麗而短暫的花朵。"

"名字還是知道的。"

"那種瞬間營造出的幻美，如果只是作品名稱，男人會特意起這個名字嗎？"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但不能斷定。

然而，"月下美人"的確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當然，不能完全確定是這樣的。"雷諾理解了費伊的疑問，這樣說道。

然而，這種微小的疑問和雷諾對自己確實摧毀了他的心靈的確信，這種微小的矛盾構成了一個假設。

雷諾轉向費伊。

"靈魂的混合。"

"嗯？"對於雷諾說的這句話，費伊產生了更多的疑問。

普拉洛德說道："格里姆·魯道夫在學生時代發表了一篇關於500年前的魔王’偽皇帝’的論文。在那篇論文中，他談到了一個魔物，它容納了三個靈魂在一個容器內。"

費伊聽過格里姆·魯道夫的名字，他是著名的魔物生態學者。但是對於雷諾所說的事情，他還沒有完全理解。

雷諾看出了費伊的困惑，繼續說道："’三頭狂犬’凱爾貝羅斯。"

這是一個有名的故事——"勇者"倫吉屠殺了魔王城的守護犬。

"我確實摧毀了他的精神，重新恢復是不可能的。"當雷諾破壞有形的東西時，它會徹底消失。

這似乎暗示著它是無法回到原來狀態的。由於摧毀是一種簡單的能力，很難用條件的不同來解釋這個問題。

"除了我已經破壞的心之外，還有另一個心存在。"

"多重人格？"

雷諾搖了搖頭表示否定："多重人格是自我防衛的本能，或者說為了應對有限期望而形成的人格。那樣的話，心只有一個，所以在我摧毀時所有的人格都會消失。"

終於，費伊理解了："所以，靈魂的混合......但是這種事可能嗎？"

"不知道。但至少在格里姆的理論上，魔物是有可能做到的。魔物確實是神秘的生物，但它們和人類一樣是生物。"總之，無法完全否定。

"否則，剩下的就只有我協助他的說法了。雖然沒什麼好誇耀的，但我的能力已經超越了使用魔法的程度。"

也許還存在其他可能性，但根據目前的經驗和知識，也只能構建出與現實相符的假設。

費伊點了點頭，雷諾比他更有知識，而且能夠從少量的資訊中推斷出事情。他的直覺是正確的。

"既然如此，我們要如何找到他呢？"

雷諾點了點頭，費伊不顧面子地向比他年輕的雷諾低頭，這個問題就是他這樣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