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大帝的傳承中自然沒有鬼門十三針這種凡人的醫術,韓東也不會用。但他可以肯定,哪怕林仲春的針法再高,也治不好慕老爺子。

果然,林仲春折騰了半晌,慕老爺子依然一動不動。

“這邪祟太厲害了,林某也無能為力,你們另請高明吧。”嶺南神醫頹然嘆息。

這一千萬,不好掙啊。

慕雲海見自己請來的神醫也搞不定,面子上更掛不住了

“這位神醫,輪到你了。請吧。”他沒好氣地瞪了韓東一眼。

慕婉芝一雙妙目在韓東身上打轉,她也很想知道,韓東的醫術究竟怎麼樣。

“兩千萬,一輛車,待會不許耍賴哈。”韓東豎起了三根手指,咧嘴一笑。

“放心,只要你治好我爺爺,錢和車,雙手奉上。”慕雲海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就好。”韓東來到床前,右手手掌覆蓋在慕天生頭頂,依照從天醫門傳承中學來的仙家醫術,向病人百會穴輸入一股‘純陽之氣’。

這股陽氣,脫胎於‘日之精華’,經天醫門秘訣煉化,化成生生不息的‘純陽之氣’。

這就是純陽之體的妙用之一,如果韓東不是純陽之體,體內是無法產生‘純陽之氣’的。雖然他的純陽之體只是小成,但驅除凡人體內些許‘陰氣’,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股陽氣攜帶炙熱的能量,在慕天生體內執行。

眾人看不出其中門道,但能看見慕老爺子的臉上,逐漸爬上一絲紅暈,然後這種紅暈像滾雪球一般,迅速向旁邊擴散。

慘白的臉色逐漸恢復了正常,嘴唇上的烏青也慢慢消失了。

十分鐘過後,韓東忽然撤回手掌,並指如刀,在慕老爺子的肩部,腰部,腿部迅疾無倫地戳了幾下。隨即取下他的呼吸裝置。

“啊……呔!”慕老爺子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圓睜雙目,張口吐出一坨黑色血塊,居然結了冰,上面還絲絲冒著涼氣兒……

眾人嚇得齊齊往後退了幾步。

“你們圍在我房間做什麼?”慕老爺子滿臉疑惑的表情。

“天生……你……你好了?”慕老夫人激動地靠了過來。

“好?當然好!身體感覺從來沒這麼輕鬆過!”慕老爺子伸展了一下筋骨,喜上眉梢。

吳清林急忙俯身,給他做了一番檢查,喜道:“體溫正常,心臟波動正常,老慕真的康復了!”

吳教授的話就是權威,眾人開始有真實感了。

“神乎其技,簡直神乎其技!小夥……韓先生,你是如何做到的?”吳清林難以抑制自己激動的心情。

林仲春也睜大眼睛,死死盯住韓東。

“林醫生其實已經看出一些端倪了,不過,慕老爺子並不是‘鬼上身’,而是被‘極陰極寒’的屍氣侵蝕,是以失去了生命力而已。”韓東解釋道。

“屍氣?”吳清林疑惑道:“老慕怎麼會感染屍氣呢?”

“就是它,”韓東指了指床頭那尊造型奇特的玉獸擺件,“如果沒料錯的話,這個玉獸應該是墓葬品。而那座墓葬,恰好處於極陰極寒的地方。因為墓中充斥著陰寒之氣,所以墓葬主人屍體常年不腐,時日久了,就養出了屍氣。墓中所有的古玩玉器,長時間被屍氣侵染,慢慢都變成了邪物。這些墓葬品如何出土不得而知,常人如果和它朝夕相伴,便會被這股極陰極寒的屍氣浸染,逐漸失去生命力。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韓東頓了一頓,眾人眼巴巴地看著他,希望他趕緊說出答案。

“更可怕的事情是什麼?”慕婉芝率先開口問道。

眾人鬆了口氣,她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即便人死了,也極有可能屍變。而且,屍變後只記得自己最親近的人,如果那真的發生了,慕府將會變成人間地獄……他會將自己記憶中所有的人,屠戮殆盡……”

病房內鴉雀無聲。

歷史上關於殭屍屠村的記載,確實是有的。

如果韓東說的是真的,後果不堪設想。

慕家人,包括慕天生在內,後背瞬間被冷汗濡溼。

“可是……你是如何解決慕先生體內的屍氣的?”吳清林疑惑道。

“天地乾坤,無非陰陽兩面。殭屍再可怕,也會畏懼陽光。我是練武之人,修的恰好是‘純陽’之氣,正是陰寒屍氣的剋星。”

“你剛剛以手覆頂,是在往病人體內輸送‘純陽’之氣?”吳清林睜大了眼睛。

“沒錯,陰寒的屍氣遇到純陽之氣,就像冰雪遇到驕陽,很快便融化了。最後我在他身上戳幾下,是用氣疏通他因為久臥而麻木的關節肌肉,所以他瞬間就坐起來了。”

“神奇,實在太神奇了,若非親眼所見,吳某絕對無法相信世間有這麼可怕的病症,有這麼神奇的醫治之法。先生高人,請受我一拜!”吳清林恭恭敬敬地給韓東鞠了一躬。

“術業有專攻,吳教授也不必太過自謙。”韓東微笑著扶正了他。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林仲春嘆息一聲,“想我林某,自詡醫術嶺南第一,沒想到初來江南,便被一個年輕人打敗……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提著藥箱,頗有幾分落寞地離開了。

眾人懶得理他。

“這麼說……這個玉獸擺件得趕緊處理掉?”慕天生真有些後怕。

“那倒也不必。”韓東伸手在擺件上摩挲了幾下,一股純陽之氣縈繞,瞬間便將那股子陰寒屍氣消弭乾淨。

“現在沒問題了,哪怕摟著它睡覺,也不會傷你分毫。”

慕天生壯著膽子摸了一下,果然,以前這擺件透體發寒,現在居然是溫的。

“爸,這擺件是你自己淘的,還是別人送你的?”慕婉芝忽然提醒道。

父親最大的愛好就是收藏古玩玉器,既然把這玉獸擺件放在床頭,說明他非常喜歡。如果是有人投其所好,故意設的局,那就太可怕了。

慕天生好像想到了什麼,眉頭深鎖。

慕婉芝沒有再多說,父親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如果不是韓東及時出手,整個慕家,也許就滅門了。

“這位韓先生,是婉芝請來的。”慕老夫人溫聲道。

“婉芝,”慕天生艱難地嚥了口唾液,“這次……多虧你了。”

雖然隔閡仍在,但慕天生肯和女兒說話,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

其他的,只能交給時間。

“慕公子,我已經依約治好了你爺爺,現在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吧?”韓東似笑非笑地盯著慕雲海。

慕雲海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聽見。

“嘁,大家族的少爺,也不過如此。”韓東嗤笑一聲。

“什麼事?”慕老爺子急忙問道。

於是慕婉芝就把慕雲海寫的那張承諾書拿給父親看。又簡單解釋了一下韓東和慕雲海之間的賭約。

慕老爺子立馬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