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來!!!"米洛雙手揮舞著,遠離了雷諾,但接下來卻開始了墜落。迅速下降的身體,地面逼近,米洛驚聲尖叫。

雷諾抓住他的後腦勺救了下來,然後將他拋向地面,米洛滾動著。

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

突然思考起來。

為什麼我沒有"使用技能"。即使在墜落時,甚至沒有施展魔法。

為什麼。

米洛困惑地盯著雷諾:"你做了什麼!?"

雷諾著陸並俯視著米洛,他的目光非常冷漠:"很簡單。我摧毀了你內心中所有感官的概念,只留下了思考。’使用技能’的概念、’使用魔法’的概念,等等......"

雷諾惡狠狠地笑著,"還想聽嗎?"

米洛絕望地扭曲了臉龐。這樣一來,只要被觸碰到,就已經註定失敗了。

"作弊!卑鄙!那樣根本贏不了!!!"

"沒錯,我一開始就覺得你會輸。"雷諾嘲笑地笑了起來。

"我害怕的是,你會因為害怕我而繼續躲藏起來。如果我的夥伴一個一個被你打敗,那可真讓我頭疼。"雷諾蹲下來,嘲笑地盯著米洛。

"你以為能贏嗎?混小子。"米洛邊喊叫著邊毆打雷諾。當右拳觸碰到雷諾的左臉時,一聲脆響,他自己的內心傳來碎裂的聲音。

"嗯......?"雷諾慢慢用左手抓住米洛的手腕。

"什麼是’觸碰’呢,一開始我認為是指’用手碰觸的物體’。但是,用手是無法接觸到人的精神的。"

雷諾放開了米洛的手腕,然後抓住他的頭顱讓其看著自己的眼睛。在雷諾的眼中,有一層黑暗繚繞。

"答案在整個身體,以及’靈魂’中。可以透過一切來觸碰的東西。"

最後又傳來一聲巨響。米洛感覺自己的一切都消失了,雷諾站了起來。

"我一開始不這麼做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但最主要的是'視線'引起了我的注意。"雷諾抬頭看著天空。

"無論如何,我都不願意讓那個'傢伙'看到這個。在我得到費伊的光後,他就消失了。大概是因為對你已經失去了興趣吧。"

雷諾垂下頭來,低頭的米洛在顫抖著。

雷諾再次抓住了米洛的頭部,說道:"那麼。"然而米洛低聲念道:"沒事,沒事。"雷諾歪了歪頭。

"我還能再次轉生。我已經轉生過了一次。第二次神明應該也會選擇我。"雷諾的目光突然變得憐憫起來。

"順便說一句,我已經摧毀了你所謂的'轉生'概念。"

米洛驚訝地抬起頭:"嗯?"

"死後什麼都不會留下。"

"等等。"

"我不等。"

"別、別殺我。"

在千鈞一髮之際的懇求,但雷諾卻笑著說:"哈哈哈!別擔心。我不會殺你的。"米洛聽後露出安心的表情。

然而,雷諾卻露出了等待已久的猙獰表情:"你要嚐嚐地獄般的生活。我會摧毀除了你的'痛苦'之外的所有感覺。"

米洛的臉再次充滿絕望:"等、等一下——"

"在你死之前的幾個小時裡,向你那厚臉無恥的所謂神明祈禱吧。"

啪嗒,米洛瞬間失去力氣,頭低垂了下來。雷諾釋放了米洛,讓他躺在地上。

"其實我本想欺負你到底,但這是最後的憐憫。"雷諾環顧四周,儘管雷諾散發著強大的壓迫感,周圍卻有相當數量的魔物存在。

"被魔物吃掉也算個美滿的結局吧。"雷諾突然想起了什麼,摸索出口袋裡的東西。他從中取出一張寫著魔法陣的細長紙片。

"格里姆先生給的。據說幾個小時內魔物不會靠近。好好反思你的行為吧,'膽小鬼'。"

雷諾將紙片塞進米洛的衣袋中,站起身背對著他,抬頭望著天空。

"還剩最後一個人。等著吧,神谷..."他的眼眸充滿了憤怒的色彩,然後消失得飛快。

陰暗,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只知道自己躺在地上。

無法入眠。

以米洛的思考,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已經死亡,但又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否定之後湧出來的情緒是恐懼。

到底出了什麼錯。

雖然意識到思考是徒勞無益的,但他還是不停地思考。

思考著,為了不讓思考停止繼續思考。

原因很簡單,比任何事情都可怕的是被恐懼所支配。從剛才開始,在黑暗中持續嘶吼的聲音。

米洛試圖避免,繼續進行思考,然而人類無法長時間持續思考是一個事實。當他忘記在思考什麼的時候,突然從深處傳來的聲音變大了。

"那傢伙不噁心嗎?"

別說了。

"總是一個人,又黑又暗。影響課堂氛圍啊。"

請停下。

米洛感到噁心,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顫抖。

起初只是因為一些微小的理由。

黑暗,外貌令人不悅,令人討厭。

只是受到一些辱罵和言語調戲而已。

從那裡開始,事態變得迅速升級。

鞋子被藏起來,桌子被塗寫汙穢的塗鴉,被忽視等幼稚的惡作劇。最後甚至成為了一個不存在的人。

去學校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課桌不見了。

找到後,發現被丟棄在垃圾箱裡。向老師求助時,被告知"受欺凌的人也有責任"。一旦這件事被發現,行為就變得更加激烈。

"如果告發了我就殺了你。"現在想起來那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但當時的米洛相信了這是真的。

沒有人是可信賴的。

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思考進入了惡性迴圈。

結果選擇的最終手段,是結束自己的生命。

偽善者會大聲宣揚:"自殺是最糟糕的選擇。"

有什麼不對嗎,逃離無盡的痛苦有什麼不對嗎。

每個人都會選擇"逃避"的時候不是嗎。

為什麼要認為每個人都和自己一樣呢。

為什麼要斷言逃避者的選擇是"錯誤的"。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別說其他人的心情。

米洛試圖用憤怒來掩蓋恐懼。然而,思考卻像藉口一樣不停止。終於,他以為自己也能做些什麼。

他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自由自在。

如果沒有那傢伙,一切應該都會順利的。

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從內心深處傳來了否定。

並沒有什麼是錯的,也沒有什麼是正確的。

只是他自己所犯下的每一個行為,輕視別人的生命,輕視世界。

米洛突然意識到:"啊,對了。他是......"突然間,他的胳膊、腿、腹部等地方劇痛襲來,米洛的思考漸漸無法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