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百上千的怨靈,嘶嚎的聲音在演武場內迴盪,聽得人毛骨悚然,連靈魂都跟著顫抖起來。

看臺下,被活取靈魂的那部分觀眾,瞬間一頭栽倒在地,失去了生命的氣息。他們是秦羽狂熱的信徒,所以全都離開座位,聚集在擂臺周圍,為他吶喊助威。沒想到因為離得太近,被鬼妖順手取了靈魂,充當了對抗秦羽的能量充電站。

他們也是前面罵韓東罵的最兇的那撥人。

因為信仰洋神棍,自然不會把韓東這個土鱉放在眼裡。

當然,另一個原因是他們買了魏家贏,而韓東則站在燕家陣營,那就是他們的敵人。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

成百上千的人倒下,可把後面的觀眾嚇得夠嗆,當反應過來時,有人嘶喊,有人尖叫,如潮水般向後排退卻,膽子小一點的,直接往大門口的方向跑。

本來只是想來瞧個熱鬧,把小命丟了可就划不來了。

現場亂成一團。

韓東也沒想到鬼妖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直接抽取活人靈魂,這廝大概還活在他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時代,完全不懂現代社會的生存法則。

在法治社會,人命比天大。

即便他這個修仙者,想殺一些雜碎,也得動點腦子,至少讓別人找不到證據。

眾目睽睽之下殺人,而且一次性殺這麼多人,純粹就是挑戰整個社會的底線。將會迎來國家機器的全力鎮壓。

在他眼裡,這隻鬼妖就是個大傻叉,修了一百多年,只長本事,沒長腦子。

韓東神念微動,快速在擂臺周圍布了一層結界。原本那個結界,在魏道山和燕擎天分出勝負時,他便撤下了。否則,有結界阻擋,擂臺內外無法產生能量交換,鬼妖是取不了界外活人的靈魂的。

當然,這也不能怪他。誰能料到鬼妖是這麼個腦殘貨?

它這麼幹,不僅自己會被神機局瘋狂追殺,還會連累魏氏一族。畢竟,他的身份可是魏家先祖。

即便最後是他贏了,魏家也不可能留在神機局了。甚至會淪落成人人喊打的鼠輩。

臺下亂作一團,擂臺上的形勢卻很快明朗了。

秦羽連人帶劍被黑色怨靈吞噬,眼看著就要隕滅,在危急時刻,齊集全身法力,發出了‘光爆術’,將那些怨靈們炸成虛無!

然而,光爆術是他最後的保命大招,堪稱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等於是燃燒了自己的全部能量,且短時間內無法修復。

雖然那些怨靈們被光爆術滅了,但他自己也喪失了法力,和常人無異。

秦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渾身上下斑駁陸離,腐爛的皮肉隨處可見。

對於修煉光明術的人來說,黑色怨靈就是比硫酸還恐怖的存在,只要沾上一點,皮肉就會被腐蝕掉。剛才他只是被怨靈們糾纏那麼一小會兒,身上就沒幾塊好肉了。假如時間再長一點,他很快就會變成一堆枯骨。

怪不得西方超凡者都說,華夏是諸神禁區。秦羽總算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連一個百年鬼妖都這麼難對付,如果遇到更厲害的邪祟,他這個黃金使徒也就只有送人頭的份兒。

“小神棍,你的翅膀呢?頭頂的光圈呢?來來來,繼續嘚瑟啊。”鬼妖嘎嘎一頓嘲諷。

“眾目睽睽之下,抽取活人靈魂,你犯了大罪!從今日起,我光明聖殿會對你發出全球追殺令,不死不休!絕不能讓你這種殘害生靈的魔鬼繼續為禍人間!”秦羽戟指怒喝。

“Hetui,一幫忽悠善男信女的異域神棍而已,你們有個屁的資格審判我!最煩你們這些站在正義制高點上的偽神徒了,從古至今,你們手上沾染的鮮血,殘害過的生靈,一點都不比邪魔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你去死吧!”

鬼妖張開血盆大嘴,還待活取臺下觀眾的靈魂,卻發現,中間隔了一層無形的屏障,再也吸不到了。

“怎麼回事?”鬼妖有點懵逼。

擂臺上濃霧瀰漫,而在濃霧之中,鬼妖就如同水中的魚兒般,可以隨意遊動。它迅速地掠到擂臺邊緣,想要衝出去,卻被及時彈了回來。

“結……結界?”鬼妖嚇了一跳。

於是它在擂臺上到處漂浮游走,妄圖尋找一個突破口。然而那無形的結界將擂臺的四面八方都籠罩住了,壓根就沒有縫隙。

“狗東西,是不是你乾的?”鬼妖無功而返,怒氣值瞬間爆表,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盯住秦羽。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有了結界的阻擋,你就吸取不到臺下觀眾的靈魂了。他們都是神的子民,每一條生命都非常珍貴。”到這個時候了,秦羽還不忘收割好感。

而且,他說的模稜兩可,有意無意地引導觀眾們,把佈設結界的功勞安到他頭上。

神棍做久了,有些事便成了本能。

“秦羽,你少在那兒裝犢子,結界是我東叔布的,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再說了,你也沒這個本事。”燕南飛可不慣他這個臭毛病。

秦羽裝沒聽見。

做這一行的,臉皮首先要厚。不然怎麼能說出那麼多連自己都臉紅的謊言?

“不是你布的,你跟我裝什麼裝?我就說嘛,憑你這點三腳貓的法力,怎麼會搞出這麼厲害的結界,連本老祖都能困住!弄半天,你是在唬我!麻辣個疤子的,你給我去死吧!”鬼妖顯然被激怒了,他嗷嗷叫著,伸出鬼爪朝秦羽抓了過去!

“韓東學弟,救我!”情急之下,秦羽只能向韓東求救了。

儘管他知道,這非常丟人。

但在生死麵前,面子算個雕!

活著才有一切,嘎了就萬事皆空。說是信徒死後能上天堂,陪伴在光明神左右,誰知道真的假的。

騙騙善男信女而已,自己要是當真了那就是傻叉。

“艹,真特麼丟我秦家的臉,我爹當年還不如把他甩牆上!”秦破軍臉色鐵青。

京圈大少最在乎面子,秦羽在生死之際選擇向自己的敵人求救,簡直就是端著屎盆子往自己臉上潑。太丟份兒了。

宋書航看了秦破軍一眼,沒吭聲。

心說你個蠢貨哪有資格說別人,如果是你面臨這種局面,恐怕都嚇得尿褲子了。

他倒沒覺得秦羽這麼做有什麼問題。畢竟生命只有一次,為了活下去,怎麼做都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