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韓東想,一直幸到天亮也沒有問題。但阮丹青畢竟是肉體凡胎,哪裡經得起如此撻伐。如果不是要維持裝睡的人設,早就開口求饒了。

韓東能感覺到佳人已經筋疲力盡了,及時鳴金收兵。

阮丹青如一灘春水般,癱倒在床上。

自始至終,也不肯睜開眼,還在裝睡呢。

我不醒來,世界便不存在。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春夢罷了。

整理一番過後,韓東悄悄退出這間臥室,回到自己房間。

冷不防看見母親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盯著他,韓東嚇了一跳。

“媽,這個時間你怎麼還不睡?”韓東詫異道。

“你說呢?”趙慧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什麼時候上來的?”

“你進丹青房間時,我就到了。”

“嘿嘿嘿,看來您都知道了啊。”

“熊孩子,你簡直就是在作死啊!”趙慧蘭伸手扭住了他的耳朵,擰了兩圈。

“媽,你聽我狡辯……哦不,你聽我解釋!”韓東呲牙咧嘴。

“無論什麼理由都不行,這是原則問題!”趙慧蘭杏眼圓睜。

“如果我說,是山哥求我這麼做的呢?”韓東徐徐道。

“什麼?”趙慧蘭停下了扭耳朵的動作,詫異道,“是我幻聽了還是你說錯了?你剛剛說,是大山求你這麼做的?”

“是啊。”

“老孃是沒文化,但我可不傻。”趙慧蘭咬牙道:“大山為什麼會求你做這種事?你講出個能說服我的理由聽聽。”

“借種,”韓東低聲道:“山哥說他患了先天性不育症,這輩子沒法造娃。所以想找我借種。”

“不會吧,大山還有這毛病?沒聽他說過啊。”趙慧蘭有點懵。

“這種事,誰會四處跟別人說呢?”

“以你的醫術,治不好嗎?”

“如果是疾病,我肯定能治好,但他是先天性的,屬於基因缺陷。那就不是治療能解決問題的了。需要重造基因鏈,難度和重塑肉身也沒什麼區別。以後我修到逍遙境,是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目前還差得遠呢。”

“他還年輕,可以等啊。等你修到什麼……逍遙境,再治療也不遲嘛。”

“媽,我能不能修到逍遙境,還是個未知數。即使修到了,說不定也要百年以後了,你覺得山哥能等到那時候?”

“…………”趙慧蘭啞然。

看寶功大哥兩口子急得那個樣子,別說百年了,一百天都不想等。

老兩口早就想抱孫子了,想得都有點魔怔了。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可以做試管啊。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方式呢。”趙慧蘭皺眉。

“您說的這些問題,我都問過。山哥說,除了我們三個,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即便醫生也不行。如果不是您剛好撞見了,也會被瞞在鼓裡。”

“丹青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怎麼能接受這種事呢?”

“聽山哥講……也是好不容易才說服她的。”

“兒子,你沒騙我吧?”趙慧蘭看了看韓東。

“放心吧老媽,我可能會騙我的敵人,但不會騙自己的親媽。”

“嗯……既然你們三個都同意,別人還真沒法說什麼。只是,可千萬不能讓寶功大哥兩口子知道,否則他們得多難過啊。”趙慧蘭嘆了口氣。

韓寶功多愛面子的一個人,如果知道兒子患有不育症,還得靠借種生孫子,估計精神一下子就垮了。

“我們肯定不會講,老媽你可得守緊了,最好連老爸都不要說。萬一他在外面喝醉了,不小心洩露出去,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放心,這件事到我這兒就終止了。連你爸都不會知道。”趙慧蘭正色道。

“那就好。”韓東點了點頭,“回房休息吧,老媽。放心,兒子不會做太過火的事情。”

趙慧蘭又叮囑了幾句,懷著複雜的心情,下樓去了。

第二天早晨,韓東從三樓露臺修煉下來,見阮丹青已經起床了,正幫著母親一起往餐桌上端盤子。

“早。”看見韓東下來,阮丹青微微一笑,打了聲招呼。

除了耳垂有點紅,看不出任何異樣。

這演技,剛剛的。

韓東都有些懷疑,昨夜的一切是不是夢境了。

吃飯的時候,阮丹青坐在韓晴旁邊,剛好就在韓東正對面。

韓東把腳從鞋子裡抽出來,大長腿輕易地探到對面,用腳趾撩撥阮丹青的小腿。

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抬眼看了看韓東。見他一本正經地乾飯,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於是她也裝作若無其事地低頭喝粥,彷彿那調皮的腳趾不存在。

韓晴和小北,小蕾講一些學校裡的趣事,餐桌上時不時發出快活的笑聲。沒人知道,下垂的桌布遮擋的空間裡,有些小曖昧小確幸,在悄悄流淌……

阮丹青心裡癢癢的,真是愛極了這種感覺。

早餐結束,韓寶城夫婦要去醫院坐診,韓晴要準備考研的事,小北和小蕾的課業比較重,也要複習功課。

只剩下韓東一個閒人招待阮丹青了。

韓山只有一個週末的時間在家,所以忙得腳不沾地,要把建房子的相關問題確定下來。打電話來告訴韓東,沒事帶著阮丹青四處轉轉,他暫時抽不開身。

阮丹青在大城市長大,見多識廣。沂河縣也沒什麼好的旅遊資源,想了想,索性載她回了石樓村,去爬一爬青峰山。

將近700米的海拔,且夠爬一陣子的。再加上山勢陡峻,沿途山林鬱鬱蔥蔥,景色很是不俗,阮丹青非常喜歡。

其實,做什麼不重要,去哪裡也不重要,關鍵是和誰在一起。

她和韓山,本身就是協議婚姻,所以結婚時來石樓村,也就是走走過場,很快就回去了。也沒心情爬山看景什麼的。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那就不一樣了。

挺普通的一座山,在阮丹青眼裡,處處是景,美不勝收。

韓東修為深厚,登個山臉不紅氣不喘,阮丹青可沒這個能耐,爬到300多米的時候,就有點氣喘吁吁了。

“嫂子……我們歇一歇吧。”韓東微笑道。

“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丹青……”阮丹青俏臉微紅。

“我倒是想叫另一個稱呼。”

“什麼?”

“阮阮,如何?聽起來像個軟妹子。”

“嗯。”

阮丹青微微頷首,她覺得這個稱呼挺好聽的。

尤其是,這是獨屬於韓東的暱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