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公司的人員有點簡單,兩百平方的大廳裡,就只有四個人辦公。簡安怡跟老闆娘卿姐面對面的坐著,對門的檔案室裡是兩個勤務。就在簡安怡入職後的半個月,原來的外勤姐姐也辭職了。新來的外勤是個男的,叫胖哥。

為什麼想說說胖哥呢?這是個神秘的男子。由於疫情期間,公司的運輸業務基本處於停滯狀態,外勤也就成了一個幾乎閒置的崗位。胖哥每天開車半個多小時來上班,除了中午給大家做做飯,其他時間一坐就是一整天。來的時候說是底薪加提成,結果,說到提成,好像一個月連500塊都提不了。簡安怡一度懷疑胖哥可能幹不了幾天,可就是這麼從春天,到夏天,又到冬天,胖哥還是這樣懶洋洋的來上著班。只不過後來他會找一些理由不來坐班。簡安怡從內勤的口中得知,胖哥是個做大買賣的人。據說幾年前胖哥偶然接觸到賭場,很掙錢,就跟朋友一起折騰了起來。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胖哥就徹底的翻身農奴把歌唱!衣食無憂的胖哥找了一個比他小十幾歲的漂亮小妹妹,很是瀟灑了一回。奈何,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最終,胖哥的賭場被查了,胖哥被拘留了,家裡的老婆也知道了他找小三兒的事,很是鬧騰了起來,然後,就這麼沒有然後了。據說他現在還是幹著些副業,這一點簡安怡並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從胖哥那裡聽到了一些跟她老公情況類似的人。

簡安怡是好久以後才意識到,胖哥家就在簡安怡去要賬時去過的那個小縣城的。那天,她只是聽故事一樣的聽胖哥說起了他們那兒的一個人。“我今天有事得早點回去,安怡,你幫我探探卿姐的口風唄,今天可是週五,看她下午還來不來”。胖哥滿臉堆笑的跟簡安怡說著,“那我可不知道”簡安怡頓了一下,說“不過我知道這周她家閨女要回來了”。“呵呵,那就行,那就行”胖哥打著哈哈,“我也不是立馬就走,我可以再等會兒嘛”。“哎呦,胖哥,你是又約了哪個女朋友吧?”他旁邊坐著的內勤開著玩笑,他們倆坐在一間辦公室,明顯熟絡得多。“哪兒啊”胖哥有點認真,“還不是我那個朋友,去年說去雲南打工了,結果一去無影蹤,除了給家裡要錢,平常都聯絡不上了。剛才他媳婦兒打電話,說他兒子在學校打架了住院了,想借點錢,我跟一個兄弟準備下午去看看”。簡安怡一下子愣住了。

簡安怡來這兒上班不久,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老公的情況。同事問起來,她只是說老公去外地工作了,比較忙,不經常回來。從一開始接手賬目,熟悉業務,到穩住腳,簡安怡很是忙活了一陣子。今天猛地聽到胖哥的話,她心裡轟地一聲,又想到了那個杳無音訊的丈夫。“那個,胖哥,你那個朋友具體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簡安怡裝作好奇的問。“傳銷,或者是詐騙吧”胖哥抽了一口煙,繼續說“你們沒聽過吧,我們那兒好幾個人呢,聽說都是在網上騙人的。當初他走的時候還跟我們誇口,說找了好工作,一個月兩三萬呢,誰知道沒倆月就開始跟朋友們借錢,借不到就逼家裡,他媳婦兒急瘋了。好在他父母比較懂事兒,對兒媳婦和孫子百般安慰,一直貼補著,要不,他媳婦兒早就跑了”。“那他家報警了嗎”?簡安怡心裡其實最關心的還是報警。“沒有,他給家裡說絕對不能報警,要不就丟了命了,誰敢啊”胖哥如是說。

後來胖哥又說了什麼,簡安怡已經聽不清楚了,只是心裡一遍一遍的回想著胖哥說的幾句話,不給錢就打人,報警就沒命了,這跟鄭陽要錢的時候說的一模一樣,出走時的情況應該也是吧。而自從鄭陽從簡安怡這兒要不到錢以後就已經不再聯絡了,他會不會跟這些人是一起走的?會不會在一起?除了報警他們又能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