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給簡安怡打電話了,哭的是肝腸寸斷。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她竟然也走到了離婚這一步。她滿心裡都是要等他的啊,哪怕律師說可能會判得比較久,哪怕她現在過得捉襟見肘,哪怕是他家裡人一次又一次的刁難,她還是想著等他,等他回來就好了。結果,他們家就是這樣容不下她!

“安怡,我剛才走到橋上的時候,停留了很久。有一瞬間我覺得,是不是我跳下去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我再也不用管他的事,管他會判幾年,再也不會聽到他家人這麼一次次地汙衊,還有我家,從沒了我爸,也是一團亂麻。安怡,我覺得好累好累,我撐不住了!”

“你可別傻!這又不怨你,你為啥這麼想不開?你死了,孩子咋辦?”簡安怡擔心的勸著。

“就是因為孩子,我一想到我的女兒沒了爸再沒了媽,我才沒有走到那一步的。我真的很心疼,心疼孩子,也心疼他。他媽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正常人家不應該在兒子坐牢後對兒媳婦好點,幫襯著別讓人家走?我們這,一次又一次,他們是真怕我留下啊!她就不想想她兒子多大了?沒房沒車沒存款,我們走了,他就是打光棍的命?”木子心裡還是很心疼她的老公,她覺得都是被婆家逼到了這一步。

“你呀,也別想那麼多。要我說,他們家之所以敢這樣對你,還是那個男人的事!就是因為他在家的時候別人欺負你他也不吭聲,現在人家才敢這樣!要我說,你離不離婚,真正要想的還是他到底能不能靠得住!”簡安怡覺得木子太盲目,總是看不見問題的根本。日子是兩個人過的,他家人對你的態度還是取決於那個男人。

“我也知道他有問題,可是他能有什麼辦法?家裡的事我根本不敢跟他說啊!難道讓他在監獄裡還操心我們?你不知道,我前幾天收到他的信,看著他那平靜的樣子,好像不是去坐牢,而是去度假一樣!我心裡氣的啊!”木子給拘留所存了兩千塊錢,她老公在裡面衣食無憂的,每次寫信都是看了什麼書,買了厚衣服,要麼就是讓木子再給他寄什麼書,什麼衣服。簡安怡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渣,他難道一點都不會想想自己的老婆孩子在外面咋過?一年了,木子一個原本沒有工作,毫無收入的女人,帶著一個不算吃喝穿用,光是每年的幼兒園學費,英語費,舞蹈班費都得兩萬多塊的女兒,她們孃兒倆是怎麼堅持的?為了生活,木子說等女兒的英語課到時間了,就不再續費了,一年一萬,已經不是她們能承受的了。“我覺得你應該給他寫封信,把現在的情況告訴他,看看他咋說!畢竟離婚還是你們倆的事,他有權利也有義務知道現在的實際情況。”

“我知道,這一次我肯定不能再粉飾太平了。”木子堅定的說,“我要讓他跟他媽媽,他姐姐說清楚,我到底有沒有偷錢!我也得看看,他到底怎麼處理這件事。如果他能為了我拍案而起,讓她們給我道歉,那就還有希望過下去。如果他還是無動於衷,那我肯定是不能跟他過了!”

此時的木子不知道,她終將等到的還是一個失望的結局。她也不知道,那個之前還寫信說能給她借點錢交學費,讓她只負責孩子生活費的男人,在看到她說要離婚後,絕口不提他能讓別人給木子幫助的話,只管要書、要衣服。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現在的木子還滿懷期待的等著她的老公為了她拍案而起,保護她不受欺負。

狐狸把一句話當成神秘的禮物送給小王子,那就是“本質的東西,總是藏在肉眼看不見的心靈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