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內。

許白鹿正陪著母親吃晚餐。

兩人都是愁容滿面。

今天,梅麗華更是請了一天病假,沒敢去上班。

就是擔心出狀況。

而且也是為了,隨時聯絡到易劍波,瞭解事情的最新進展。

母女倆吃的是清湯掛麵,加了幾根青菜,各自還有一個荷包蛋。

吃得這麼樸素。

主要還是因為,家裡真的沒錢了。

不敢再奢侈浪費,下館子什麼的。

唯一幸運的是,三本儲蓄存摺雖然失竊,但是梅麗華今天跑了大半天,全都進行了掛失,還把存款都領了出來。

這一千多塊錢,她甚至不敢往家裡拿。

而是交給一個閨蜜代為保管。

就是生怕家裡再次遭賊。

吃著麵條,許白鹿問道:“媽,易伯伯說了沒有,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梅麗華嘆了一口氣,答道:“這件事情很棘手,你也懂的。”

“不方便報案處理。”

“老易找了一位姓高的朋友暗中調查,這人曾經在刑偵隊呆過,後來犯了嚴重的錯誤,自己離職了。”

“老易之所以跟他認識,是因為小高的親哥,是老易念師範時,上下鋪的好兄弟。”

“還有這種事?”許白鹿驚訝。

她也沒想到,易劍波的社交圈子這麼廣,什麼樣的人才都認識。

“小高很有幾分能耐,”梅麗華又說道,“他去張沅住的單身宿舍找過,沒有發現那三樣東西。”

“又在中午的時候,找張沅談了談,探他的口風。”

“這姓張的很警惕 ,啥也不肯說。”

“那怎麼辦?”許白鹿很不爽。

“只能再耐心等一等,”梅麗華嘆息道,“看看小高那邊,還有什麼新的發現。”

“老易叮囑我,說查這種事情,只能悄悄進行,要揹著所有人,千萬不能聲張。”

“咱們必須多一點耐心。”

許白鹿無語了。

明明知道,張沅的嫌疑很大,可就是沒辦法揭穿他。

“可是,我擔心那些東西,會被有心人利用。”許白鹿皺眉道。

“誰說不是呢?”梅麗華很窘。

自從事情發生之後,她就吃不香,睡不著,一顆心整天懸著。

要知道。

只要把那筆“鉅款”,三張儲蓄存摺,還有日記簿利用好。

完全可以讓她和許正茂都遭殃。

甚至是易劍波,都會受到牽連,仕途就此終結,遭遇邊緣化。

這些還不算完。

最怕的就是,惹毛了老許,讓他情緒失控,做出一些過激行為。

兩人離婚之前,許正茂就用斧子,砍壞了梅麗華臥室的門鎖。

這一處,至今還沒有找木工師傅修復,仍舊是殘破的,深深的斧痕觸目驚心。

母女倆正在擔心,突然,外邊有人敲門。

“誰啊!說話!不說不開門!”許白鹿趕緊說道。

“不要開!我害怕!”梅麗華很緊張,“老易跟我約好了,不會輕易上這兒來。而且,我倆約定了暗號,這個敲門間歇也不對。”

聽到母親這麼說,許白鹿也慌了神。

這大晚上的,居然有陌生人來訪。

而且還不吭聲。

恐怕是來者不善啊。

母女兩個堅持不開門,也不敢靠近門口。

對方敲了一陣子,也就消停了。

正當她們兩個,打算鬆一口氣的時候。

大門那邊,突然傳來鑰匙開門的響動。

臥槽!!

梅麗華和許白鹿嚇得汗毛直豎。

什麼情況這是?!

昨晚的盜賊去而復返了?!

等到大門開啟,兩人的眼簾之中,卻出現了臉色陰沉的許正茂。

梅麗華嚇得魂飛天外。

她最怕的就是這個!

兩人當初離婚,分割財產的時候,這套新房歸女方,許正茂當時上繳了鑰匙。

沒想到,這落魄小老頭挺雞賊,悄悄配了一把。

“爸!您怎麼來了?”許白鹿哆嗦著站起來。

這白蓮花也被嚇到了。

因為她覺察到,許正茂的情緒不對勁,像是強行壓抑著憤怒,屬於一點就炸的那種。

“滾開!沒你什麼事!”許正茂沉聲說道,“梅麗華,你這賤人,枉我一片真心待你,你卻給我戴綠帽!讓我幫別人養娃兒!”

這句話說出來,梅麗華就知道,事情露餡了。

紙確實包不住火。

這一天,終於到來。

人家來秋後算賬嘍。

有那麼一瞬間,梅麗華甚至懷疑,張沅再度投靠了老許,兩人又聯手起來。

她接連後退,說道:“閨女,攔住你爸!他瘋了!”

許白鹿點頭,張開雙臂攔在小老頭面前:“爸,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而且你們已經離婚了!不准你傷害我媽!”

啪!暴怒的許正茂,一巴掌抽在許白鹿臉上。

他的力氣不算小。

一巴掌就把“閨女”打翻在地上,許白鹿那張白淨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你還幫她說話?”許正茂氣得快要冒煙,“也對,你是她生的!易小雷對吧!以後你就叫這個!”

許白鹿又憤怒又委屈,捂著臉不敢說話。

因為在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刺激對方。

趁著這個機會,梅麗華尖叫一聲,躲進了臥室,還搬來一張椅子,死死的頂在門背後。

許正茂看著這女人狼狽的模樣,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梅麗華!你大聲講,你對得起我嗎?”

“你一直在利用我!你欺騙了我二十多年!!”

“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今天,我就要跟你算總賬!”

說話的同時,許正茂從背後,抽出了一把菜刀。

見狀,許白鹿嚇得瑟瑟發抖。

她壓根就沒有想到,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老許,居然這麼可怕。

“爸!你別這樣!我求你了!”許白鹿弱弱的說。

許正茂壓根就不理她,如瘋牛般衝向臥室門口。

這個時候,梅麗華也急了,想把床鋪搬過來,將門口徹底頂住。

可惜,她是個女流之輩,又沒幹過粗活重活,哪有力氣搬這個。

實在沒奈何,她只好奔向陽臺。

在許正茂破門而入的那一刻,梅麗華爬上陽臺,一咬牙,就跳了下去。

雖然這是二樓,但也不能無視高度。

她當場就扭到了腳踝,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倒吸涼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