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肖震球的彙報,肖衛革放下了話筒。

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傻子都能瞧出來,許白鹿不對勁,跟之前不一樣了。

很明顯,許家發了狠,把事情做得很絕。

意思就是,如今的許白鹿,尚處於虛弱期,還遠遠沒有恢復。

肖衛革就算有心想拿下這漂亮妞。

也得耐心的等一陣子。

保守估計,還要個把月這樣。

現如今,許正茂已經倒臺。

梅麗華那邊沒啥能量,庇護不了寶貝閨女。

所以,以肖衛革的權勢,在河集公社的地盤上,可以隨意拿捏許白鹿。

想怎麼玩都行。

“好飯不怕晚!那就再等一等!”肖衛革嘀咕道。

想起許白鹿那張精緻的臉蛋,他的心頭就燥熱起來。

雖然對方已經是殘花敗柳,是人人唾棄的破鞋。

但是,架不住這妞長得漂亮啊。

尤其是那對大長腿,顯得格外的出眾。

不誇張的說,許白鹿是肖衛革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

能把他的魂給勾走的那種。

反正又不是要娶這女人,不用對她負責,曾經擁有就行了。

望了望窗外,已經是夕陽西下。

肖衛革沒有回招待所。

而是出了公社,去了附近的一戶人家。

那家也是公社幹部之一。

他晚上就吃住在那裡。

實際上,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肖衛革故意安排了好幾個住處,每晚換著地方住。

因為上回的事情,實在是把他給整怕了。

來個狡兔三窟,讓人摸不清虛實,這才是上策。

哪怕有人記恨他,想報復他,也不曉得上哪兒找目標人物。

……

傍晚六點。

周春明來到鎮上的國營飯店。

果然就看到,錢紹武已經坐在那邊等著。

桌上已經擺好了菜餚。

紅燒魚、芹菜炒牛肉、豬肝炒洋蔥、排骨冬瓜湯,還有幾瓶啤酒。

可以說都是硬菜,花費不算少。

估計是錢紹武故意這麼點菜,以示誠意。

而且,錢公子身旁沒有別人。

並沒有見到毆打劉燕子的那四個彪形大漢。

“春明兄弟,總算把你給等來了!快坐!”錢紹武很熱情。

周春明笑了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兩人就這麼喝酒吃菜,很有默契的,沒有提之前的事情。

酒過三巡,錢紹武才說道:“春明啊,聽說你發了大財,這藥材站經營得不錯啊!我瞧著都眼紅!”

“別聽人家瞎說,掙點辛苦錢而已。”周春明神色淡然。

“方便透露一下收入嗎?”錢紹武又問。

周春明笑而不語。

對於這方面,他從來不跟外人講。

財不露白,這是老祖宗留下的智慧。

更何況,這年代大家都還很窮,突然冒出一個超高收入的年輕人,簡直太招人嫉妒。

見到周春明不肯說,錢紹武也沒糾結,立即轉移話題:“是這樣的,我在城裡待業了一陣子,覺得進廠沒意思。”

“哪怕當了幹部,一個月也掙不了多少錢。”

“而且受的束縛很多,時刻都被人盯著。”

“我就琢磨著,是不是學你做生意,也弄個萬元戶當一當。”

周春明微微一怔。

沒想到,錢公子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且不管,這是不是他的真實想法。

以錢紹武的背景,想下海掙錢,確實非常容易。

在棉紡廠低價拿貨,然後倒手轉賣,光是吃差價就賺麻了。

只要做得足夠隱秘,上下都打點好,又有老媽紹小娥罩著,想不發財都難。

“那你就試一試唄。”周春明說道。

在記憶之中,周春明只知道,前世的錢紹武進了棉紡廠的分廠,還憑著關係混了個管理崗位,因為被舉報玩弄青年女工,在嚴打時吃了花生米。

並不知道,這位到底做沒做生意。

雖然周春明計劃跟李嵐一起開布店,但是因為目前以收購藥材,特別是收購桂圓肉為主,所以暫時得延後。

雖然開布店賺得很多。

但是,短期內沒辦法跟收購桂圓肉相比。

所以,他並沒有求助於錢紹武的想法。

錢紹武見狀,又繼續說道:“咱們省城棉紡廠實力雄厚,在冊的職工接近三千人,主營棉布、棉紗、麻棉混紡紗、紡織面料和麻面料這些產品,最近更是出口創匯,賣到了櫻花國、棒槌國還有東南亞。”

“這些產品質量過硬,在全省也是有口碑的。”

“我的計劃是,跟春明你合作開布店。”

“進貨渠道這方面,由我來解決,你負責出資和銷售,咱們五五分賬。”

聞言,周春明樂了。

狗日的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啥也不出,就想分走一半的利潤。

說實話,他要是真想幹這一行,也不是非得找省棉紡廠進貨。

因為如今紡織行業很發達,光是在省城範圍,就有八家這種廠子。

以周春明的經驗,只要給足利益,不難解決進貨的問題。

尤其是,他已經覺察到,錢紹武恐怕不安好心。

或者是趁機挖了個坑,等他往裡跳。

所以,跟誰合夥做生意都行,千萬不能跟這種人一起幹。

“抱歉啊,”周春明笑了笑,“我只懂藥材,不懂什麼棉啊紗啊的。”

“正所謂,隔行如隔山。”

“我不敢涉足這種陌生的行業。”

“更何況,我做生意有一個原則。”

“哦?什麼原則?”錢紹武皺眉。

“我不跟任何人合夥,”周春明說道,“說得直白一點,就是我習慣吃獨食,不喜歡跟別人分享。”

錢紹武苦笑著搖頭。

他也沒急著說話,而是給周春明倒了杯啤酒。

貌似這小農民很難忽悠啊。

這些天以來,錢紹武躲在招待所,就是琢磨用什麼辦法,能夠對付周春明。

最好能讓他落得人財兩空。

合夥做生意,確實是一個辦法。

反正周春明也不知道,棉紡廠那裡水有多深,很方便錢紹武耍手段。

只要操作得當,甚至能給周春明釦個“投機倒把”的罪名,把他送進去吃牢飯。

因為省棉紡廠這一兩年,也抓了好幾個利用職權,倒賣集體物資的員工。

錢紹武只要找到一個這種角色,從對方的渠道進貨,到時再來個舉報,周春明就得栽了!

那麼,錢公子會不會有事?

怎麼可能嘛!

他早就想了好幾種辦法,提前撇清關係。

如此一來,就替許白鹿報了大仇。

再想拿下這小美人兒,那就容易得多。

甚至,扳倒周春明,可以做為他跟許白鹿談判的籌碼!

……