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精神破壞

雷諾緩緩開始走動。眼前逼近的火把群和在周圍蠢蠢欲動的身影引起了他內心深處的憤怒，沸騰而上湧。他加快步伐，在森林環繞。

一瞬間，有個身影出現在雷諾的旁邊。那個人和黑衣人一樣，用頭巾遮住了臉。

"你察覺到了嗎？"

"在我們談話期間，敵人為什麼沒有來，實在很奇怪。應該是你在拖延他們吧？還有..."

雷諾看著海琳說道，"我無法確定搜知那個人的位置，目前只有你可以做到這一點。"

雷諾從離開王都以來一直感受到的視線，但他完全無法確定是從哪裡發出的。一度以為是敵人的黑衣人，但他們每個人雷諾都能掌握位置。

而當得知凱平的記錄詳細情況時，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海琳皺著眉頭表達不滿。

"別擺出那種表情。而且，你肯定已經幫忙了這麼多。最後我們一起堅持下去吧？"

"當然打算這樣做，笨蛋。"多說一句廢話後，海琳消失了。

"你最好不要阻止我，那些該死的傢伙是我的獵物。"空曠無人的地方，不知從何處傳來了聲音。

雷諾望向前方，關注著逼近自己的人。他眯起眼睛，愉悅地咔嗒作響手指，然後——

"你們脆弱而陳舊的計劃，我會全部摧毀掉。"雷諾冷笑出聲，毫不掩飾惡毒。

當雷諾向前邁步時，黑衣人的氣息像是早已等待好一般環繞著他。然後，只有一個人在雷諾幾米之前出現了身影。

"嘿，洛伊德。"雷諾瞪著他，洛伊德眼中泛起笑意。雷諾覺得，洛伊德特意現身，可能是對自己實力自信的體現。

"你的魔法把戲早就被看破了。"雷諾嘲笑地回應，言辭不屑。

洛伊德皺眉示意不滿，卻繼續說道："強化身體和硬化結合的複合魔法吧？而你那灰色的長袍只是為了讓人認為你魔力不足的虛假裝束。"雷諾微微扭曲了嘴角。

"那又如何？"雷諾回應的同時，他拼命忍住對洛伊德荒誕錯誤的笑容。

突然，雷諾腳下浮現出一道藍色光芒，它圍繞著雷諾形成了一個圓環。

"封魔陣嗎？"雷諾理解了對方的計劃，並感到失望。封魔陣是一種禁止使用魔法的結界。對於以魔法為主的施法者來說，是最糟糕的東西。

"你知道了嗎？但是你已經無能為力了。"洛伊德發出邪惡的笑聲，嘲笑著雷諾。

"別動！動了我就殺了你。這樣你會更輕鬆地死去的哦？"

"你的失敗原因有三個。"

"啊？"

雷諾抬起右手向洛伊德伸出食指："第一個，你考慮不到我具備技能這一點，計劃充滿了缺陷。"

接著他抬起中指："第二個，如果要使用封魔陣，就要準備一些大型的，這樣幾步之後就無法離開了。"

"你在說什麼——"

無視他，雷諾又抬起無名指："然後第三個，這是最大的失敗原因。"

雷諾凝視著洛伊德，嗤笑道："你挑戰了我。"隨著一聲閃爍的聲音，雷諾消失了。

洛伊德懷疑自己的眼睛，絕對不是魔法，只是簡單的移動。然而，作為一個以速度為主的刺客，他竟然連初始動作都看不見。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但雷諾卻像是使用了消失魔法一樣。一開始還以為是個名字都沒聽過的新手冒險者。雖然感覺戰鬥力很強，但洛伊德誤以為他只是一個全力投入到身體強化上的武鬥家。

那剛才到底是什麼？雷諾說出了一個詞——"技能"。雖然技能有很多種，但從未聽說過一種能超越人類極限的身體強化技能。

當洛伊德呆若木雞地站著時，一道黑影朝著他飛來，然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那是洛伊德的同伴的屍體。他的眼睛半開，失去了光彩，恐怕是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情況下死去的。

洛伊德抬頭看著上面，黑色的影子一個接一個地從四周飛來，在他面前堆積成了一座山。

戰鬥的場景、乃至於聽不到臨終掙扎之聲的安靜境況下，屍體山的建造是一幕怪異而恐怖的景象。

"呀！"洛伊德心生恐懼。

那不是人。

那是個怪物。

洛伊德背對著屍體山，並沒有在思考什麼，是出於本能反應，亦或是動物本能的感覺所驅使，他選擇了逃跑。但是，在從背後抓住洛伊德的領子並猛力拉扯之後，他無法逃脫。

"你不是他們的領袖嗎？竟然把隊友丟下逃跑。"洛伊德聽到這聲音僵硬了，身體顫抖得已經沒有力氣去掙扎了。

然而，在毫無逃跑機會的情況下，他只能慢慢轉過頭，發現雷諾正冷笑著看著他，他的臉上帶著魔鬼一般的表情。

洛伊德顫抖著眼球，接著吐出的話語讓雷諾更加失望："請、不要殺了我。"聲音也在顫抖著，這是求生的乞求。

洛伊德判斷自己別無選擇，只能這樣做，雷諾笑了起來："你試圖殺人，卻在危機中祈求生命？作為一個職業殺手，不覺得可恥嗎？"

洛伊德沒有回答，仍在顫抖著。

雷諾嘆了口氣，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放心，我不會殺你。只是，我有個想試試的東西。"

雷諾看著洛伊德的眼睛，洛伊德的背脊立刻感到寒意襲來。雷諾深紫色的眼瞳裡，充滿了黑暗。

"別、別這樣！"洛伊德話不由己地說了出來，本能強烈地驅使著他逃走。然而，無法移開眼睛，彷彿強制地窺視眼瞳深處的最深處。

但與本能相反，恐懼逐漸消散。一種奇特的感覺，黑暗的深淵搖曳著揭示自己的面容。洛伊德的心態已經崩潰了，他突然間明白了。存在於自己內部的自我、思考的大腦、所有的情感，洛伊德作為洛伊德的原因正在消失。

"精神破壞！"與雷諾的話語同時，黑暗的大小和深度增長了。

當洛伊德凝視深淵時，深淵裡面的人正是洛伊德本人，他的自我出現了裂縫。伴隨著破碎的聲音，洛伊德的眼睛失去了光芒，凝望著虛空。

洛伊德身體無力地倒在雷諾的臂彎，思維能力完全喪失，只剩下一個活動的傀儡。雷諾得意地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目標在前方。

"你到底是誰？"

"洛伊德·雷布林，26歲。’帕斯’的S級冒險者，職業是刺客。"洛伊德一口氣回答道，令雷諾的嘴角再次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