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是誰這麼大膽子!居然連我也敢瞞著!”

“來個人,趕緊把袁紅衛和肖震球給我叫過來!”

住院部病房,響起了肖衛革的咆哮。

得知許白鹿成功跑路,這位當場震怒,臉色猙獰得嚇人。

要知道,他可是惦記著報仇,想把許知青留下的。

如果這白蓮花跑回了省城。

等於是脫離了他的掌控。

他說話就不好使,哪怕有一百種收拾對方的手段,也施展不出來。

平白捱了那麼一腳,還不敢聲張。

這種情況令他很窩火。

瞧見肖書記發這麼大的脾氣,孟潔和劉燕子她們幾個,雖然嚇了一跳,但都是心中竊喜。

因為大家都知道。

肖衛革跟許知青有矛盾。

結的樑子還挺深。

許白鹿被他整得身敗名裂,肖衛革本人,也捱了一記斷子絕孫腿,雙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所以,今天恐怕來對了。

肖衛革明顯不想就這麼算了。

必須追查到底。

“肖書記,您先消一消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孟潔主動說道。

見到對方不置可否,她們幾個女知青,立即退出病房。

不過,大家都沒走。

全都坐在走廊長凳上,打算看好戲。

沒過多久,袁紅衛滿頭大汗的跑來了。

跟在他後面的,則是治保主任肖震球。

一同前來的,還有人事幹部白秉強,婦聯主任胡翠蓮。

聽說頂頭上司動了怒,他們都是臉色惶恐。

“這件事情,恐怕是袁主任和白主任私底下乾的!”孟潔小聲嘀咕,“我看這一回,他們怎麼過關!”

“沒錯!”劉燕子也說道,“這麼重大的事情,居然藏著掖著,不敢讓人知道,明顯有貓膩。”

呂萍和趙梅花都點頭贊同。

如果肖衛革不知情,那麼公社裡面,肯定出了內鬼。

進了病房以後,肖震球把門給關了。

隨即,裡面就傳來了大聲的質問。

這些公社幹部,被劈頭蓋臉的,罵了好幾分鐘。

沒有誰敢還嘴,一個個低垂著腦袋,老實的挨訓。

終於,等到肖衛革停頓下來。

袁紅衛這才委屈巴巴的,開口解釋道:“肖書記,其實這件事情,是姚縣長的秘書親自打電話交待的。”

“他特地叮囑我們,別讓您知道。”

“而且手續要儘可能快的辦理,協助許知青返城。”

肖衛革愣住了。

真的假的?!

如果真如袁紅衛所說,是姚宗威的意思,那麼這些小雜魚,哪敢不執行。

“袁主任說的不錯,”白秉強補充道,“事關重大,我們豈敢擅自作主,都是縣裡的指示。昨天下午,許知青的檔案,已經寄回省城了。”

“震球!你怎麼說?你也被矇在鼓裡?”肖衛革問道。

肖震球苦笑:“對,我壓根就不知道,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跟閃電戰似的。”

肖衛革又看向胡翠蓮,這個黑臉老女人,也跟著搖了搖頭。

基本上,如果許白鹿的返城手續,按照普通知青辦理,確實不用經過肖衛革這裡。

本身不是什麼大事件。

由袁紅衛和白秉強辦理就行。

更何況,還有姚宗威打招呼。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打個電話!”肖衛革沉吟道。

坐在輪椅上,由肖震球推著,他來到了醫院辦公室。

很快,肖衛革撥通了縣委的電話,找到了姚宗威。

“衛革,你不是在養傷嗎?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姚宗威語氣平靜。

肖衛革尷尬道:“許知青那件事,您知道嗎?就是在我們公社插隊的許白鹿。”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旋即答道:“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這裡面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可是,”肖衛革急忙說道,“許知青她是流氓犯,而且插隊表現極差,最近還捲進一宗案子裡面,這種人怎麼能放她回城呢?其他知青都有意見了,告狀告到我這裡來!”

此時,姚宗威有些不耐煩:“怎麼,你聽不懂人話?”

“為什麼非得糾纏著她不放?”

“難道非得要我告訴你,是市裡的三號人物,給我打的電話?拜託我辦這件事?”

“你要是不想幹了,想返鄉務農種紅薯,明天打報告上來!”

瞬間,肖衛革人麻了。

市裡的三號人物,是一位姓左的副書記,他哪裡惹得起。

很明顯,易劍波跟這位有聯絡。

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肖衛革正想再說些什麼,話筒裡已傳來一陣忙音,人家結束通話了電話。

旁邊的肖震球,完全不敢吭聲。

神仙打架這種事情,他這種小蝦米根本沒資格摻和。

這個時候,肖衛革鬱悶壞了。

他恨得牙齒癢癢,卻又沒辦法。

現在該怎麼辦呢?

按照如今的情況,許白鹿以後恐怕不會再來插隊地。

人都見不到,談何復仇?

“讓袁紅衛、白秉強他們回去,”肖衛革思忖道,“震球你去把周春明叫過來,我跟這小子聊聊。”

“他腦瓜子靈活,想法多。”

“明白!”肖震球點頭。

一刻鐘之後。

周春明拎著一網兜蘋果,來到了病房裡。

看到了臥床的肖衛革,兩人都無奈苦笑。

“春明兄弟,知道找你來幹嘛嗎?”肖衛革發問。

“猜到了,因為某位知青的事情唄。”周春明答道。

肖衛革豎起大拇指。

“人都跑了,現在該怎麼辦?”肖衛革又問。

“無所謂啊,”周春明笑道,“對於這種人,其實你不用理會。”

“果子爛掉了,自然會從樹上掉下來。”

肖衛革沉默了一陣。

又緩緩的點頭。

有道理!

以許白鹿這種性格,很容易惹出事端來。

易劍波很難護得住她一世。

夜路走多了,終究會遇到那啥。

這個時候,周春明又遞過來一份電報。

肖衛革愣了愣,接過來瞅了一眼。

電報居然是許白鹿,從省城發過來的。

在電報的正文裡面,白蓮花用挑釁的口吻,說道:“親愛的周春明同志,很榮幸的通知你,鄙人也正式開始經商。咱們可以比賽一下,半年之後,誰擁有的財富更多!哪一方輸了的話,就從北湖大橋跳下去,你敢接招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