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懟回去,告訴這幫島民,北望神州乃大勢所趨,不要再做井底之蛙了,你們什麼財閥家族,有多少財富,我都不在乎。

你們覺得喬家高攀了,我卻覺得你們高攀了。

但她生怕說這些話,會給父母帶來更多的羞辱。

畢竟,他們還要在這片土地上經營自己的事業。

她很想像軍訓期間那次聚會一樣,快意恩仇,拿起酒瓶砸爆爛仔的腦袋!

但她不能,因為投鼠忌器,因為有了軟肋。

所以,喬茜的眼神無比憤懣,滿肚子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香島只不過是華國的一座城而已,華國是什麼規矩,這裡就是什麼規矩。難道還有和華國不一樣的規矩?”韓東站到了喬茜身邊,神情悠然地望著鄭氏夫婦。

這話,在敏感時期,其實有點誅心。

“年輕人,牙尖嘴利。你父母沒教過你,大人說話的時候,小孩子不要插嘴嗎?”在鄭則同眼裡,韓東也就是個半大孩子而已,根本不需要給予任何尊重。

韓東眼睛微眯,整個人的氣勢瞬間變了。

鄭則同首當其衝,頓覺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巍峨如山嶽,浩瀚若星河,連他這種見慣大人物大場面的富豪,都有種噤若寒蟬之感。

現場的其他名流,也注意到了韓東身上散發出的威壓。

“怎麼回事?這靚仔什麼來頭,發起怒來居然這麼駭人?”

“我活了四十多歲,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年輕氣場卻這麼強大的人。”

“年長的也沒見過啊。”

“看來……喬家找到了新靠山,鄭則同只怕要吃癟了。”

築基期仙人霸氣側漏,險些把大廳內的氣壓擠爆了。現場的名流們無不震驚,開始正視這個年輕到離譜的陌生男子。

老奸巨猾的鄭則同,更是心下忐忑。

這年輕人什麼來頭?他見過京城頂流家族的繼承人,絕沒有這麼強的氣場!

“鄭某人在內地也投了不少產業,和京城那邊的場面人都認識,朋友,你是哪家的公子,可否告知一二?”鄭則同的語氣明顯恭謹了不少,不再像對喬宇夫婦那樣盛氣凌人。

“江北韓氏,家父韓寶城。”韓東嘴角浮現一抹嘲弄的笑意。

“韓家?韓寶城?”鄭則同懵逼了。

沒聽說江北有什麼強勢的家族啊,這個韓寶城又是誰?

“鄭先生不會沒聽說過吧?”韓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久仰,久仰。”在不清楚對方背景的情況下,鄭則同只能說這種片湯話。

他知道,哪怕鄭家在香島忝列五大家族,是最頂級的財閥。但在內地那些頂尖勢力眼裡,也就是個島嶼上的土財主而已。

真想拿捏的話,他們除了逃到國外,也沒別的辦法。誰讓人家手裡掌握特權呢?

打定主意,宴會結束之後一定要摸清韓東的底細。

“鄭先生果然有見識,江北韓家如此低調,你居然也有所耳聞,佩服啊佩服!”韓東咧嘴一笑,八顆小白牙熠熠生輝。

“韓先生年紀輕輕,氣場就如此犀利,這可不是一般家族能培養出來的。江北韓家不簡單啊。”鄭則同微微頷首。

“鄭先生謬讚了,我的家庭極其普通。”韓東笑了笑。

“韓先生如此年輕,就懂得謙遜低調的道理。愈發讓人佩服。”鄭則同話鋒一轉,朗聲道:“不過,今日之事,是我們鄭喬兩家的家事,韓先生作為外人,插手干預的話,有點不太合適吧?”

客氣講客氣,收斂歸收斂,該說的話,肯定是要說的。否則鄭家會被香島上流社會恥笑的。哪怕對方真是京城來的過江猛龍,他們也不能輕易服軟。

“我不是外人,”韓東笑容很燦爛,“喬茜是我女朋友,怎麼能算外人呢?請問鄭先生,如果你的女朋友要和別人訂婚,你能坐視不管嗎?”

“如果我的女朋友要和別人訂婚,那一定是因為我自身的魅力不夠。強行干預,又有什麼意思呢?能改變結果嗎?”鄭則同面無表情。

如果不是忌憚韓東身上那股氣勢,早讓人把他扔出去了,不需要浪費唇舌講道理。

“我自身的魅力肯定是沒問題的,喬茜也並沒打算離開我。只是父母希望她嫁給你們鄭家而已,她不喜歡,但又擔心反抗地太激烈會讓父母難做,所以有所顧忌,但我就不同了,”韓東淡然道,“作為男朋友,在這種時候,理應挺身而出,把喬茜想說但又不能說的話,替她說出來。我不需要顧忌任何人。”

“年輕人,你還是太天真了,”鄭則同淡淡道,“到了一定年紀你就會明白,愛情和婚姻是兩回事。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婚姻卻是兩個家族的事。喬茜父母願意把她嫁給鄭家,自然是有原因的。你有沒有考慮到,因為你的自私和任性,有可能會毀了喬家?”

“我不需要到一定年紀也明白,愛情和婚姻是兩碼事。但誰也沒說這兩者就不能是一回事。女孩子嫁給愛情,永遠是世間最美的童話,”韓東徐徐道,“你們鄭家能給的,我都能給,你們給不起的,我還能給。不明白你說我會毀了喬家是幾個意思?”

“哈哈哈,”鄭則同怒極反笑,“這世上還有我鄭家給不起的,請問那是什麼?”

“請問,除了錢,你們鄭家還有什麼?”

“難道你有?”

“當然。”

“那是什麼?”

“健康,長壽,青春永駐。你能給嗎?”

“你能?”

“是的,我能。”

“年輕人愛吹牛,我能理解,但能吹出這麼大泡泡的,我還是第一次見。”鄭則同嗤之以鼻。

“鄭先生,恕我直言,你雖然紅光滿面,走路帶風,看上去很精神,實際上,沒多少日子好活了吧?”韓東瞥了鄭則同一眼,淡然說道。

“姓韓的,你這人也太惡毒了吧?大家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咒我父親呢?”鄭富寬勃然大怒。

大家本來以為鄭則同會反擊,回頭看他時,只見這位香江知名富豪,往後退了半步,一臉駭然之色。

“你……你……怎麼知道的?”

全場一片譁然。

看鄭則同這反應,這老小子是真的要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