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各自抱著一捆樹枝,回到了宿營地。

聽到韓東和伍月的聲音,沈千韻從帳篷裡鑽了出來。

“你們怎麼去那麼久……”

“得揀夠咱們一天用的柴火啊,天黑以後你敢進樹林?”韓東橫了她一眼。

伍月笑了笑,沒說話。

廖學致早就把地鍋支好了,就是用幾塊石頭圍起來,形成一個半封閉的空間,然後把鐵鍋架在上面即可。

“中午簡單點,就煮個麵條吧。晚上再好好吃。”韓東微笑道。

“好的好的。”二女異口同聲。

“沈老師,你來做。”韓東看著沈千韻。

“為什麼是我?”

“剛剛我們在揀柴的時候,你不是在休息嗎?現在輪到你幹活了。”

“我……”沈千韻氣沖斗牛,隨即像被刺破了的氣球般,蔫了:“我不會做飯。”

“不是我說你,這麼大個人了,居然連最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活該你找不到男票!”韓東揹著雙手,像個老幹部般一本正經。

“韓東子,你找削是不是?”沈千韻眉毛都氣歪了。

廖學致的目光在兩個人臉上逡巡,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看樣子,他們倆不像是有什麼曖昧關係啊。

“行啦,我來煮吧,”伍月好笑地看了看韓東,“你們沈老師連廚房的門往哪開都不知道。”

“哎喲,你和她同住這麼多年,那得多辛苦。等於養了個閨女。”韓東咧了咧嘴。

“我……”沈千韻委屈地快要哭了,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還擊。細想一下,在生活上,的確是伍月照顧她多一點。

“行啦寶貝,別理他,我就樂意照顧你,誰也管不著。”伍月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還是你對我好,韓東子是個壞蛋!”沈千韻癟了癟嘴。

韓東還想反駁,伍月瞪了他一眼。

這妮子臉皮薄,你再打擊幾句她真的會哭。

韓東笑了笑,不再說了。

可能是家境太優渥,從小被保護地太好,別看沈老師平時一副女神範兒,其實內心住著一個長不大的小公舉。

韓東用一些乾草做引子,引燃了木柴,開始燒灶。

伍月則開始準備食材,切了點蔥花,西紅柿,打了個幾個雞蛋攪拌成蛋糊。動作很嫻熟,一看就是老把式。

他倆一個燒火,一個切菜,分工合作,畫面極其和諧。廖學致和沈千韻很想幫忙,卻又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他們倆從小養尊處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讓他們做飯確實是難為人了。

“到山裡來露營是誰的主意?”韓東忍不住問道。

“我。”廖學致指了指自己。

“如果我不來,你們準備怎麼吃飯?我看你們壓根就沒帶灶具廚具啊……”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沒帶嗎?”伍月問廖學致。

“……沒有。”廖學致有點抓瞎,“我以為你們會帶。”

“呵呵,你請我們露營,我們還得帶個鍋!”伍月氣笑了。

“食材呢?食材總有吧?”沈千韻問道。

“呃……也沒有。”廖學致尷尬地在地上摳出了三室一廳。

他沒有帶任何能充飢的東西,更別說食材了。

對一個大少爺來說,食物從來就是招招手就送到嘴邊了,根本不需要考慮。

以前出來露營,也都是同行的人準備吃的,他從來不操心。

“還是東子靠譜,不然我們豈不是要捱餓?”沈千韻翻了翻白眼。

“你剛不是說東子是壞蛋嗎?”伍月笑眯眯地。

“哎呀……此一時彼一時嘛……”沈千韻振振有詞。

“需要我的時候,東子就是靠譜的,不需要的時候,東子就是大壞蛋。合著我就是個工具人唄。”韓東甕聲甕氣。

“沒錯,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

“庫庫庫庫……”兩女對視一眼,笑得花枝亂顫。

空氣中瀰漫著快樂的味道。

廖學致心裡頗不是滋味,因為他覺得只有自己是個局外人。

伍月手腳麻利,很快就做了一鍋西紅柿雞蛋麵,盛了滿滿四大碗。

廖學致將桌椅搬到天幕下,四個人一人一碗,吃得不亦樂乎。

“伍月姐姐手藝不錯!”韓東吃了一口,豎起了大拇指。

“那當然,我家月月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誰娶了她祖墳冒青煙了。”沈千韻確實餓了,嘴裡面塞得滿滿的。

廖學致不知道該怎麼接,索性埋頭苦吃。

平時瞧不上眼的麵條,在飢餓的時候居然如此美味。

“我手藝也就那樣,你們覺得好吃,是因為太餓了。”伍月雲淡風輕地一笑。

“別謙虛,好吃就是好吃,跟餓不餓沒多大關係。”韓東由衷讚道。

“你喜歡吃就多吃點。”望著韓東狼吞虎嚥的模樣,伍月莞爾一笑。

廖學致專心對付面前的美食,沒注意伍月的表情,明顯是狗男女之間才有的溫柔。

一大碗麵條下肚,韓東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果然人是鐵飯是鋼,吃飽了才有力氣想其他事。

“呃……終於活過來了,我的命是麵條給的。”沈千韻撫摸肚皮,滿足地嘆了口氣。

吃飽喝足,廖學致放下碗筷,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你來刷鍋洗碗。”韓東看了看沈千韻。

“……我……我不會……”沈千韻聲音像蚊子似的。

“還是我洗吧……”伍月笑了笑。

“不行,”韓東板著臉,“你做飯,我燒火,他倆就必須善後,不能吃幹抹淨放下碗筷就走。在家裡你們是大少爺大小姐,但在我這裡不是。”

“我沒說不洗,只是說我不會。”沈千韻有點委屈。

“不會可以學,你連博士都能考上,洗碗這麼簡單的事情難不倒你。”

“好,我學,月月,你來教我該怎麼做。”沈千韻橫了韓東一眼,到底我是老師你是老師啊,不知道還有沒有另一個學生敢跟老師這麼兇。

趁著韓東轉身的剎那,沈千韻對著他的背影揮了揮小拳頭,呲牙咧嘴做兇惡狀。

在伍月的口頭指導下,沈千韻很快就對業務熟悉了。韓東說得對,那麼聰明的腦瓜,洗碗這種簡單的工作怎麼可能學不會,就看想不想做罷了。

“先說好,廖學致的碗我不洗啊。”沈千韻皺了皺眉。

“我洗,我洗哈。”伍月安撫這個炸毛的小刺蝟。

韓東本來想阻止伍月,讓廖學致自己洗的。轉頭一想實屬沒必要。名義上伍月畢竟是廖學致的女票,人家倆之間的相處方式,他無權過問。

本就是出來遊玩,為此弄得氣氛很僵,伍月也會尷尬。

兩個女生互相幫襯,談談說說,很快就把善後工作完成了。

沈千韻並沒有因為沾了陽春水就不開心,相反還蠻有成就感的。畢竟是她生平第一次做家務。

廖學致打完電話回來,絕口不提刷碗的事兒。

“廖公子業務挺繁忙啊,”沈千韻不無譏諷地瞥了他一眼,“下次麻煩把自己的碗刷嘍,出來玩還充大少爺,拿我們當你家菲傭?”

“這不臨時有個緊急電話嘛,下頓飯所有人的碗我都刷,行吧?”廖學致笑了笑。

“男子漢說話要算話,我會監督你的。”

“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