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

梅麗華和許白鹿,又回到了新房。

兩人拖著疲憊的身子,開始清理屋子。

之前吃飯的時候。

他們實際上沒聊什麼。

易劍波表了個態,說會尊重閨女的選擇。

意思就是,不管許白鹿如何任性,不管她改不改姓,易劍波都可以接受。

反正到時候,實際上,是一家子就夠了。

而且,易劍波還說,會幫著閨女儘快返城。

回城以後,他還會盡可能的提供幫助,彌補這二十年缺席的陪伴。

得到了這個承諾,許白鹿心花怒放。

這下子,想不發達都難。

她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想好了怎麼搞錢。

而且是輕輕鬆鬆,穩賺不賠的那種。

至於許正茂那邊,如果許白鹿願意的話,還可以繼續叫他爸爸,侍奉他,給他養老,易家這邊不會干涉。

再怎麼說,許正茂也當了二十多年的大冤種。

且不管當事人,是否知情。

多少得給人家一點補償。

否則的話,那是真是太欺負人了。

家裡的事情,已經都談妥。

等到時機成熟,梅麗華嫁給老易,許白鹿也會管老易叫“爸爸”,不過,那是繼父的意思。

反正易劍波不介意,那就夠了。

梅麗華默默的打掃著屋子。

突然之間,她臉色驟變:“閨女,你看到那本日記薄了嗎?”

“沒有!我沒拿!出門的時候,我兩手空空的,你也看到了。”許白鹿搖頭。

霎時,梅麗華額頭滲出了冷汗。

情況不對勁啊。

在記憶之中,她為了安撫閨女,並沒有把日記簿撿起來,它應該就呆在原地。

而且,此時的窗戶是緊閉的,不可能有大風吹來,把它給吹跑的可能。

找了幾分鐘,確認日記薄不翼而飛。

梅麗華趕緊去大衣櫃翻找。

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藏在衣兜裡的存摺,還有放在提包裡的現金,全都不見蹤影。

“怎麼了?什麼情況?”許白鹿一臉茫然,“咱家裡丟東西了?”

這個時候,梅麗華臉色蒼白如紙,兩腿都軟了。

她渾身都在篩糠般顫抖。

看到這樣的情形,許白鹿嚇壞了:“媽!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我去報告派出所?”

“不!千萬別!”梅麗華驚叫。

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撲過來,死死的抱住閨女。

像是生怕許白鹿跑出去叫人。

許白鹿又不傻,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家裡進賊了!

而且,人家不僅捲走了家裡的錢財,還拿走了那本日記簿!

錢是贓款!而且數額巨大!

日記簿裡面,記載著醜聞!

兩個因素疊加起來,難怪梅麗華不讓她去報警。

就算真的抓住了竊賊。

真相曝光出來。

那麼她們這一家子,也全完蛋了。

“到底是誰幹的!還有那些照片,又是誰拍的?!”許白鹿美眸圓瞪,整個人也嚇得不輕。

出手的那位,似乎對她家裡的情況,那是瞭如指掌。

而且,時機拿捏得剛剛好。

針對性非常的強!

可怕!簡直太可怕了!

梅麗華不吭聲,站起來去檢查門窗。

發現沒有損壞的痕跡。

實際上,像現在的宿舍樓,幾乎還沒有安裝防盜網,而且非常好攀爬,給小偷作案提供了便利。

她家在二樓,別人想爬上來,並不算困難。

這意思就是說。

來偷東西的,不是有她家的鑰匙,就是精通開鎖技術。

鑰匙丟失,是不可能的。

因為總共就三把,都在她們母女倆手中。

而且,就算人家撿到鑰匙,也不曉得是哪家的,更不會踩著點,把她家有價值的東西席捲一空。

所以排除這種可能。

那麼就剩下另一種可能了。

“張沅還會開鎖?!”梅麗華皺緊了眉頭。

張沅?

聽到這個名字,許白鹿大驚。

她似乎想起來了,以前老許身邊的跟班,那個貌似精悍,曾經打她主意的小張。

“什麼張沅?跟他有什麼關係?”許白鹿問道。

梅麗華也沒隱瞞,把之前的事給說了。

還解釋說,易劍波雖然想辦他,但是,不好插手工商系統。

所以,今天這件事情,很有可能跟張沅有關。

反正直覺告訴梅麗華,就是這小子!

許白鹿很震驚。

原來北湖公園那些黑白照片,居然是張沅化妝拍攝的。

這狗日的夠陰險啊。

“他究竟想幹什麼?!”許白鹿說道,“這小子野心很大!當初在鎮上招待所的時候,晚上他來拍門,說可以娶我,可以當孩子的爹,但是有條件……”

聽到閨女的訴說,梅麗華也很驚訝。

這小年輕看著不起眼,其實一肚子壞水。

為了往上爬,簡直不擇手段。

想到老許倒臺,就是因為財務科保險櫃裡,一張發票原件失竊。

那麼,家裡如今的狀況,就可以解釋清楚了。

燈光下,梅麗華咬緊了牙關:“我現在立即去找老易,跟他商量對策!你在家裡守著,哪裡都不要去!”

看到閨女點頭,梅麗華整理好衣衫,迅速衝下樓。

很快,她騎著腳踏車,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邊。

工商局保衛科,仍舊亮著燈。

張沅把腳搭在桌上,臉色得意的,看著擺在面前的戰利品。

這一次“夜襲”梅麗華家,果然大有收穫。

現金足足有一萬五千多塊錢,還有三張儲蓄存摺,裡面另有一千多塊錢的存款。

他就知道,老許當了這麼多年一把手,不可能只弄了那麼一點錢。

果然讓他給猜中了。

不過,這些錢的數額太大,把崔瘸子給嚇尿了。

崔瘸子在街道工廠,一個月工資才十幾塊錢,這“潑天富貴”他承受不起,完全不敢拿。

真要東窗事發,那是得吃花生米的。

所以,張沅就說,先由他來保管,如果風頭過了,再商量該怎麼辦。

賭的就是,梅麗華不敢聲張,只能吃啞巴虧。

另外,日記薄這種東西,本來張沅並未在意。

但是看到梅麗華家,被砸得稀巴爛,肯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他就把這玩意撿起來,隨手翻看了幾頁。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原來,許白鹿不是老許的親閨女!

這下樂子可大了!

“狗日的許正茂!綠帽一戴就是二十年,你比我還慘啊!”張沅狂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