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凱和一幫同學在後街的大排檔,喝啤酒吃燒烤,順帶看球。

終場哨響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呆滯了。

最震驚的倒不是這個結果,而是韓東在買彩票時居然押對了。

其餘幾場沒什麼印象,但阿根廷對沙特這場,他記得非常清楚,韓東買的就是沙特2:1阿根廷。當時他還奚落了人家幾句。

這特麼妖怪啊。

你說他是運氣吧,這蒙得也太準了,勝負能猜對已經很難了,連比分居然也對。細思極恐啊。

和他一樣懵逼的,還有吳遠達。

比賽結束的瞬間,他和曾子凱一樣,因為極度震驚而呆滯。

我特麼明明是個棒槌,幹嘛要堅持己見呢?像洪小四一樣完全相信韓東不就完了嘛。這下好了,洪濤聽了東子的,所以又賺了一筆。而他這一場註定顆粒無收。

曾經有一筆豐厚的獎金擺在我面前,我特麼腦殘硬給推門外去了!

“阿達,你怎麼了阿達?”韓東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別理我,讓哥哭一會兒。”吳遠達45度角仰視天花板,生怕眼淚會流下來。

“不至於,一場球而已。接下來還有好多賺錢的機會,重點是你不要試圖反抗,乖乖聽我的擺佈即可。”韓東咧嘴一笑。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咧?韋書晴的大眼睛眨得飛快。

“東爺,下次你說用什麼姿勢就用什麼姿勢,小的絕對躺平,多說一句屁話,你拿大耳刮子抽我!”吳胖子咬牙切齒,指天誓日的。

“聽話就是好孩子,還有救。”韓東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說你幹嘛要自作主張,明明就不懂球,反正也是瞎蒙,不如聽東哥的嘍。”洪濤適時補了一刀。

“噗……”吳遠達一口老血卡在肺泡裡。

這刀補的,扎心啊老鐵。

“這麼說……韓東又猜對了?”韋書晴問道。

“是啊是啊,我跟著東哥買,已經連中五場了,連比分都一模一樣。”洪濤眉開眼笑。

“韓東……”韋書晴眼巴巴地望著他,神態很是呆萌。

“你也想買啊?”韓東笑了笑。

“嗯。”韋書晴點了點頭。

她們家的經濟條件雖然也很不錯,但畢竟只是中產,和容羽菲那種世家豪富沒有可比性,韋書晴是有自己賺錢的內在驅動力的。

如果透過這次世界盃,把讀大學的費用賺出來,就不用跟父母伸手要錢了。

“沒問題,待會我把餘下場次的占卜結果給你,你自己看著買。”韓東微笑道。

“好的,謝謝你,韓東學弟。”韋書晴的眼眸裡寫滿了感激。

“自己人,不要客氣。”韓東淡淡一笑。

當終場哨響的剎那,銀藝酒吧在短時間內相當安靜。

現場無論是阿根廷球迷,還是賭球客,都用了好一陣子消化這個苦澀的結果。

短暫的安靜過後,人們開始發洩自己憤懣的情緒。咒罵者有之,爆粗口者有之,甚至有人抱頭痛哭,難以抑制悲痛之情。

這其中,大部分是純粹的球迷情感,因為自己喜愛的球隊輸球而痛苦,另外一部分,純粹就是心疼錢了。

比如說唐會長。

球賽結束後,他臉色鐵青,跌坐在位子上,半晌沒說話。

他並不是梅西球迷,所以阿根廷輸了也沒什麼痛苦的。痛苦的是,他即將要面對的爛局面。

唐逸的第一反應,當然是耍賴。

畢竟這間酒吧是他的心血,而且經營地還不錯。就這麼因為口頭賭約輸給一年級的小菜鳥,實在太特麼窩囊了。

傳到學校裡,校學生會會長的臉面何存?

但是……

他不能這麼做。

現場這麼多學弟學妹看著,如果他敢耍賴,會被全校學生千夫所指,徹底淪為人人鄙夷的垃圾。

普通人可能會為了兩千萬放棄尊嚴,信用,顏面,但他不可以。

“雲飛。”唐逸從齒縫裡迸出兩個字。

“嗯?”馬雲飛眉頭緊皺。他能感覺到好友內心的痛苦。

“一定要淦了他,我會在那一戰,把輸給他的贏回來!一切拜託你了。”唐逸咬牙切齒。

“記住,說到幹架,我馬雲飛從小到大沒輸過!”

“好!”

唐逸站起身來,和馬雲飛一起,緩緩來到韓東這一桌前。

“你贏了。”唐逸語調淡漠。

“嗯。”韓東淡然道。

“我會依照約定,把酒吧轉到你名下。”

“看來唐會長的賭品還不錯。”

“錢,我不缺,人生在世,玩得就是心跳,”唐逸冷然道,“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對手,如果有膽,咱們再玩一局,如何?”

“唐會長,這我就要忠告你一句了,你知道賭徒輸了之後拼命想翻本的下場是什麼嗎?只會輸得更慘。”

“不,我對翻本沒興趣,兩千萬而已,本人輸得起,”唐逸漠然道:“就是單純覺得對手難尋,想再玩兒一局。怎麼樣,敢不敢接?”

“我有什麼不敢接的?拿你輸給我的酒吧和你賭,又不用我掏錢。輸了無非就是物歸原主,贏了又能賺一筆。怎麼算我都不虧啊。”

“噗……”唐逸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

扎心了啊,你個王八蛋。

“韓東。”馬雲飛雙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你哪位?”韓東嘴角掛著一抹嘲弄的笑意。

“江州馬家的傳人,江大國術社社長,馬雲飛。”

“江大法學院團委副書記,江州市見義勇為英雄,韓東。”韓東淡淡道,“你看,我的名頭比你還長一點。”

“………………”馬雲飛終於知道唐逸為什麼臉色鐵青了。

這狗嗶懟人的本事真是世界級的。

“運動會那天,你欺負體院的學生時,我就在現場,如果不是保衛處的領匯出現,我們可能已戰過一場了。”

“我一個人,欺負體院一百多人?”

“你我都明白,武者對付普通人,就是碾壓,跟人數多寡無關,”馬雲飛冷冷道:“想打架的話,你應該找我。武者對武者,這才是公平的對決。欺負普通人,算什麼本事?”

“體院的人欺負普通學生,又何嘗不是碾壓?你怎麼不為那些被欺負過的學生討個公道呢?”

“那終歸是普通人之間的糾紛,而我們是武者,是超凡的存在。你不懂這其間的區別嗎?”

“你覺得你和我之間,是公平的對決?”

“沒錯,武者對武者,超凡對超凡,這很公平。”

“你錯了,”韓東咧嘴一笑,“我的確是超凡的存在,但你不是。”

“呵呵,”馬雲飛輕蔑一笑,“我最瞧不上打嘴炮的男人,誰是真超凡,憑實力說話。”

“不,我只是給你個忠告,把醜話先說在前頭。你願意執迷不悟,那是你自己的選擇。到時候別懊悔就行。”

“就憑你,還沒資格給我忠告。”

“面子都是自己湊上來丟的,既然你這麼上趕著找抽,我左右閒著沒事,不妨就給你點教訓。免得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就自詡超凡,笑掉人的大牙。”

“明天下午五點,國術社訓練館,我等你!”馬雲飛雙目噴火,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狗嗶滿口牙齒打碎。

“可以,打完正好不耽誤吃晚飯。”韓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