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C,二百多萬的酒水,真特釀地能造。”劉棟恨恨地啐了一口,“免費的也不能這麼搞法。當我們冤大頭呢。”

招了招手,喊來了幾個安保人員,氣勢洶洶地進了007包廂。

王少正率領一幫小跟班,和對面的女大學生們玩得不亦樂乎,幾萬塊錢一瓶的洋酒,拿來當可樂喝。

包廂內酒氣沖天,空氣中氤氳著荷爾蒙的氣味。

王少端著酒杯,湊在冷妍身邊,口若懸河地賣弄自己的淵博。

冷妍愛答不理的,偶爾敷衍一句,就讓王少心癢癢的。

劉棟帶人闖進來的時候,他正準備進一步行動呢,泡妞大計被打斷了,內心自然不爽。

“你們什麼意思?”王少面色不善地站了起來。

“酒水是你點的?”劉棟面無表情。

“是啊,有什麼問題?”

“一共213萬8700元,請買單吧。”

“不是說酒水免費的嗎?不帶這麼訛人的。”旁邊一個小弟高聲道。

“你有勝龍娛樂的至尊卡嗎?我們只對至尊客戶首次光臨實行酒水免費優惠。”

“為什麼一開始不說?你們這就是訛人。”

“因為……定這包廂的先生是有至尊卡的,但我發現,你們和他好像沒什麼關係。”

“你等一下,包廂是我爸的助理訂的,我一問便知。”王少急忙給父親的助理打了個電話。

兩分鐘過後,王少掛了電話,如喪考妣。

因為他爸的助理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

他又給自己父親打了個電話,聽說兒子為了泡個妞,在夜店點了二百多萬的酒水,王安泰破口大罵:“自己拉出來的屎自己舔乾淨,我不管!”

隨後就掛了電話。

王震脊背上的冷汗瞬間浸溼了襯衫。

他太瞭解自己的父親了,說不管,那就肯定不管。

“怎麼說?”劉棟冷冷道。

“經理,我叫王震,家父是安泰家居的老闆,王安泰……他跟你們有合作的,您看,能不能給個面子……”王少的氣焰被一盆冷水澆滅了,低垂著頭,消腫帶撒氣。

“王安泰是誰?不認識……”劉棟冷冷道:“你們竟然敢冒充我們的至尊會員騙酒水喝,還敢點這麼貴的酒,當我們勝龍娛樂是吃素的?”

滿屋子的年輕人噤若寒蟬,著實被這場面嚇住了。

尤其是錢丹丹為首的那幾個拜金女,前面喝得有多狂野,現在就有多害怕。

就是她們說以前沒喝過那麼好的洋酒,攛掇王震點的。

“啪,”王震惱羞成怒,回頭給了錢丹丹一個大嘴巴子,“麻痺的,就屬你叫得歡,要喝最貴的洋酒,你來買單吧。”

“王少……人家是女生……哪有讓女生買單的呀……”錢丹丹捂著臉頰,眼淚汪汪。

“現在知道自己是女生了,喝酒的時候比男人還饞,就他媽一群綠茶婊!”王震惡狠狠地罵道。

“欸……你怎麼罵人呢……”冷妍皺眉。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都到夜店來嗨了,裝什麼純?老子請你喝這麼貴的酒,摸個小手都不讓,你他媽以為自己鑲著鑽呢!”王震瞪了她一眼。

幾個女生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個衣冠楚楚的富家少爺居然這麼不堪。

“要耍威風去外面耍,先把酒水的單買了。”劉棟冷冷道。

“我沒有錢……愛咋樣咋樣……有能耐你報警抓我……”王震乾脆玩賴了。

“呵呵,”劉棟不怒反笑,“像你這號人,我們見得多了。放心,勝龍娛樂對付吃霸王餐的人,從來不報警……我們老闆連勝龍,專治各種老賴!”

等等……連勝龍?不是江州市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道大佬嗎?傳說他手裡有不少條人命,曾經把一個欠債的老賴封在了水泥裡,還有把欠債人裝在籠子裡沉進太湖的事蹟……雖然只是傳聞,但應該不會空穴來風。

父親曾經告誡過他,出去玩可以,千萬不要惹連勝龍。

沒想到,這家夜店是連勝龍的產業。

王震險些嚇尿了。

“經理……我們是真不知道貴店的規矩……開始是您說酒水免費,我們才點的……”

“免費就點最貴的,當我們冤大頭啊?”劉棟身後看場子的混混狠狠瞪了他一眼。

王震嚇得瑟縮了一下。

“我是對包廂的主人說的,不是對你們。”劉棟淡淡道。

“包廂的主人?”王震撓了撓後腦勺,有點迷糊。

“就是那位韓先生,他是我們勝龍娛樂的至尊客戶,這間就是他御用的包廂,享受我們店第一次消費酒水免費的優惠。”

“你是說……韓東?”王曉敏的眼睛一亮。

“沒錯,韓先生的名字是叫韓東,”劉棟面無表情,“他看到自己的兄弟坐在大廳裡,所以給他和他的朋友定了包廂,沒想到,有些人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居然把他趕了出去。既然包廂的主人不在,我們憑什麼還要給你們優惠?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王震總算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

畫面閃回,他想起自己把韓東趕出去時,那小子嘴角嘲弄的笑容。

原來如此。

“那位韓先生……他在哪兒?”王震急忙問道。

“吧檯。”

“走吧,我去和他談談。”

劉棟點了點頭,率領手下出了包廂,王震一行人在後面跟著。

韓東和陳剛還在吧檯喝酒,就看見一大群人走了過來。

“這什麼陣仗啊……”陳剛嚇了一跳。

“韓先生是吧?”王震強行堆砌了一抹假笑。

“是啊,有事?”韓東斜睨了他一眼。

“是這樣的……”王震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將包廂裡發生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隨後說道:“你看,大家都是朋友,麻煩韓先生跟經理講一下,給我們免了酒水吧……”

“你又不是我朋友,我憑什麼要請你喝酒?尤其是這麼貴的酒。”韓東把他此前說過的話反手附贈回去。

王震覺得自己的臉很腫,腫的老媽都不認識的那種。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給你道歉,”王震姿態放的很低,“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震,家父是安泰家居的老闆王安泰,我們現在交朋友,也不算晚。以後在姑蘇城遇到什麼麻煩,儘管說話。”

“你連這點局面都擺不平,能給我解決什麼麻煩?”韓東嘲弄地笑了笑。

“唰”,王震的臉瞬間漲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韓先生,給個面子可否?”王震近乎哀求。

他不怕韓東,可他怕連勝龍啊。

那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老虎。

想想被關在籠子裡沉到太湖,他的尿意就很強烈。

若讓他掏出二百多萬,那難度就更大了。他們家也不是什麼豪富家庭,他每個月的零花錢也就10萬。由於他一生不羈愛裝逼,喜歡以神豪自居,這點錢根本不夠,信用卡早就透支了上百萬了,哪裡還付得起這麼大的賬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