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局,犬子不懂事,如有得罪,請您責罰!”鎮長誠惶誠恐。

快五十歲的人了,在十八歲的韓東面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不是我,是馮帥,他……”鎮長的兒子委屈巴巴。

主謀確實不是他,這廝只是想跟著瞧瞧熱鬧而已,沒想到給父親惹了麻煩。

“閉嘴,”鎮長抬手給了兒子一巴掌,怒道:“不要說別人,正視自己的問題。給韓局道歉。”

“對…對不起,韓局,我不該背後編排您的不是…”鎮長兒子苦著臉,急忙給韓東道歉。

“你最多盲從而已,編排謊言的另有其人……”韓東雖然不在現場,但神識掃蕩之下,每個人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他的目光,淡漠地看了看馮帥。

這些年,馮家仗著家大業大,在村子裡行事相當霸道。馮帥沒少欺負韓家的孩子,韓磊以及韓東兄弟都深受其害。

馮遠端有三個親兄弟,那都是遠近聞名的村霸。韓寶城是個退役的軍人,身手好,為人又仗義,因為看不慣馮家幾兄弟欺負人,經常打抱不平,和他們發生了不少次衝突。

韓家和馮家的關係,只能用糟糕來形容,說是仇家也不為過。

馮家在石樓村一直是第一家族,但韓東崛起之後,實績太過驚豔,三四個月的時間,就遠超馮遠端三十年的積累,著實讓他們猝不及防。

不服氣肯定是不服氣的,然而,韓東不僅攫取財富的速度驚人,在政治上還達到了馮遠端做夢都不敢想的高度。馮家人不敢輕捋韓東的虎鬚。

於是馮帥這個壞種就想到了躲在後面攛掇韓磊去噁心韓東的辦法。

沒想到被韓東識破了。而且鎮長的兒子主動指認,鐵證如山。

鎮長也是石樓村人,雖然經濟實力不如馮遠端,但人家是實權正科級幹部,也不是馮家能惹得起的。

馮遠端臉色鐵青,飛起一腳踢在兒子屁股上,將馮帥踹翻在地。

“小畜生,一天到晚遊手好閒的,淨給我惹事。”

“爸,埋汰人的話都是韓磊說的,我可沒說。跟我沒關係啊。”馮帥坐在地上喊冤。

於是馮遠端就看向鎮長,意思是您看,這跟我兒子沒關係啊。

鎮長臉色陰沉,目光在幾個闖禍的年輕人身上掃了一圈,冷冷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村支書的兒子指著馮帥,說道:“就是馮帥啊,是他攛掇韓磊去搞事情的。我們並沒有參與,只是旁觀而已。看熱鬧不犯法吧?”

鎮長和村支書同時瞪了兒子一眼。看熱鬧確實不犯法,但會得罪人啊。如今沂河縣官場,說到韓東,誰不是噤若寒蟬。那可是頭會吃人的大老虎!

劉五以及前任縣長那一股勢力在本縣盤根錯節那麼多年,硬生生被韓東於三日之內連根拔起,這種逆天的手段和實力,細思極恐!你們覺得自己的老爸很了不起,但在韓東這頭大老虎面前,最多也就是送在嘴邊的肉!人家想什麼時候吃,就是動動嘴的事兒。

坑爹的玩意兒!

“馮遠端,你老小子很牛逼啊,自己不敢出面,讓你兒子拿韓磊當槍使,來噁心東子。怎麼著,是不忿自己首富的名頭被搶了?還是以前做了對不起韓家的事情,擔心東子對你打擊報復,所以先下手為強啊?”韓寶安雙手抱胸,冷冷地瞪視著馮家父子。

二哥家和馮家的矛盾由來已久,韓寶安還參與了幾場爭鬥,自然知道兩家的恩怨。

“草泥馬的,你韓寶安算神馬玩意,居然敢跟我哥這麼說話?”馮遠端的三個村霸弟弟橫行慣了,哪裡咽的下這口氣,立馬破口大罵。

年紀最小的馮遠行更是直接動手,一招黑虎掏心,直取韓寶安胸口。

這傢伙是混黑道撈偏門的,手下上百個小弟,馮遠端賣建材搞房地產,他就帶著小弟們搞拆遷,積累財富的同時,也積累了好幾條人命。

馮遠行自幼好鬥,專門認師父學過專業的格鬥術,本身的武力值不低,再加上財大氣粗兄弟多,壓根就沒把韓寶安放在眼裡。

在他心中,韓寶安就是個不入流的混子,下腳料而已。打了他又能怎樣?以前又不是沒打過。

所以,一言不合,說動手就動手 。

韓寶安輕描淡寫地出拳,和馮遠行的拳頭懟在一起。

“哈哈哈,韓老三,就憑你個軟腳蝦,也敢和老子硬剛,我這一拳二十年的功力,你胳膊廢了信不信……啊!”馮遠行一句話沒說完,便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他甚至聽到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

旁觀的人只見馮遠行和韓寶安對拳後,喀嚓一聲,一截臂骨從肘部透皮而出,紅白之物流了一地。

馮遠行抱著自己的胳膊,在地上打滾哭嚎,慘不忍聞。

“韓寶安,當著這麼多領導的面,你居然敢傷人?”馮遠端眼珠子都紅了,攥緊了拳頭,像一頭隨時擇人而噬的惡獸。

“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他先動的手,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馮遠行身體脆,連我一拳都接不住,這總不能怪我吧?”韓寶安吹了吹拳頭,這動作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馮遠端另外兩個村霸弟弟就要往上衝,被他死死抱住了。

傳說韓寶安是洪拳宗師,已經修到了化境,縣城那麼多能打的雙花紅棍,都被他揍進了醫院。

現在看來,傳言非虛。他們馮家所有男丁一起上,都不夠韓寶安打的。

宗師不可敵,更不可辱。

馮遠端想不通韓寶安是如何在極短時間內修到宗師境的,就像他想不通韓東怎能在三個月內成長到如此地步一樣。

然而,想不通歸想不通,但事實擺在眼前,如果還頭鐵往上衝,那就純屬腦子有坑了。

“韓寶安,你到底想怎樣?”馮遠端的氣勢弱了不少。

“做錯了事就要道歉,捱打就要立正站好。都幾十歲的人了,還要我教你做事?”韓寶安冷冷道。

“我道歉,我這就道歉,”馮帥被小叔白森森的斷骨嚇破了膽,膝蓋一軟,直撅撅地跪在韓東面前,嘶聲道,“對不起,韓東。是我存了齷齪心思,攛掇韓磊在背後詆譭你。看在我們同一個村,又是一起長大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

馮遠端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兒子當著全村人的面給韓東下跪,這份屈辱,一輩子也洗不清了。以後馮家人見到韓東,都得溜牆根走。

“今天是山哥大喜的日子,誰也不許鬧事。”韓東沒搭理馮帥,轉身進了包間。

馮遠端扶起兒子,又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把馮遠行送到了縣醫院。

馮家人也沒臉待在這裡,全都離開了這裡。那幾個闖禍的年輕人,則被家長一通臭罵,灰溜溜地回去閉門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